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無量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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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珞嬌嗔滿面,隨后卻又發(fā)出銀鈴般的美好笑聲。 離熙噙著笑意,右手很是悠閑地支著頸部,不出聲地看著珞。 珞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但嬌羞如她,怎可敵得過那熾烈如火的眼神,黑瞳之后藏的似乎不是簡單地望見,而是更為深入得向著珞……表示本心。 離熙他今天很高興,外頭陽光也很明媚,四下都是蟬鳴聲,他這傷勢,儼然從春中拖到夏初了,傷口其實早就好了。只是他明白,一但沒事,不僅要回去工作,更為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想見的人出現(xiàn)了,轉(zhuǎn)眼卻會……又要回去了。 如果更早一點就知道受傷,能夠換來珞無微不至的陪伴照顧,離熙保證絕對會在晨訓(xùn)的負(fù)重跑,就故意將腳給扭傷扭斷! 但珞其實很彷徨,她的心怎么一聽到離熙受傷了,就跳得這么慌張這么劇烈?自己平時會去找離熙,那只是因為她想「還債」如此簡單……而已,但怎么現(xiàn)在會為了離熙的動作,心神而感到手足無措?這只不過是看著他而已呀! 之前珞不來找他,是因為她與將軍的弟子們一起去試練了。 軍中階級由下至上,分別是軍人、軍官長、將軍跟營長。一般來說,會這樣區(qū)分主要是為了方便管理,同時也能代表個人實力。但若是在私下,大家并不會因此而對人有所區(qū)別,常能見到營長跟軍人一起吃飯,將軍跟軍人一起受訓(xùn),彼此間也是有說有笑,并不會有所隔閡。 因為戰(zhàn)爭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它是關(guān)乎所有人的生命,愛人、親朋好友、父母、兒女……任何愛你的人。因此,往往都傷亡慘重,為了守護(hù)想守護(hù),而不惜破壞不想破壞的,這并非初衷,但事情多半不從人愿。 所以想要成為一名軍人,最需要的就是懂得團(tuán)隊合作,在眾人齊心協(xié)力下,珞已經(jīng)盡量縮短了很多時間,提早回來,卻沒想到離熙會出事。 一種莫名的不合理心態(tài)作祟,讓珞覺得離熙昏倒,是因為她害的,因為自己沒有陪在他身邊,于是每天正午時分,她便會自動自發(fā)地跑來離熙這里,跟他談心。 若是為了「還債」,其實不需要身體力行,託人送些補品來就可以了,但珞似乎喜歡上與離熙相處的時光,最先開始……出于好奇主動出擊,卻發(fā)現(xiàn)他對她似乎沒有任何的印象,一時禁不住尷尬,就連忙落跑。 沒有想過,還能在偌大的軍營里在遇見他,一時被喜悅衝破腦袋,就帶著之前無聊做的餅乾便去找離熙了,珞沒想太多,就是想多瞭解他,但覺得兩手空空的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卻意外發(fā)現(xiàn),看別人吃自己做的餅乾時,臉上呈現(xiàn)的表情是多么地有趣,尤其餅乾其實很難吃,但吃的人卻昧著良心,眉頭微蹙,還硬是逞強地裝出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唉,別提了,那模樣有多么可笑! 從單純地想瞭解他,到有些變樣地……看他活靈活現(xiàn)的表情動作,至現(xiàn)在會因為他的一顰一笑,情緒上下起伏不定。 她早就知道離熙的傷好了,但她遲遲就是不點破,負(fù)責(zé)照顧的醫(yī)士也不說穿,他們早就看出來這倆孩子肯定有些什么……還開起了賭盤,賭什么?賭的就是那男孩要多久,才會拆穿傷好的事實。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動一動?」 「你的腦袋是金玉其外嗎?」 「什么?」 「敗絮其中!」離熙迅速下了註腳,軍營真是一個大染缸,進(jìn)來不到一年,昔日的純真小男孩,儼然學(xué)壞了。 「離熙!」珞水汪汪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從來就只有她可以說別人笨,但自己卻鮮有被罵笨的份。 不過仔細(xì)想想,被罵笨確實是活該,離熙的「表面」可還是個傷患呢! 「隨便你,別到時養(yǎng)傷養(yǎng)壞了身子?!圭筻狡鹱欤跉獠粷M地道。 養(yǎng)壞身子?這倒頗妙的,離熙眉一挑,跟著珞聊天聊了這么久,他已不是那個吳下阿蒙了,珞的情緒高點是什么,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可能再被她挑弄得毫無還手之力,反觀珞這些日子一直在煩惱著試練,與人談話也都是在說跟試練有關(guān)的,對于聊天的功力根本不復(fù)過往,自然是被離熙說得招架不住。 「你,變了不少?!闺x熙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話,述說著他對她的許久未見,滿溢而出的想念從心底蔓延而開。 青色的大波浪長發(fā),服貼著凸出的胸脯,三千發(fā)絲放置的角度,恰好遮擋住那略為豐腴的臉頰,更有稜角,更添迷人神采,彷彿是天仙下凡,異于常人的美! 白皙透亮的肌膚,在日光反射下,好比丹泉石般高雅。略微透明的衣料很貼身,盡露出那纖穠合度的完美身姿。 時間在走,人也在走,珞變了……離熙何談不是呢? 一聽此言,珞嘴角不自覺地高揚起來,頗為滿意地道:「今天終于說了句,人話……不錯。」 這種像是在哄騙幼童的話,離熙星眼微朦,像是迷霧籠罩住視野的感覺,他心里很是受用,「我話還沒說完,變得不是你,是你的衣服?!?/br> 「蛤?」珞覺得這句話有些無厘頭,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 「你以前不會穿這種衣服。」離熙進(jìn)一步解釋。 內(nèi)心又是一陣波動,他連這個也注意到了,一直以來,珞的衣裝主要是輕便簡單為主,畢竟是來這里當(dāng)兵的,她的認(rèn)知很明了,這就是為何她能廣受人喜愛的緣故之一。 唯獨最近來見他的時候,珞都猶豫了,甚至覺得不穿漂亮點,對不起這些天沒見到面的離熙,好幾次終能狠下心腸,依舊穿上平日里常穿的,離熙也沒說些什么。偏偏今天,她站在鏡子前,終于壓抑不住那顆想要在他面前,展現(xiàn)最美麗的自己的……芳心。 換上了蕾絲細(xì)肩上衣,下身是同樣緊貼的丹寧短褲,長度僅有膝上二十公分,把她那雙細(xì)緻的大長腿盡裸露在外,這一路走來,多少男性的目光曾聚焦在上面,要是眼神帶有能量的話,珞的美腿恐怕早就坑坑洞洞了。 她的身高不矮,有一百七,但為了搭配離熙超過一百八的身高,她刻意選了件能彰顯長腿的褲子,以稍微遮掩住與他的差距。沒錯,說出來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是打著能跟離熙再次散步打算才這樣穿搭的。 離熙看著珞,她的心靈變化,不敢說全都能掌握得到,但七七八八是少不了的。狡黠之色再次一閃而過,動作同樣霸道,但力氣卻是柔和了不少,不僅是因為他更懂得拿捏其中門道了,同時更是因為珞很順從……跟著他的動作而動作。 兩人掌心輕輕碰觸,彷彿被電到一樣,又輕輕地放開,然后又貼合……又分離,像是在玩著一種沒有勝負(fù)之分的游戲。 「呵呵呵呵……」珞的笑聲如同天籟。 「嗯,起來走一走吧!」離熙微頷首,語氣徐徐如風(fēng),很是輕淡。 離熙接受治療的地方是軍營里少見超過三層樓的建筑──軍醫(yī)中心,走出病房,迎面而來的是和煦陽光和熙熙笑聲,兩人內(nèi)心一陣溫暖流淌而過,穿過連結(jié)彼此的手臂,像是有什么隔膜被打開似的,頃刻之間,心領(lǐng)神會地抬頭朝另一人露出笑容。 離熙的笑是很日?;?,一般市井小民聽到減稅消息,背上重?fù)?dān)彷彿因而變得輕松的聲音。 而珞的笑清耳悅心,更像是一種樂器,簡單明瞭的撥絃聲令人耳朵清寧,心情愉悅,宛若一陣涼爽的清風(fēng),使人心蕩漾。 這一刻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笑是真心放浪地,渾然不知未來路上有著何等的殘酷……在等待他們。 「你知道我的珞,是怎么來的嗎?」 「石頭里蹦出來的?」離熙隨口回應(yīng)道。 「不是啦!是瓔珞?!?/br> 「聽起來像是一種美玉……」 「嗯,它是世間眾寶所成,寓意是無量光明?!圭笠荒橋湴恋卣f著。 「佛家的東西嗎?怎么會這么奢華?」 「哼,美玉配美人,你傻啊……釋迦牟尼佛過去是位王子呀!」珞抬起了下巴,語氣非常張狂。 「光明……那你知道我的熙是怎么來的嗎?」離熙同樣不甘示弱,也拋出了個類似的問題。 珞歪斜著頭,面露狐疑,睜著美麗的一雙大眼睛,直挺挺地瞧著離熙看。 「農(nóng)家值豐年,樂事日熙熙。」離熙微笑地講道,眼神里滿是寵溺。 「太陽?還有你家從農(nóng)?」 「熙,可是光明與快樂的意思,那年收穫頗好,然喜事連連……又生了我,故名熙?!?/br> 「這么說,你跟我的名字都跟光明有關(guān)?」 「對呀!還真巧,我們上輩子,說不定是哪位仙人的金童玉米?!闺x熙沒想太多,開心無比地講話。 「金童玉米,你怎不說我們是一對天造地設(shè)的女貌狼才?」珞渾然沒覺察到自己說了什么恐怖的話。 「咳咳咳咳咳,珞,我好像……咳舊傷復(fù)發(fā)了,咳咳……」 「復(fù)發(fā)?你等著,我去找醫(yī)士過來?!圭蟮男那轭D時變得緊張不安。 「不用,你牽著手,扶我回去休息……就好了?!?/br> 「咦?」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被驚嚇得花容失色,所謂的玉貌……如同曇花一現(xiàn)。 離熙不敢回頭,但后背還是熱乎乎的,那是啃瓜子的看戲群眾的灼熱視線,原本他是想悄悄地出來散步,不太可能會被人注意到的,但珞這聲大喊實在是「一鳴驚人」。他早就知道有醫(yī)士拿他的事情在開賭了,但他并沒有聲張,因為一張揚出去,自己一定就得回歸僕役了,而珞自然又是會離他遠(yuǎn)去。 珞現(xiàn)在是託要照顧朋友,才能一直待在這里,這害得她的實力已經(jīng)落后當(dāng)初一起去試練的那些人了,若再繼續(xù)下去,她恐怕會被營長逐出師門。 離熙知道他這樣很自私,但他就是捨不得。而珞也是一樣,不捨離開,兩人就這樣死皮賴臉得一直僵持在此,浪費醫(yī)療資源。 如今看來,命運在冥冥之中,已經(jīng)替他們做出了選擇。 當(dāng)離熙不忍拒絕珞的要求,而決定走出病房,這一切的發(fā)生就成了必然,他傷勢好了的事實;跟珞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徹底被攤開來。 醫(yī)士們再也不能包庇離熙,珞再也不能拒絕營長的試練,因為他們都沒有了「理由」。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被情感束縛的兩人,腦袋一時間的衝動,導(dǎo)致做出無法挽救的事情,這是離熙接下來……常睡見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