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四)【微微h】
羅帳遮得很嚴(yán)實,床上安靜得幾乎看不出躺了個人。 他伸手撩開帳子,脈脈軟香登時襲面而來。下一瞬,便見一道人影朝他撲過來,他猝不及防地伸手抱住對方的腰。 少女身姿窈窕,香盈盈、軟綿綿地撲了他滿懷,頓時如同摟抱住了春日里數(shù)不勝數(shù)的綿綿花團。 舒芙用手臂緊緊摟住占搖光的脖頸,濕紅的臉緊貼他的頸側(cè)。 占搖光很快發(fā)現(xiàn)這股潮意,心肝都不由一縮,如同刀剌火燎一般難受。 少年心慌意亂,無措地哄:“你別哭呀,我以后不這樣了,我發(fā)誓,以后你隨叫我隨到,永遠不拖延片刻行不行?” 舒芙抽噎聲弱了,眼淚卻仍汩汩往外冒。 占搖光見一時脫不開手,索性抱著她來到自己榻邊卷了被子,又再度返回帳中。 二人在寬敞的架子床上分被而臥,占搖光面對著她,小心地將她拉進懷里,見她沒有絲毫反抗,心里反而不安了。 “不過春雷罷了,就是天上雷公伸腰電母呵欠,出不了什么事的?!闭紦u光安慰她。 舒芙卻搖了搖頭,甕聲說:“你不知道,其實在我十歲以前是不怕打雷的。十歲那年,阿娘應(yīng)承安侯夫人的邀請,帶著我們姊妹幾個去重南山上的莊子祭蠶神。 “當(dāng)時也是一個春天,我記得承安侯府那座莊子很漂亮,種了特別特別多的桃花,承安侯府二太太也非常和善,那天還帶著我們?nèi)フ颂一ㄗ龈恻c。 “可當(dāng)天晚上,她人就沒了,就在我們所有人眼前。本來大家都坐在堂內(nèi)品茶話閑,忽然她便如瘋了一般沖進雨中。此時便有一通雷劈下來,不偏不倚擊在她身上,頃刻間燒得人形都沒了。 “當(dāng)時我們都特別害怕,連夜就回了城。那時正逢皇后殿下千秋,一整月不設(shè)宵禁,我阿弟被嚇得高燒不止,祖母和阿娘就花重金請了大夫上門問診。煎了藥給阿弟服下后,她們兩人在阿弟床前守了一夜。 “阿姊當(dāng)時也小,祖母怕阿姊害怕,便留她在自己房里的碧紗櫥內(nèi)睡了一夜。素日來跟個透明人一樣的俞姨娘,就是我阿妹的生母,那一日跪在我阿娘面前求我阿娘準(zhǔn)許她陪我阿妹一晚。 “我便被阿杏陪著回來,她坐在腳踏上,拉著我的手陪了我一夜。后來每每雨夜,都是她拉著我的手過來的。 “之后查清楚了當(dāng)日是有人在那位二太太身上做了手腳,裝了引雷針引天雷劈下的,姊妹們便都釋懷了,只有我膽子小,一直惦記到現(xiàn)在?!?/br> 占搖光心中五味雜陳。 以他看來,舒芙害怕的原因里目睹了雷劈死人倒是其次,真正害怕的恐怕還是那日夜里兄弟姊妹都有人記掛,只有她孤零零地與一個丫鬟作陪的感覺。 連她自己都未有所覺,她其實有多看重這些細碎的感情。 她阿姊欺負了她,軟綿綿的一句道歉也能叫她笑臉相待;貼身的婢女背叛她,她再談起時也是難過大于厭惡。 可那些人是怎么忍心這樣待她的呢? 他有些替她難過,于是低聲道:“我這里有南疆最靈驗的祛邪辦法,你聽了便不會再怕這些了?!?/br> 他頓了頓,用舒芙聽不懂的南疆話輕道:“灶公灶婆,和你老人家祛個嚇,嚇到貓兒狗兒,莫要嚇到我的寶貝。” 言罷,少年拂開少女的額發(fā),低頭吻在她額頭上。 舒芙只覺得額心一濕,很快就猜出他到底做了什么。 可她卻并不覺得憤怒,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發(fā)緊,無法用任何言語描述此刻心緒。 占搖光吻完之后也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喉頭一哽,旋即別扭地開口: “我不是在忽悠你,這真是南疆的祛邪術(shù)。我小時候調(diào)皮,漫山遍野地亂闖,經(jīng)常遇上些怪事。我祖母就是這樣給我祛邪的,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br> 舒芙?jīng)]做聲,占搖光卻忽然覺得懷里一空,料想她惱了他,躲去了一旁。 于是他的心也跟著一空。 然而下一瞬,占搖光的被子涌進一絲涼意,隨后涼意漸融,一條芙蓉花枝順著他的身體攀上來。 她,她竟然鉆到他被子里來了! 她還往他懷里縮! 占搖光如被誘般伸手摟住她。這時候,他們之間就再無任何被褥阻隔,少年少女年輕的軀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少女綿軟的乳就貼在他身前,隨著她調(diào)整姿勢的動作不斷地在他身上摩擦。 他僵住身體不敢動,然感官卻過于靈敏,甚至清楚覺察到兩層褻衣之下,她胸口處的紅粒高高挺起,順著他的肌理細細摩挲,如同過電一般,蹭得他頭皮發(fā)麻,胯下更是不可控制地起了反應(yīng)。 少年心跳如雷,一呼一吸間仿佛有郁郁層層的香氣繞進潛出,將他鼻尖都催出絲絲汗痕。 她最終停在他胸前,輕聲道:“我聽見了,你心跳得好快?!?/br> 帳外雨聲瑟瑟,雷輪欲滾。 占搖光忽然從被褥里探出手,用力捂住了她的耳朵,惡狠狠地威脅:“耳朵閉上,不準(zhǔn)聽!” 恰在這時,那道醞釀已久的雷終于炸響,震得人心頭發(fā)顫。 舒芙躺在少年的懷里,雷聲和雨聲似乎被滯留在帳外,被隔得十分十分遠。 她鬼使神差地仰起頭,小心地朝上拱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柔軟的唇輕輕碰了碰少年的下巴。 少年喉結(jié)微動,舒芙聽見耳邊的心跳聲更加急促了,似乎就要從他的胸膛中躍出來,往她耳孔里鉆。 占搖光在這一刻,腦袋里什么念頭都不再有了,倘若舒芙愿意一直這樣對他,他情愿屋外的雨一直落,而他待在這屋子里一輩子都不出去。 片刻后,他又煩躁地想,罷了罷了,雨還是早點停的好,畢竟她這么害怕雷雨。 舒芙其實想問占搖光,他是不是有點喜歡她。 長安城里愛慕她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沒有誰會像他一樣對她遷就,也沒有誰如他一樣見到她就眼眸發(fā)亮,更不會…… 舒芙微不可查地抻了抻腿,不出所料蹭到那個堅硬灼熱的物什。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它了,硬炙得叫人心驚。倘若他是她夫君的話,那她會不會死在這上頭? 舒芙倏然一驚,很快就清醒過來,對著自己剛剛一閃而過齷齪的念頭狠狠唾棄。 同時她又不無擔(dān)憂地想,他一直這樣憋下去,要是往后身體出了什么事,她怎么擔(dān)得起呀。 春雨陣陣,花葉零零,夜色浸在潑天的夜雨當(dāng)中漸遠漸深。 ——— 不知道有沒有人GET到,但我真的很喜歡埋這種一語雙關(guān)的小點(對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