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章 真仇敵
面包車司機(jī)交待,讓他做事的叫張禾志,是以前的一個熟人,散混的,多少年不聯(lián)系了,只是前陣子張禾志突然找到他,說有個事可以合作一下,能掙點外快,讓他用貨車做個接應(yīng),然后給了一萬塊錢。 “一萬?嗯,是不少,不過你就沒腦子想想事情后果的嚴(yán)重性嘛?!?/br> “張禾志給我分析過了,說雖然是警車,但就純粹是一個意外事故的問題,頂多就是賠點修車的錢,而且那錢還是由他出。” “你還真能輕信別人。”張本民無奈地道,“張禾志的具體情況說說吧,家住哪兒?” “不知道,剛才說了,多少年不聯(lián)系,真的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問。” “你怎么聯(lián)系他,留電話號碼沒?” “沒留,最近他一般每天中午都會找我一次?!?/br> “那完了,你聯(lián)系不到他?!?/br> “為什么?” “你被利用過了,相當(dāng)于是棄子?!睆埍久裾f完低頭尋思著,道:“就目前而言,你交待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價值?!?/br> “還有個信息!”面包車司機(jī)又道,“張禾志有次找我,就開著那輛無牌照的黑色轎車,我說怎么不怕查的?他說沒事,出來溜一圈,馬上就進(jìn)保險箱,誰都找不到。” “保險箱?”張本民一聽皺起了眉頭,“什么保險箱?” “他沒說下去,我也不便問?!?/br> 張本民陷入了沉思,這個信息作用是有的,起碼能判定黑色轎車沒有遠(yuǎn)逃,只不過巧妙地隱藏了起來。 能藏到什么地方?車庫、廠房? “按照上次劃定的三道街區(qū)范圍,明天一早就請涉及到的派出所協(xié)助,重點走訪調(diào)查一下各自轄區(qū)的車庫和廠房。”張本民去了焦辛的辦公室后對他說道,“只要它不出我們?nèi)Χǖ膮^(qū)域,就一定能找得到!” “好!”焦辛一點頭,“那張禾志呢,要不要追查?” “跟戶政科聯(lián)系,找到他的家庭住址?!?/br> “沒問題!”焦辛說完頓了下,又道:“這面包車司機(jī),怎么處置?” “先放回去,告訴他要表現(xiàn)如常,萬一張禾志暗中對他進(jìn)行探風(fēng)似的窺察,也好做個假象?!?/br> “嗯,免得張禾志更加警覺?!?/br> “是的,那樣的話,想引他出洞會更難?!?/br> “行,那就都按你說的辦。” 事情是吩咐下去了,但張本民總覺得應(yīng)該沒那么簡單。 的確,戶政科那邊的查詢雖然有結(jié)果,但卻沒有實際作用,因為張禾志的住址是老住址,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居住了,而新住址,無從得知。同時,派出所對黑色無牌轎車的排查,也一無所獲,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還真能憑空消失?張本民深深皺起了眉頭,無奈之下,他問焦辛排查的范圍內(nèi),除了居民住宅和一般的商業(yè)場所,還有哪些規(guī)模比較大的經(jīng)營場所。 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問,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焦辛說因為地處非繁華區(qū)域,上規(guī)模的經(jīng)營場所并不多,有個批發(fā)城,還有個開放式的大型貨運(yùn)站場。 貨運(yùn)站場! 張本民聽到后靈光一閃,貨運(yùn)站內(nèi)有不少大型廂式貨車,如果被作為那輛黑色無牌轎車的藏身之地,不是上好的選擇么? “好!”張本民忍不住拍著巴掌喊了一聲。 “怎么個好法?!”焦辛忙問。 張本民便把猜想說了。 焦辛一拍腦門,“對哦,那面包車司機(jī)不是說過嘛,張禾志講過會把那輛黑色無牌轎車藏進(jìn)保險箱的,那大貨車的車廂,不就是個‘保險箱’么!” “是那么回事兒!” “那我現(xiàn)在就派人去貨運(yùn)站場搜查!” “不,不要打草驚蛇?!睆埍久褚粩[手,“派便衣去貨運(yùn)站場四周蹲守,否則只找到車子而找不到張禾志,線索又會中斷?!?/br> 張本民的安排是正確的,張禾志的確異常謹(jǐn)慎,之后幾天他一直蟄伏不動,直到一周后才冒出頭。夜色中,他駕駛著那輛黑色無牌轎車駛出貨運(yùn)站場時,本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但突然間就被幾名持槍的警察圍住。 面對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張禾志沒了脾氣,他不敢貿(mào)然加速逃離,只有乖乖下車。 “又選好了什么目標(biāo)?”張本民一把抓住張禾志的頭發(fā),把他拖到不遠(yuǎn)處的警車內(nèi)。 “搞錯了吧,你們是誰啊?”張禾志還想瞎糊弄。 “張禾志,不要裝糊涂了,你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睆埍久竦溃拔覀兪蔷?,聰明點你就老實交待,不要自找罪受。兩次犯案,一次致人重傷,一次未遂,罪責(zé)可不輕吶。” “聽不明白?!睆埡讨局睋u頭。 “行,不配合是吧?”張本民隔著車窗指指外面,“那輛黑色無牌轎車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guī)啄昵皬暮谑匈I的,因為不能上牌,所以只能在晚上開出來溜溜。” “你這成本有點高吧,把車專門停在大貨車車廂里,看來家里很有錢?!睆埍久裥Φ?,“沒關(guān)系,哪怕你有再厚實的家底,這次也讓你一無所有?!?/br> “我只是個普通小市民,沒錢?!?/br> “哦,那就好理解了,你開車行兇殺人,是有人雇你吧?” “沒必要多說些不著邊際的了,你們只管判就是,有多少證據(jù)就判多少罪,我認(rèn)罰?!睆埡讨究瓷先ゲ⒉换艁y,“我就是不小心撞了個人而已。” 張本民一聽,不由得暗暗吸了口冷氣,如此看來這家伙還真不好對付。不過,狐貍再狡猾,還能逃脫出獵人的手掌?于是,他冷笑一聲,道:“判?判什么?” “判刑吶,我違法犯罪了?!?/br> “判你個屁毛啊判?!睆埍久裥α?,“我們還不知道要誰來判呢?!?/br> “你們要誰來判?”張禾志一愣,“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呆頭呆腦的,誰雇你做事也是瞎了眼。”張本民說著,拿起個套頭的布袋往張禾志腦袋上一捂,“先跟我們走再說,到我們的基地去,讓你好好嘗嘗受罪的滋味。” “等等,你們剛才不是說是警察么?”張禾志忙道。 “我們還說是聯(lián)和國維和部隊呢。”張本民邊說邊把張禾志捆了起來,然后推翻在座位下。 關(guān)鍵時刻,黑碰黑的震懾力,往往要比所謂的法律震懾來得有效。 “嗌嗌,別,別這樣,有事可以商量的!”此時的張禾志有點慌。 張本民沒有理睬,對焦辛一甩頭。兩人來到車外商量,以私人身份把張禾志“擄走”。 于是,張禾志被帶到了圓方安保公司的大倉庫內(nèi),頭套被拿下。諾大的空間,一束慘淡的光照在他身上。 “這是什么地方?!”被綁在椅子上的張禾志頗為驚恐。 “是哪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yīng)該知道是在跟誰打交道?!睆埍久裾f完,朝焦辛一揚(yáng)下巴。 焦辛一招手,對帶來的幾人道:“挖坑。” “挖大一點啊,還有他的家人也要一起招呼。”張本民道,“對他不抱什么希望,死筋頭子,煮不熟烀不爛,用心思越多浪費(fèi)的時間也越多?!?/br> “行,坑足夠大,水泥漿也夠多,一起灌了就是,讓他們一家永不見天日?!苯剐琳f得習(xí)以為常。 張禾志聽到這里心里開始發(fā)毛,他略一思忖后嘆了口氣,“各位,別費(fèi)事了,你們想知道什么,只要我能說的,絕不保留。” “你說你,早點上道多好,還用這么費(fèi)周折嘛?!睆埍久窈叩匾恍Γ溃骸澳蔷挖s緊說吧,我可沒太多的耐心。” “好?!睆埡讨粳F(xiàn)在是相當(dāng)服貼,“整個事情,是一個叫馬道功的人讓我做的,他給了我很多錢?!?/br> 張本民恍然,果然是馬道功。于是問道:“你是怎么和馬道功掛上鉤的?” “我跟他是多年前認(rèn)識的?!?/br> “那應(yīng)該不少年頭了吧?!?/br> “是的,二十多年了?!?/br> “哦,那會兒馬道功的老頭子馬仕還是咱們市的市長吧?!?/br> “對,所以馬道功暗地里挺張狂的,畢竟那時也年輕,氣盛得很?!?/br> “當(dāng)時你跟馬道功混在一起,做了不少惡事?” “也沒有,馬道功在興寧的時間并不多。”張禾志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 “多說點對你有好處,要不一樣把你澆注到地下?!睆埍久竦溃澳阋膊灰櫦墒裁?,馬道功怎樣不了你。而且我還能保證,只要你說得夠多,絕對不會被追責(zé)?!?/br> “真的?” “我們私下里不把你怎么樣,也不報案,你還怕什么?”張本民道,“如果你要怕馬道功報復(fù),那就躲一陣子,我們會解決他的?!?/br> “好好好,那就好!”張禾志連連點頭,道:“馬道功雖然在興寧總共沒過多少日子,但卻做了件大惡事,活生生拆散了一對戀人,哦不,應(yīng)該說是一對夫妻。人家是市空壓機(jī)廠的,本來好像都要談婚論嫁了?!?/br> 聽到這番話,張本民腦瓜子頓時嗡嗡直響。 “據(jù)說那女的還生下了孩子?!睆埡讨纠^續(xù)道,“可馬道功不管那些,還是很執(zhí)拗,非要娶人家不可?!?/br>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父母的悲慘遭遇,還另有隱情,始作俑者并非馬道成,而是馬道功? 張本民不由得眼前一黑,眩暈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