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臨危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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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之情此時佔滿婍蘿的胸口。 她難過不已,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自己會被叫去云字號廂房,更不懂,自己怎么會變成命案兇手? 她只知道寺里上下都在傾力搜捕她,他們都一口咬定,她就是兇手。 狼狽不堪的婍蘿此時已倉皇逃入寺后方一間柴房內(nèi),這間柴房堆滿木材與雜物,灰塵與蜘蛛絲滿佈四周,幾名女尼皺起眉頭探頭入內(nèi),隨便看了幾眼就離開了;她們不知道婍蘿就躲在角落偷偷喘著氣。 見女尼們離去,婍蘿總算松了一口氣,她沮喪跌坐在草堆上,頭倚著木柱,神情疲憊不堪。 接下來,她該怎么辦呢?普照寺發(fā)生這種大事,官兵很快會進寺大舉搜捕,她遲早會被抓住的…… 驚豫間,此時柴房外頭又出現(xiàn)許多匆促的腳步聲;看來,又有人巡視到附近了。 柴房一片漆黑,正當(dāng)婍蘿想站起來,探聽外面動靜時,一隻溫?zé)岬氖终坪鋈粨撟×怂淖?;不知何時,一個高大的黑影已經(jīng)躲在她身后,一手搭住她的肩膀。 婍蘿嚇了一大跳,就要喊叫出來,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清澈熟悉的男子聲音:「別作聲,是我。你一叫,他們就會知道柴房有人了!」 這聲音.......是方湖月??? 婍蘿大為意外,作夢也想不到方湖月會來普照寺,更想不到他會忽然出現(xiàn)在柴房內(nèi)。本以為是官兵或寺廟的人,發(fā)現(xiàn)她躲在柴房,偷偷潛進來抓拿她,幸好并不是。 「方公子……我……我不是兇手……」眼見在最危急害怕的時刻,出現(xiàn)在眼前的,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婍蘿心頭一熱,幾乎要掉下眼淚;她只希望方湖月別跟其他人一樣,一口咬定她是兇手。 「我知道……」見婍蘿傷心欲絕,害怕疲累的可憐模樣,黎皓心中忽然升起nongnong的憐惜之情,他也不避嫌,輕輕擁抱住婍蘿,伸手撫摸她的秀發(fā),像在安慰痛哭的孩童。他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中啜泣顫抖。 黎皓輕拍她的頭頂,溫言安慰:「我知道你不可能會殺人。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哭了一會兒,婍蘿情緒逐漸恢復(fù)冷靜,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依偎在一個成年男子的胸膛中,鼻中所聞,盡是他溫?zé)岬臍庀?,婍蘿一下子便滿臉羞紅。 她輕輕推開方湖月,道:「方公子,剛剛真是對不起。我一時失態(tài)……」 「不要緊?!估桊厝嵝χ?。柴房很暗,他沒發(fā)現(xiàn)婍蘿已經(jīng)滿臉紅暈。 「方公子,我想或許我該主動投案!林小姐不是我殺的,我進門之前,她就已經(jīng)死了。況且我手上也沒拿兇器……官府應(yīng)該會瞭解,我不可能是兇手?!蛊届o下來之后,婍蘿的心思開始清晰。 不管怎么說,要誣陷她是兇手,實在太牽強了。 黎皓的想法卻沒這么樂觀,他嚴肅看著婍蘿:「沒錯,問題是現(xiàn)在找不到真兇。外面的人此刻情緒都很激動,林大人跟他夫人此刻也悲憤不已,根本毫無理智,他們要求本鎮(zhèn)的黃大人一定要嚴刑拷打,逼問你為何要痛下殺手!我擔(dān)心如果一直找不到真兇,你會成為代罪羔羊?!?/br> 他的分析合情合理,一下子便說中了實際情況。 婍蘿也不是沒想過,她只是還存著一絲希望,認為或許眾人冷靜下來會相信她,像方湖月一樣。但是她知道,這只不過是天真的妄想而已。 她失望的低下頭來:「那我該怎么辦呢?我能逃多久,我又能逃去哪呢?爹如果知道了,他一定會很難過的。要是下午,我沒有進城……」她抬起頭來,看著方湖月俊秀的容顏與同情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陣傷感。 黎皓右手掌搭住她的肩膀,低頭看著她,溫言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真兇的。你現(xiàn)在先躲好,等真兇被抓到后再現(xiàn)身,其他不用多想,我會託方府下人去照顧令尊的。」 他覺得婍蘿很可憐,這么年輕的女孩,卻總是眉頭深鎖,鬱鬱寡歡;明明她有那么美麗無瑕的臉龐,卻總是很少出現(xiàn)燦爛微笑的模樣。瑕她深邃憂傷的美眸,看不見令她開心的事物嗎?莫非她的人生,憂苦總多過歡笑? 此時,婍蘿忽然抬起頭來,正視著方湖月:「方公子,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黎皓心中忽然產(chǎn)生一絲莫名的悸動,他發(fā)現(xiàn)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婍蘿明亮的瞳孔似乎有種怪異的吸引力,讓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這種陌生的怪異情緒,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 他忽然很想伸手撫摸她的臉龐,想碰觸她的秀發(fā)與指尖,想摟她入懷,告訴她,他會一直陪伴著她。 淡淡的哀傷與nongnong的愛憐不捨,充塞了黎皓的胸膛,讓他心中產(chǎn)生微微的痛楚。他努力逼自己定下心神,正色說:「因為我們是朋友,我?guī)湍闶菓?yīng)該的?!?/br> 婍蘿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逝,她微微一笑:「能被方公子當(dāng)成朋友,是婍蘿的福氣?!?/br> 碰碰幾聲,柴房被推開,好幾個帶著刀械的官兵粗聲粗氣闖了進來:「普照寺那些人說,柴房很臟,兇手不可能躲在這里的!她們以為兇手是在客棧挑房間住嗎?仔細搜,寺里上下都找遍了,兇手一定在這里!」 婍蘿又是緊張又是害怕,這下子,不管怎么躲,都沒有用了。忽然身后的方湖月一手蓋住了她雙眼:「婍蘿,你可以相信我嗎?」 婍蘿疑惑不已,她不知方湖月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何涵意,但是不管方湖月想做什么,她都愿意相信他。 她點點頭,任憑方湖月一手蓋住她眼睛,一手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去。 「閉上眼睛,跟著我走,什么話都別說?!?/br> 怪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她不知道方湖月帶她往哪個方向走,但是她知道四周圍都是墻壁,應(yīng)該沒路可走,但是此刻兩人卻像在寬廣的大路上漫游般,輕輕松松就往前走了十幾步路,周圍還有怪異的咻咻聲。 「眼睛可以張開了?!狗胶路畔率终疲瑠硖}也張開眼睛,一睜眼,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站在寺外數(shù)尺遠的樹林中。樹林隔著一條溝渠,正對著寺內(nèi)的柴房。 「這……怎么回事?」 方湖月笑著:「柴房有條小縫隙,直通外面。我怕路不好走,你會害怕,所以要你閉上眼睛?!?/br> 婍蘿半信半疑,但是既然他這么說,她就這么相信。 「很晚了,我們在城外找個地方過夜吧!」 林小姐在普照寺慘遭殺害的慘案此刻已經(jīng)轟動整個城鎮(zhèn),兇手是江姓佃農(nóng)的女兒,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各種荒誕的流言蜚語,開始在城內(nèi)居民的口中,一個傳向一個;在找到真兇前,眾人對于婍蘿的猜忌是不會停止的。 所以倆人能安歇一夜的唯一地方,只有城外荒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