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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冷面王爺俏福晉在線閱讀 - 【第三十九章:抉擇】

【第三十九章:抉擇】

    入冬,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月初就下了第一場雪。暖春閣的暖爐又添上了幾個,方沐柔依舊在病榻之中,允祈自那日從宮中回來以后,便不再往宮里去。允言和允佳則是有默契的協(xié)助處理宮中的事務(wù),每天傍晚便會到祈王府去探望方沐柔,并把朝廷上的事務(wù)傳達(dá)給允祈。

    所幸經(jīng)過連日的調(diào)養(yǎng),方沐柔的身子已比先前好上許多,臉色也比較紅潤,對于孩子的離開似乎也較能釋懷。她曲著腿坐在外間的臥榻上,看著窗外的漫天飛雪,雖是黃昏卻有一番滋味…是離愁啊。

    春喜走了進(jìn)來,「主子,十爺來了?!拐f完,就看身后的劉以杰和她招招手。

    方沐柔對他微笑,「你來啦,坐吧。前陣子我病著…所以…」她向他解釋著…

    「我都知道,沒關(guān)係的?!顾苯哟驍嗨?,看著她日漸恢復(fù)的身子也是欣慰。

    她點(diǎn)頭笑了笑,「這里的冬天很寒冷吧?你冒著雪過來,有什么事嗎?」她看著窗外的紛紛雪雨,知道劉以杰過來必定是有要事要說。

    劉以杰坐了下來,春喜上了茶,夏香和她看了看,二人顯然都想待在一旁侍候著,畢竟主子突然跟十爺熟稔起來頗怪異,加上這個十爺也變得不太像以前那樣,當(dāng)然更為重要的是她們都有感覺自家王爺不是很樂意十爺與福晉交談。

    方沐柔看著他不說話,再看到他的眼神飄著看著春夏二人,她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春夏們,「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們?!顾恼Z氣堅(jiān)定,二人也不敢反駁。

    看著她們退下后,劉以杰直接坦白的說:「四阿哥書房外的院落是我們可以回去的地方,我觀察過天象,最快兩周后,天象就有變化?!顾d奮的說著。

    「你是說要回去了?」方沐柔有些呆愣,顯然的她的心里還是很復(fù)雜。

    劉以杰知道她還是在猶豫,「方沐柔,不可以再猶豫了。宮里可是吃人的地方,你自己是有多少條命可以用在這里啊?一個邵紫寧就讓你以后不能再懷上身孕,再一個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顾行琅?,話也說的狠心。

    難以再懷上身孕這件事,允祈即使刻意瞞著,但她自己清楚也問過胡太醫(yī)。那日在書房院落她想了很多,自己雖然痛苦,可允祈又何嘗不水深火熱,長痛不如短痛,她自己的死結(jié)無法解,她又何必硬要允祈還有武嚴(yán)帝他們接受這樣的觀念。反之,她如果走了,這些問題都將不會存在,他們還是可以過他們原本的生活。允祈即使傷心但他是祈王是新丹未來的一國之君,時間總會帶他熬過。

    「我知道了,不會再猶豫了?!顾妓鞯竭@里,她必須下定決心了。

    劉以杰看著她決心以下,欣慰的笑了笑,「過些天我再來看你,好好照顧身子。」說完也不多停留,就怕方沐柔猶疑不定,連忙起身離去。

    二人的談話卻讓躲在屋外窗旁的允祈給聽得一清二楚,她要走,決心要走?

    劉以杰離開以后,方沐柔見到后腳踏進(jìn)的允祈,沒有多想什么,畢竟這個時間他們總是一起用膳。允祈心中有太多的復(fù)雜的思緒,可看著她大病初癒的面容,努力拾起笑靨的模樣,他不想給她壓力,他決定讓她順從自己的心。

    「明日我?guī)闳プ咦??!乖势砜粗绻嬉?,那總要讓她不要有遺憾。

    方沐柔一聽到可以出門,興奮的喊著,「好啊?!顾_心抱著他,貪戀這個懷抱。

    允祈亦是緊緊的摟著她,卻不知道這個沁香的擁抱能夠佔(zhàn)有多久。

    隔日一大早,府邸里上下知道王爺要帶著福晉出門,自然也是高興,畢竟這段時間府邸的氣氛實(shí)在太過沉悶了。自小看著福晉長大的蘭姨,即使覺得這孩子變得有些不同,但她還是興喜的,一早就來幫方沐柔梳頭整裝,當(dāng)然也不忘的叮嚀要注意安全、要注意喝藥、不能亂跑等等等…

    「蘭姨…好了。我可不是承喜啊?!狗姐迦釗撝淇嘈χ?。說完,一旁的春夏二人都笑了。「這可不能怪蘭嬤嬤,主子真的太皮?!勾合补室舛号?/br>
    方沐柔羞赧的扁著嘴,「哪有?」透過銅鏡的倒影看到允祈進(jìn)來,連忙告狀著:「允祈,你看蘭姨還有春喜啦,一直笑話我?!顾駛€孩子一樣的撒嬌著。

    允祈拿著斗篷走上前,溫柔的幫她穿上,「有我,誰都不能笑話你?!顾麑櫮缰?。

    大家看著夫妻倆甜蜜恩愛,真心感到無比幸福。飛影知道二位主子要出門,也走了過來,「主子,要不奴才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保護(hù)安全?」飛影提議著。

    夏香也跑了過來,「我也是我也是,主子身體剛?cè)K,帶上我好方便侍候。」

    看著二人這么有默契,方沐柔頗富饒興的看著他們,不知道這小倆口什么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彼此對彼此的情感。

    允祈搖搖頭表示拒絕,「不了,本王自有分寸。不用跟著了?!?/br>
    聽到祈王都這樣說了也不再要求,穿戴好后便讓二人出府了。

    允祈騎著馬載著她,穿過熱鬧的街上,俊顏的祈王配上窈窕佳人自然是吸引大家的目光,可看著允祈沒有要在鬧街停下,方沐柔疑惑的問著:「我們不在街上逛?」她側(cè)頭看著。

    他搖搖頭笑著,「我?guī)闳タ纯次覐男∩L的地方?!梗涂瘩R兒飛奔過熱鬧的市集,穿過蔥蔥鬱林,人煙逐漸稀少,最后映入眼簾的是京郊的大營。

    允祈抱著她下馬,方沐柔實(shí)在是大開眼界,因?yàn)樗墒钦娴臎]看過古代的軍營。他對她莞爾一笑便牽著她走了進(jìn)去,就見駐守的武將們紛紛跑了過來。

    「王爺,是王爺,屬下可想死你了?!挂幻I(lǐng)頭的武將實(shí)在高興。大家看著身旁的方沐柔更是驚訝,「想必這一定是祈福晉了。祈福晉吉祥。」說完連忙行禮著。

    允祈擺著手,「本王今日只是帶福晉過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拘束?!?/br>
    說完,方沐柔對著他們點(diǎn)頭微笑,便讓允祈領(lǐng)著參觀。他耐心的解說新丹軍隊(duì)的分布,仔細(xì)的講解各營的不同,方沐柔絲毫也不感到無聊,反而覺得很開心。

    接近中午,允祈帶著她進(jìn)入營帳一起享用午膳,雖只是粗茶淡飯,但方沐柔卻覺得很滿足。

    午后他更帶著她策馬在這山區(qū)風(fēng)光游歷,望著這廣闊的綠意蔥林,聽著山峰間浩瀚流水聲,這里的景致宜人,實(shí)在美極了。最后在山間的廣闊草地,二人席地而坐,允祈抱著有些疲憊的她,即使二人并無交談,但看著絕美的景色,心相映著心似乎就能洞悉彼此。

    接下來幾天允祈更是每天帶著方沐柔出門,他帶她去云佳居和三爺、六爺吃飯,又或者是去六爺府邸和六爺聊天,也會去三爺府邸拜訪,更帶著她和八爺、九爺一起去街上晃晃。連日幾天下來,二人的身影總出現(xiàn)在京城各處甚是一番夫妻融洽的佳話也是一幅美麗的景象,方沐柔沒有像此刻那樣開心過,雖然她多少猜得出允祈似乎知道她有意離開的意思,但允祈絕口不提,她也不敢說出來。

    因允祈連日都未進(jìn)宮或上朝,今日一早武嚴(yán)帝就把他召進(jìn)宮了。方沐柔起床后,發(fā)現(xiàn)允祈入宮,便拉著春夏二人和雙影們一同出去巡舖子。

    一行人巡完百濟(jì)堂出來后,方沐柔說著:「最近天冷可以請舖里熬些草藥湯發(fā)給百姓,也算佈施?!箍粗稚陷^貧窮的百姓身子單薄,她極是憂心。

    春夏二人知道她良善,連忙點(diǎn)頭,便也轉(zhuǎn)身回去舖子里跟里頭的掌柜交代。

    趁春夏二人離開,飛影走到她面前,嚴(yán)肅的問著:「主子跟十爺是不是要去哪里?」

    被飛影突如其來的詢問,方沐柔是驚愣的抽了一口氣,「你怎么會這樣問?」

    他帶著不太開心的表情說著:「那日十爺來找你,其實(shí)王爺和我在外頭,我們都有聽見。主子,你到底是怎么了?王爺他…他其實(shí)也很痛苦?!癸w影解釋著。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方沐柔其實(shí)大概也猜的到,這幾天做的這些事情,就像是要離別所做的回憶一樣。面對飛影的一番話,她卻無法回答。

    深吸口氣,「我要去十爺府,魅影跟我去即可。飛影,等會你就帶春夏她們先回府吧?!挂虿幌牖卮鹁椭苯影l(fā)號施令,她急忙拉著魅影就離開。

    飛影站在原地實(shí)在憋屈,二位主子都有心事,可卻都不明說,他看了實(shí)在著急。

    到了十爺府后,方沐柔便叫魅影也回去,只說著晚些會請十爺派人送回去,魅影原本不肯就怕出亂子,但想到主子身體剛?cè)K,王爺又說了福晉想做什么就照著她的意思走,誰也不能違抗,他也只好離開。

    十爺府邸里的花園院落,方沐柔坐在一旁亭子里的石椅上,看著劉以杰拿著羅盤東看西看的,外頭天氣冷,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認(rèn)為劉以杰真的就是現(xiàn)代人,在這當(dāng)主子當(dāng)久了,一個皺眉身旁的家僕都會簇?fù)矶系年P(guān)心,可這噴嚏都打多少個了,這死沒良心的依舊在看著他手里的東西。

    「看來你很習(xí)慣當(dāng)主子的生活,但觀念還是不適應(yīng)?!拱腠?,他才帶著她進(jìn)屋。

    方沐柔沒回應(yīng),自顧想著,「允祈好像知道我要跟你走的事了。」她說著。

    「他知道也好啊。這幾日聽說他帶著你去大營,還去了好多地方,是嗎?」劉以杰坐了下來品了口茶后說著。他心想允祈也實(shí)在用情至深,正做著退讓。

    她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憂鬱,「是啊。允祈帶了我去好多地方,這幾天幾乎都是由著我,我想晚睡就晚睡,想調(diào)皮耍賴也行,大概就喝藥不準(zhǔn)不喝外,其他幾乎寵我上天了?!瓜氲竭@些就覺得甜蜜暖心,但隨即又皺著眉問著,「以杰,你知道的,胡太醫(yī)說我可能無法再懷胎,但允祈一點(diǎn)都不在意。這幾日我也一直想著承喜那三個孩子,雖說離開后,他們也會被照料的很好,可是我心里始終緊張的慌。我是不是太逼迫允祈了?」

    劉以杰看著她,他何嘗不知道她在掙扎,不然也不會這樣併退左右跑到府邸來問他。可是想到她日后會受的苦,以及在現(xiàn)代阿姨的期盼,他淡漠的說:「都別想了,三日后,子時,我們就回去。」

    說完便安排府邸的人備馬車,不等方沐柔做更多的回應(yīng),便命人把她送回祈王府??粗R車離去的影子,劉以杰嘆了口氣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允祈站在他身后。

    看著祈王那一身的貴氣,眉宇間透露著的王者霸氣,他知道這個人日后一定是個會帶領(lǐng)國家走向繁榮昌盛的君王。

    瞧著天色漸暗,「四阿哥要一起用晚膳嗎?」劉以杰微笑著問他,便領(lǐng)他進(jìn)屋。

    允祈沒有回應(yīng)他的提議,「三日后,子時,是嗎?」他只想做著確認(rèn)。

    劉以杰愣了一下,隨即點(diǎn)點(diǎn)頭,「是,你想阻止?」他瞧著他問。

    他思索了一會兒,便雙手抓著劉以杰的兩臂,認(rèn)真的說著:「如果回去,她可以過得更好,那么我愿意放她走…請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要照顧好她?!?/br>
    劉以杰沒有想到允祈會和他說這些,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用心、用他的一切去愛著方沐柔的,看著他說的認(rèn)真懇切,他點(diǎn)頭表示承諾。

    「你放心,我會的?!拐f完,就見允祈沒有過多情緒,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劉以杰看他離去的身影,再拿著放在桌上的羅盤趕緊跑到院子,又是一陣量測,隨即又望著天空,驚訝的低聲呢喃著:「怎么會呢…」

    三日后,方沐柔一整天的心情都很混亂。大清早她一直陪著三個孩子玩耍、講故事,也霸道地要雙影們還有一群家僕們都只能待在暖春閣里活動。大家實(shí)在覺得今日的福晉特怪異,但只要一問起,方沐柔的眼眶就會微紅哽咽,不忍她傷心就乾脆不說話,默默做著事情。

    但允祈一早卻進(jìn)宮去了,直到現(xiàn)在都傍晚也沒有回來,方沐柔才知道允祈應(yīng)該是不想和她道別,以免雙方都捨不得彼此,可是隨著時間愈來愈晚,方沐柔的心反而揪的更緊了,眼淚卻忍不住的開始落…

    快到子時,方沐柔要求著所有人不準(zhǔn)到書房院子外。她自己懷著難以言喻的心情走向院子,卻見只有劉以杰一人站在那等候。

    「沐柔,快點(diǎn)過來,錯過時間就沒機(jī)會了?!箘⒁越苷f著,抬著頭看向星空,又是一副驚訝錯愕的神情。

    方沐柔卻開始放聲大哭,「他沒有來…連道別他也不愿意…」她不敢再走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一直躲在角落的允祈實(shí)在不忍心,衝上前把她緊緊摟在懷里,二人哽咽哭泣卻不敢說出任何有關(guān)道別的詞語。

    就見天空亮下一道光打在劉以杰身上,他焦急地喊著:「沐柔快點(diǎn),時間到了?!?/br>
    看著懷里小福晉的不捨,腦中瞬間閃過太多這些年她受苦的情景,允祈知道自己不能再顧著一己之私,連忙的把方沐柔推向了劉以杰,看著劉以杰已拉好她,允祈燦笑的說著:「不管你在哪…我永遠(yuǎn)愛你。」

    看著允祈脆弱的神情,方沐柔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就見著劉以杰大聲的喊著,光束在一瞬間消失,兩人的身軀隨即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