46.清理門戶
南山云頂這處私人住宅里有一片高爾夫球場,午后日光慵懶,草地被照得發(fā)亮。 池毅拿起球桿試了試,伏虎在他旁邊玩著球。 楊羅文上前道:“毅哥,四爺來了?!?/br> 陳洪亮一身黑色樸素的中山裝,頭戴一頂中式禮帽,富態(tài)體胖,面部皮褶厚實(shí),看著面善。 “小池,這么著急把我喊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池毅沒有抬頭,握著棒手柄,揮動球桿,高爾夫球飛入遠(yuǎn)處的球洞里。 “四叔,近來可好?” 陳洪亮聽他不溫不冷的口氣,心思百轉(zhuǎn),難不成他看出什么了? 他笑道:“好啊,當(dāng)然好。集團(tuán)如今蒸蒸日上,小池你又是塊做生意的料兒,大哥真是后繼有人啊。有你坐鎮(zhèn),都用不著我們cao心,我啊,就只想安度晚年,享享清福?!?/br> 池毅把球桿遞給旁邊的人,坐下喝了口水。 他這時(shí)才抬頭打量著陳洪亮。 陳洪亮此人,志大才疏,眼高手低,早年跟著金陽平可謂是肝膽忠心,赴湯蹈火。金陽平臨終前特意囑咐他不可妄動,因?yàn)樗狸惡榱亮x氣過重,極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四叔喜歡在古巴享清福?” 陳洪亮怔了怔,道:“這不兄弟之間,得經(jīng)常來往,敘敘舊么?!?/br> 跟著陳洪亮旁邊的小弟微抬眉眼,戒備性地看了一眼陳洪亮。 陳洪亮收到他的目光,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池毅見狀略微笑了笑。 “四叔,您在金沙集團(tuán)多年,股份是最多的,得到的獨(dú)立子公司也是最多的,酒莊、別墅、廠房、金鋪、賭場、會所,哪一樣少了您的?” 陳洪亮心頭微微發(fā)怵,涌現(xiàn)出不好的預(yù)感。 “二叔隱退多年,不問世事。叁叔英年早逝。只有您和五叔還在金沙集團(tuán)替我分擔(dān),我記得師父在世時(shí),您是最聽他的話的?!?/br> 池毅說話間,伏虎站起身,虎視眈眈,往陳洪亮那邊走去。 一雙湛藍(lán)眼睛兇殘陰鷙,在陳洪亮和他手下的腿邊打轉(zhuǎn),步伐悠慢,如閑庭信步,但每一步都暗藏殺機(jī)。 陳洪亮的小弟漸漸把手伸到腰后,謹(jǐn)慎剔厲。 陳洪亮惴惴不安。 池毅仿佛看不見他們的這些動作,淡淡道:“可如今您怎么就忘了規(guī)矩?” “什么……” 池毅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冰冷:“孟修偉處心積慮擾亂金沙,一心獨(dú)大,甚至想從金叁角分一杯羹。你也敢加入其中,四叔,你膽子越發(fā)大了?!?/br> 此話一出,那個訓(xùn)練有素的手下眼里寒光乍現(xiàn),率先拔槍。 池毅神色未改。 可他尚未扣動扳機(jī),丁叁快他一步,子彈穿過他的腦門,留下一點(diǎn)紅心血。 他便應(yīng)聲倒地。 剩余小弟紛紛拔槍,圍成一圈,槍口直指陳洪亮,劍拔弩張。 陳洪亮眼神里滿是怯懼。 “我…我原先也不想的,是五弟說這個生意穩(wěn)賺不賠,前前后后多少人都從中撈了暴利,為什么就大哥不讓碰?要是金沙集團(tuán)接了這個業(yè)務(wù),利潤不水漲船高?小池,我…我是為了公司好。” 池毅居高睥睨著他,冷聲道:“無知?!?/br> 此時(shí),有兩人從后面拎出一個麻袋,扔在陳洪亮的腳邊。 麻袋一打開,是陳其的臉。 “兒子??!” “陳洪亮,念在這些年你為公司鞍前馬后,我沒要你兒子的命?!?/br> “你現(xiàn)在收手,還可以帶著公司給你的東西安享晚年。倘若你仍執(zhí)意跟著孟修偉涉毒,我不介意替師父清理門戶?!?/br> 池毅低頭看了眼這對父子,眼神淡漠。 許蓁下了班往家里走,這幾天她都時(shí)不時(shí)回去看一下張英,怕她又cao勞過度。 經(jīng)過爛尾樓的時(shí)候,黑風(fēng)瑟瑟。 遠(yuǎn)處的路燈忽閃忽滅,這盞路燈從許蓁初中開始就陪伴著她上下學(xué),過了這么多年,政府都未能來修理這片區(qū)域的路況。 突然,呲一聲,燈滅了。 年久失修,它也終于耗盡了壽命。 本不明亮的道路變得更黑暗。 許蓁停下來,掏出包里的手電筒。 電筒的燈一亮,與此同時(shí),身后不知從哪里出現(xiàn)的一股力量,死死捂住許蓁的口鼻。 毛巾沾了迷藥,許蓁霎時(shí)就意識全無,全身癱軟。 黑衣人快速把她拖到巷子口的面包車?yán)?,面包車飛馳而過。 ??吭谀潜K路燈旁的一輛汽車瞬間亮起了車燈,王海睜大了眼睛,連忙叫醒了旁邊的人:“強(qiáng)子!強(qiáng)子!快!給毅哥打電話!不,你去南山云頂向毅哥匯報(bào),趕緊去!” 王海一腳猛踩油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