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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化妝室之后,姜成瑄又恢復(fù)了工作的表情,宋清秋也瞭解她的個性,扶著她坐下之后,自己就坐到另一張椅子上。姜成瑄忍著腳痛,喊著錢雍曼,「總裁,介紹個人給你認(rèn)識。」 其實,她真正想喊的是,請那位正伸出咸豬手的老闆給我滾過來。 錢雍曼一聽語氣不對,就知道有公務(wù)了。她換上正常的總裁表情,優(yōu)雅地走過來。宋清秋恭敬地站起身,姜成瑄本來也想站起來的,但被宋清秋制止了。 「你好。我是華清唱片公司企畫部經(jīng)理,宋清秋,是juliet這張ep的企畫負(fù)責(zé)人?!顾吻迩锍X雍曼伸出手。 兩人禮貌性地握了握手。 「她是我中學(xué)六年的同學(xué)?!菇涩u對著錢雍曼說,又轉(zhuǎn)頭對宋清秋說,「總裁是我大學(xué)的學(xué)姐。如果你當(dāng)初留下來唸大學(xué),說不定也會跟我們同校。」 在生意場上,套套關(guān)係是必要的。姜成瑄這么一說,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又近了一些。 此時卻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嚶曧憽?/br> 「你這是什么鬼東西?」傅品珍又發(fā)飆了。 「是……晶亮……深邃黑……隱形眼鏡……?!挂粮駹枃藝肃猷榈卣f。 「叫你不準(zhǔn)遮,還給我戴隱形眼鏡,你覺得我會沒注意到嗎?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忤逆我。」傅品珍一腳踹翻了伊格爾的椅子,托比憐憫地蹲在伊格爾身邊幫她揉著后腦勺,伊格爾再度石化,因而沒有頂嘴,逃過了被踹死的命運。 傅品珍瞪了姜成瑄一眼,后者背脊的汗毛像被人逆著梳過一樣豎了起來,宋清秋則是低頭掩嘴竊笑,這是典型的遷怒啊。 錢雍曼尷尬地拉著姜成瑄及宋清秋到外面,說是去喝杯咖啡,等一下再回來看她們拍宣傳照,別在這里妨礙她們工作。這種時候,錢雍曼的罩子可是放得比誰都亮。沒辦法,在公司里早就訓(xùn)練有素了。 「厄本,不要邊走邊看書,等一下跟丟,迷路了,你就死定了?!?/br> 「伊格爾,不要跟尤恩打來打去的,像什么話,把衣服跟頭發(fā)弄亂了,你們就等著看是要被傅品珍斷手還是斷腳。」 「賈思柏,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燦爛?路邊倒了那么多人,很難走耶?!?/br> 「伊格爾!講不聽耶。托比,去牽著伊格爾?!?/br> 駱佳珣覺得自己像幼稚園老師一樣,喊得嗓子都快啞了,都是這批問題兒童軍團害的。唯一最讓她省心的就是托比了。而最讓她擔(dān)心的卻是最安靜的路克,悶得就像顆不定時炸彈,人家定時炸彈至少還會滴答滴答的叫著,她連吭不吭,不知道什么時候要搞什么狀況。 與她們一群人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長發(fā)氣質(zhì)美女,后面還跟著個助理。助理肩上的吉他,應(yīng)該是前面那個美女的吧。路克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兩個人,是因為駱佳珣突然安靜了下來,而且那挺胸示威的姿勢太過明顯,揚起的下巴并不完全代表驕傲,有時是種退卻。 在那個助理肩上的吉他撞上駱佳珣時,路克第一時間扶住了她。 「喂!撞到人不用道歉的嗎?」路克一把抓住吉他的袋子,不料那助理竟然弱不禁風(fēng)地隨著拉扯的力量往后倒下。 「不是有句話說,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嗎?既然如此,道不道歉都無所謂了。你們大可直接去叫警察囉。」長發(fā)氣質(zhì)美女斜倚著墻,不在乎地說著。似乎也沒有想拉她助理一把的意思。 賈思柏拉住路克的手,要她不要衝動。但路克并不是那種會聽她說話的人,掙脫了她的手就要去找長發(fā)氣質(zhì)美女理論。在她踏出一步后,沒想到駱佳珣還快她一步擋在面前。 「喲。駱佳珣,最近混得不錯啊。一次帶了六個保鏢,都可以橫行無阻了。不過,你別忘了,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怪碚酒鹕恚呐难澴由系幕覊m,重新?lián)d起吉他。 「夏子清,栓好你家的狗,不要亂跑亂撞的。如果可以的話,也不要讓她亂吠,否則哪天被毐啞了,那就麻煩了。眼色這么不好,還沒辦法用眼神溝通?!菇涩u一手摟著駱佳珣微微顫抖的肩膀,「雖然那是你私人請來的助理,我管不著。但請你教好職場倫理再帶出門。小珣再怎么說,都是編制內(nèi)的正職員工,而且資歷也比她久。」 夏子清看著姜成瑄的手,眼里飽含著隱忍,但最后還是轉(zhuǎn)身離去。那助理見老闆走了,只好悻悻然地跟著走。 「咦?伊格爾怎么沒動作?喔。原來是被托比牽住了?!菇涩u看著juliet的團員,故做輕松地沖淡火葯味,「還楞著干什么?快走啊。攝影師等到相機鏡頭都發(fā)霉了。賈思柏,把路克帶好。尤恩仔細(xì)盯著厄本,不要讓她拐錯彎了。托比,很好,繼續(xù)牽著手?!?/br> 姜成瑄拉著駱佳珣落到隊伍的后頭,等隔開一段距離之后。 「你還好嗎?小珣?!?/br> 聽到姜成瑄溫柔的聲音,駱佳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哽咽,「沒事。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忍忍吧。還剩下一年約。等一年過去,我不會再跟她續(xù)約了?!?/br> 「工作歸工作。你不需要為了我這樣做?!柜樇勋懜屑さ乜粗涩u。 「她那條看門狗太礙眼了,我看不下去。再說,夏子清再紅也有限了,一個人的心胸如果不夠開闊,創(chuàng)作的視野就會變得狹小,內(nèi)涵就會變得淺薄??傊沂遣豢春盟膶?,所以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在她身上了?!闺m然,她很護短,但工作畢竟還是工作。姜成瑄完全是就事論事地說,并不完全是在安慰駱佳珣?!傅故悄悖阏娴牟幌氚咽虑榻忉屒宄??」 駱佳珣搖搖頭,「如果能解釋清楚,我們也不用分手了?!?/br> 「唉。亡國之君身旁必有一個jian臣。分手的怨侶中間必定卡一個八婆?!菇涩u煞有介事地嘆氣,把駱佳珣逗笑了。 看著破涕為笑的駱佳珣,她遞了張面紙給她,「擦擦吧。為那種有眼睛卻不會用的人流眼淚,浪費水資源。你去洗把臉,我先帶她們進去?!?/br> 「路克,你慘了。小珣喜歡的是氣質(zhì)長發(fā)美女。你頭發(fā)沒人家長,氣質(zhì)也沒人家好?!官Z思柏趁著攝影師在測光的空檔,低聲對路克說。 第一組拍的是團體照。背景是全黑的布幕,中間是一張鮮紅色的沙發(fā),沙發(fā)的后面擺了一個比沙發(fā)略高的柜子。六個人穿的第一套服裝是純白的窄版短西裝,不同的是每個人的領(lǐng)子及袖口鑲上不同顏色的粗版編織緞帶。 賈思柏的形象塑造是王子,所以她的緞帶是金色的,脖子上系著黑色的絲質(zhì)領(lǐng)巾。攝影師安排她單手撐著頭,側(cè)躺在沙發(fā)后的柜子上。 路克是走狂野不羈的浪子路線,她使用的緞帶是黑色的,里面襯衫的扣子上面兩顆沒扣上,玄黑色的窄版領(lǐng)帶打了個寬松的結(jié)排在脖子上。她斜倚在沙發(fā)的左側(cè)。所以賈思柏才得以和她近距離說話??上房舜藭r心情不佳,沒心情理她。 于是賈思柏轉(zhuǎn)而和坐在沙發(fā)上的尤恩聊天。 尤恩因為年紀(jì)最小,所以傅品珍給她打上黑色的領(lǐng)結(jié),緞帶的顏色是藍色的。尤恩按照攝影師的提示,斜躺在沙發(fā)的左邊后,兩人就開始聊起單曲的曲風(fēng)了。 在尤恩的旁邊是坐在沙發(fā)正中央的厄本,她的服裝是搭配著寬版灰色領(lǐng)帶,整齊地系著。因為還沒開始,厄本坐在沙發(fā)上,右腳勾起放在沙發(fā)的邊緣上,下巴就靠在右腳膝蓋上,手里拿著本書在看。無框眼鏡及那本書使他成為唯一有固定象徵道具的人。 托比此時有點緊張,這是她第一次以這種造型拍照。雖然剪完頭發(fā)已經(jīng)有段時間,差不多也習(xí)慣了,可是她還是學(xué)不來伊格爾那種與生俱來的瀟灑,或是賈思柏那種渾然天成的優(yōu)雅,就更別說路克的狂野及尤恩的天真了。 傅品珍給她的西裝是唯一有腰身的,緞帶用的是粉綠色,里面的襯衫在鈕扣的兩側(cè)鑲有蕾絲,相對是比較偏女性化的。攝影師覺得她現(xiàn)在太緊繃了,要她再放松一點??墒撬齾s怎么也無法表達出攝影師想要的感覺。 在場邊看了一陣子,姜成瑄走到托比面前蹲下來,握著她的雙手,才發(fā)現(xiàn)那雙手十分冰冷,「你還記得以前拍過一組是穿著睡衣的照片嗎?」 托比點了點頭。 「想像你身上穿著的是睡衣,把伊格爾當(dāng)抱枕靠著。不需太刻意,你只需要完全放松就可以了?!菇涩u瞄了倚在沙發(fā)右側(cè)的伊格爾一眼,本來想讓她們拉著手的,但又怕這個松了,那個又繃了,于是作罷。 伊格爾就坐在沙發(fā)右邊的扶手上,右手伸直放在沙發(fā)靠背上,上身完全趴在沙發(fā)上頭。托比的頭就靠在伊格爾的腹部上。 「你給我保持住,如果再身體僵硬,我就進來把你打到全身都散掉?!菇涩u在伊格爾耳邊威脅著。 伊格爾白色西裝上的紅色緞帶以及直接垂掛著的領(lǐng)帶表現(xiàn)出她性格中的暴烈,可惜與她現(xiàn)在的表情極不搭調(diào)。 托比照著姜成瑄的提示,將自己調(diào)整成慵懶的狀態(tài),身體完全的放松了。她仰著頭看伊格爾,「你很緊張嗎?要不你想像著,你現(xiàn)在正搭著公車準(zhǔn)備去打架。那樣的表情比較適合你喔?!?/br> 伊格爾噗嗤一笑,低頭看著托比,「我在你心目中永遠(yuǎn)就只是個愛打架的人嗎?」 兩人相視一笑,在旁邊側(cè)拍的人抓住了這個瞬間,這張照片成為juliet團體的第一張照片。 路克的目光自從駱佳珣走進來之后,就一直跟隨著她。 「好。全部的人看這邊,該笑的就笑,該酷的就酷。」攝影師站在相機腳架后頭,一手握著快門線,一邊發(fā)號司令,「路克,眼神不要亂飄,看這里。很好。再一張?!?/br> 之后又拍了幾張不同姿勢的團體照,以及個人照。散發(fā)出高熱的棚燈讓六個人都汗流浹背。路克拍完自己的個人照之后,就換賈思柏上場。 賈思柏在和路克擦身而過時,拉著她的袖子,低聲靠在她耳邊說,「夏子清是小珣的前任,交往一年,分手半年。這情報不是免費贈送的,我會找你要報酬的。」 路克斜睨她一眼,「我又沒說我要?!?/br> 「貨物出門概不退換的啊?!官Z思柏微抿著嘴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優(yōu)雅地步上拍照用的高臺。 看著坐在陰暗處的駱佳珣,那茫然的表情吸引著她的腳步,待走到人家面前了,才發(fā)現(xiàn)原因不明。 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人,「路克,有什么事嗎?」 雖然因為夏子清的出現(xiàn),又打亂了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緒,但工作時是不允許帶入私人情緒的。 「有面紙嗎?」路克面無表情地要坐到駱佳珣旁邊的箱子上。 「等一下。椅子給你坐。衣服弄臟了就麻煩了?!柜樇勋戇B忙阻止了路克,站起來走到一旁的桌子,拿起自己的背包。說是助理,倒不如說是保姆,尤其是帶著這么一大團的人,要準(zhǔn)備的東西就更多了,這是她從事這工作以來,所帶的最大的背包。 「我?guī)湍隳冒??!箍粗粤Φ匾圆蛔匀坏慕嵌仍噲D拿起大背包的駱佳珣,路克伸手幫她從一堆東西中間提起背包。每次比賽,隊友的背包都是這樣堆在一起,對于幫助背包突破重圍的事情,她算是駕輕就熟了。 將背包遞給駱佳珣,自己則靜靜地站在旁邊。低下頭拿東西的駱佳珣,頭發(fā)順著地心引力的牽引滑了下去,露出白皙的脖子。路克竟覺得有些心猿意馬,她連忙將眼線轉(zhuǎn)往別處,不料卻對上在高臺上的賈思柏玩味的眼神。 「給你?!柜樇勋懗榱藦埫婕堖f給她。她拿了就想往臉上抹去,卻被駱佳珣制止了,「不能這樣的。被傅品珍看到你這樣擦臉,鐵定會被砍。」 駱佳珣拿回面紙,輕輕地在路克臉上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我也要。」賈思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完成了拍照的工作,笑嘻嘻地站在旁邊伸長了脖子。 路克知道賈思柏在調(diào)侃她,惱羞成怒地抓著賈思柏的領(lǐng)子,賈思柏也不遑多讓地反抓著路克的衣服,兩人扭打成一塊。駱佳珣還來不及喝止這兩個問題兒童,尤恩這個小號的問題兒童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喊了句「我也要玩?!?,因為身材比路克和賈思柏都矮,她便跳到路克的背上掛著。 駱佳珣看著扭得像一團捏壞的麻花麵團的三個人,一邊打著一邊往攝影棚外面移動,瞠目結(jié)舌,完全不知道該拿她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