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與人潮擁擠的出場門口相比，后巷顯得十分寂靜。

    爬山虎點(diǎn)綴在圍墻上方，茂密地垂下。路面很窄，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盡頭，車身在夜色下閃爍著金屬的色澤。

    很熟悉的車。

    她第一次到南城時，也是這輛車來接。

    只是……

    陳綿綿隔著暗色的車窗玻璃望了一眼，隱隱約約看見穿黑色外套的少年略顯散漫地坐著，一只手搭在窗沿上，神色寡淡地半闔著眼。

    ……只是當(dāng)時沒有他。

    方才被無數(shù)人注視期待著的人，此刻安靜地坐在那里，等待她。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

    像汽水瓶里悄悄上涌的氣泡，突如其來中，又帶著點(diǎn)隱秘的歡欣。

    揮絕莫名其妙的情緒，陳綿綿踩著磚塊站定，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回公寓?！鄙砼缘娜寺晕⑻а?，視線落在前面，沒什么情緒地吩咐道。

    聲音落在空氣中，低而沉。

    司機(jī)應(yīng)聲，點(diǎn)火起步，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

    窗外夜色隔著一層玻璃閃過，車內(nèi)依舊寂靜。

    有外人在的時候，他們一般不怎么說話。

    陳綿綿略微偏頭，從后視鏡里看見程嘉也的眉眼。

    冷淡而倦怠，看起來livehouse的不耐依舊持續(xù)到現(xiàn)在。

    又或許是因?yàn)閯e的什么事，他心情不大好。

    幾秒后，她安靜地移開視線，什么都沒有說。

    程嘉也的公寓就在學(xué)校附近，十幾分鐘就到。

    他不住寢室，常年外宿。

    上了樓，指紋解開鎖，進(jìn)門。

    陳綿綿走在前面，下意識想伸手開燈，指尖剛觸及開關(guān)，手腕倏然被另一只手攥住。

    不算溫?zé)幔揲L的手指仍帶著夜風(fēng)的涼意，曲起關(guān)節(jié)，扣住她。

    “不想開?！背碳我苍谒砗笳f。

    很近。

    聲音隔著一點(diǎn)空氣落到耳道里，似乎可以聽清音質(zhì)里的顆粒感。

    很輕的呼吸拂過耳畔，胸腔的起伏似乎貼住后背，讓人一陣心悸。

    陳綿綿頓了好片刻，抿唇輕聲道，“……那我先去洗澡?！?/br>
    程嘉也嗯了一聲，松開她。

    陳綿綿在黑暗中往前走，手腕上的溫度仍殘留著，好像要把人灼傷。

    好奇怪，她想。

    明明做了那么多親密的事情，還是會因?yàn)橐稽c(diǎn)細(xì)枝末節(jié)的接觸而心跳聲砰砰。

    -

    陳綿綿洗完澡出來時，客廳依舊沒有開燈，只有盡頭的房間露出一點(diǎn)昏黃的落地?zé)艄饷ⅰ?/br>
    黑暗能夠很好地掩飾她略顯無措的神情，甚至踏進(jìn)房門的前一刻，她還在想，要怎么跟他講。

    但程嘉也沒有給她這個機(jī)會。

    剛一進(jìn)入房間，手腕就被人攥住。

    迎面而來的冷冽木質(zhì)香籠罩在她鼻息間，堅(jiān)硬的身體壓上來，后背抵上墻壁——

    “砰”一聲，房間門關(guān)上了。

    與此同時，程嘉也的吻落下來。

    動作不疾不徐，甚至還有幾分緩慢的意味，卻只有她能感受到，他有多不容拒絕。

    唇瓣落在唇角，短暫相觸，呼吸交錯。

    接著，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駕輕就熟地撬開齒關(guān)，毫不猶豫地長驅(qū)直入。

    舌尖掃過上頜，又強(qiáng)勢地卷過側(cè)邊軟rou，最后勾住她的。

    唇舌交纏，連呼吸都被掠奪。

    他明明是緩慢的，是輕柔的，但緊密貼住的身體，捏住下巴的拇指，掐住她側(cè)腰的另一只手，都顯出些許不容拒絕與高高在上的感覺來。

    程嘉也心情不好的時候，氣壓尤其低。

    即使陳綿綿并不是這一切的誘因，卻時常承擔(dān)這樣的后果。

    她整個人被動地貼在他身上，還沒來得及吹干的發(fā)尾暈濕了單薄的T恤，在肩胛骨下方染開一片深色。

    程嘉也扣住她側(cè)腰的手往上，指尖曲起，捻著那一點(diǎn)濕意，來回游走。

    癢。

    陳綿綿偏瘦，單薄的肩胛骨略微凸出，受指尖若有似無地來回撩撥，整個人難以自控地抖了一下。

    兩個人貼得更緊了。

    程嘉也約莫也洗過澡，夜風(fēng)涼意褪去，身體在緊密相貼中逐漸升溫。

    他的手探進(jìn)衣服里，毫無隔閡地覆上敏感的柔軟，觸感如此明顯，酥麻感直抵神經(jīng)，陳綿綿又是一個輕微的痙攣。

    還在接吻。

    綿長的單向掠奪中，他偶爾大發(fā)慈悲地留給她一絲空隙，依舊抵住鼻尖，給予她一個短暫的喘氣機(jī)會。

    衣服里那只手仍然在作亂，時而在乳暈處畫圈，時而捻住乳尖揉捏，還時常惡劣地并起兩只，毫無章法地揉捏著。

    敏感點(diǎn)被刺激拿捏，因?yàn)榻游嵌簧蠚鈦?，陳綿綿整個人都在發(fā)軟，幾乎快要順著墻壁往下滑。

    程嘉也倏然松開她，在黑暗中抽身離開。

    短暫的腳步聲后，薄薄的塑料外包裝撕開的聲音在房間里回響。

    片刻后，他轉(zhuǎn)身回來。

    長臂一把攬住側(cè)腰，防止她往下滑的同時，一片薄薄的塑料包裝塞進(jìn)陳綿綿的手心里。

    包裝袋發(fā)出輕微窸窣的聲響。

    接著，略顯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低沉中還帶著點(diǎn)喘，灼得人發(fā)燙。

    “戴?！?/br>
    她聽見他說。

    ——

    無所謂，有的人屁話不說兩句，只會讓老婆幫戴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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