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我在許凱面前最丑的一次。

    太多次的逞能、太多次的倔強(qiáng)，以為能夠挺住，這樣的結(jié)果不是沒有猜到，卻是始終不敢去觸及。只因太過在乎、太過依戀，那樣一段美好的歲月，那樣一個(gè)清俊少年，清湯掛麵的我，坦然直視那雙率真清澈的眼眸，任風(fēng)拂過耳邊發(fā)鬢，紛亂中，唯你在視線里。

    在他面前往往無法這般不顧一切。

    因?yàn)橄矚g、因?yàn)榉旁诹诵募馍希韵氡憩F(xiàn)的光鮮、想呈現(xiàn)最完美的樣子，害怕任何一絲的猶豫，更害怕所謂因?yàn)椴t解而分開。

    眼淚還在掉，盈眶的炙熱，我抿著乾澀的唇瓣，不肯回避許凱顫動(dòng)的黑眸，其中排山倒海的，那些太過深沉的東西，不是看不清，卻是不再愿意了。手臂的青筋還在跳躍，曾那么溫柔、堅(jiān)定地?fù)肀ё∥业氖直?，略微粗糙而顯成熟的大掌上，那微微伏著的繭，包裹的是那樣一份堅(jiān)持。模樣不再是記憶中笑的放蕩的少年，可那顆愛我的心，我卻是一直相信的，就如同我不曾改變過的真心。

    只是，我們的愛太單薄，太沒有支撐。

    遠(yuǎn)遠(yuǎn)不夠，這樣的愛遠(yuǎn)遠(yuǎn)不夠，不夠我們攜手走過，現(xiàn)下的差異。

    只是，許凱會(huì)是我永遠(yuǎn)的初戀。

    這樣不容抹滅的定位，將會(huì)持久的在心底，偶爾閃過腦際的側(cè)臉，偶爾牽起的，微笑。

    「無法挽回了，是嗎？」泛著喉音，滾動(dòng)的喉結(jié)，許凱漸漸平靜了下來，眼神飄忽的一晃，而后只馀深沉似海的靜默，不再犀利，卻也不再憤怒。

    輕輕頷首，沒有猶豫地。

    就算像是被針扎了那么幾秒，不愿喊痛，更不愿示弱。

    許凱始終緊握的拳頭突然松了，像是真正的拋棄了什么，背脊就這么癱了下來，臉色顯得懨懨的。我怔怔望著他滿身倦意，不知道哪里來的澀然。

    原來他喜歡我，喜歡的，這般疲憊。

    「不要見了吧?！顾f，不再看我，整個(gè)人瞬間失了顏色。

    「連朋友都當(dāng)不成了?！箾]打算聽我回覆，他自顧自地說著，死死瞪著一旁剔透的玻璃杯，里頭切片的檸檬浮在水面上，微微下沉，「是吧？」疑問句的上揚(yáng)，卻是肯定的木然。

    微微張口，想說出自己的不好受，想告訴他，就算是現(xiàn)在，依舊有著擁抱他的衝動(dòng)，卻在觸及那樣一雙無波的眼眸后，半晌無言。

    他是真的放棄了。

    就像我希望的那樣，無法挽回。

    分明知道這是自己所求的果，嚐來卻是真正的難受。

    無疾而終的錯(cuò)過，萍水相逢的牽手，然而殊途同歸，繞了一圈，有緣無份。

    「惟惟?！褂H暱的低喃，許凱轉(zhuǎn)回了視線，捉住我茫然的雙目，溫柔的嗓音流瀉而出，像夜晚帶有柔意的月光，「你可能不相信，只是到了這樣的地步，我竟然還是恨不起你來?！?/br>
    「也許潛意識(shí)里，我一直都知道的吧?！褂行┳猿?，更多的則是無力，「蔡志謙沒有說錯(cuò)，連我自己都清楚他說得有多對(duì)，就只是打死不承認(rèn)而已?！?/br>
    頓了幾秒，許凱突然傾身向前，伸手使勁捏下我的臉頰，看著我深深皺起的眉頭，笑了。

    「雖然我一直在逃避，但有一點(diǎn)你必須相信。」他收回了手，掌心的馀溫還在我臉上火辣，「我是真的戒菸了?！寡劬?，明明是那般的溫柔，入目的卻只有滿地心傷。

    「至少，你終于在我面前哭過一回了。」最后，許凱說出了這么一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率先離席，不帶走桌上的帳單。

    以他的說法來說，這頓咖啡，該是由我還清了。

    沒有所謂的偶然，更沒有以為的緣分，在我們看不見的背后，有人步步為營、傾盡心力，這才有了短暫牽手的機(jī)會(huì)。

    那人向佛求了五百年，換得了剎那擦肩。

    又是一個(gè)五百年過去，盼來的只是回眸。

    而兩千年轉(zhuǎn)眼間到來，終于選擇了岔路。

    峰回路轉(zhuǎn)，離開了以為的正軌，卻是回歸命中的註定。

    終有一人，兩千年過后，堅(jiān)守原地，不曾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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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新年快樂。

    我們或許有過迷失，嘗過慌亂，可我們都還在成長(zhǎng)。

    慢慢地變好，慢慢地朝著理想中的模樣邁進(jìn)。

    不是一定要嶄新，卻是要真實(shí)的面對(duì)，自己。

    不管是不是隻身一人，相信你我都可以活得漂亮、充實(shí)而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