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棒縛
《二九》棒縛 李玉雯帶著楊晚螢去看了華麗又熱鬧的日本歌舞伎、又去看了相對簡單、樸素的“狂言”,她說,『狂言的有趣之處,在于簡單。你看,那么大、那么簡單的舞臺沒有佈置、沒有什么道具,可是演起來卻又懂在演什么、在使用著什么?演員說的是古代日語,連現在的日本人都不一定懂,更何況是我們,但我們卻看得懂。對我來說這是演技的頂點,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帶你來看這個?!?/br> 楊晚螢靜靜看著,令他最在意的是不管歌舞伎抑或是狂言,背景之前都會有個沉默的助手默默在被決定好的時間出手協(xié)助遞送道具或樂器,李玉雯注意到了楊晚螢的視線,朝那助手指去,『那個啊,他們叫“后見”,是這些演員的助手,某些劇目中他們也會成為演員,別看他們不起眼,他們的身份通常比演出的人更高,因為經常要監(jiān)督自己的兒子或是徒弟表演、甚至有什么意外時接替演出,后見是由“老師”來做的角色。』 楊晚螢大開眼界,回飯店的車子里,他與李玉雯滔滔不絕地分享自己的感想,『今天的狂言我最喜歡“棒縛”!好有趣的故事,好好笑?!?/br> 『你知道那是什么故事嗎?』 『我看得懂,主人因為知道兩個僕人因為常偷喝酒所以在自己出門前將兩個僕人雙手綁起來,避免他們喝酒,可沒有用,主人回到家時兩名僕人還是喝醉了?!?/br> 李玉雯欣慰地笑了,『晚螢,你真的很適合當演員,這么小的年紀領悟力就那么高,我果然沒有看錯你?!?/br> 『我不會讓老師失望的?!粭钔砦灣兄Z道。 那天李玉雯為他與自己挑了一間可以從窗戶眺望東京鐵塔的房間,房間很美、美得不可思議,一卸下行李,楊晚螢便迫不及待衝到窗戶前死死盯著看,好像只要他一個眨眼,東京鐵塔便會消失似的。 一片燈光所營造的星海之中,紅色的東京鐵塔矗立于正中央,既獨特、又孤獨、又美得令人屏息。 楊晚螢轉頭,熱淚盈眶道:『謝謝老師,謝謝您帶我來這么美的地方!』 李玉雯欣慰地笑了,經紀人許先生與助理陳小姐協(xié)助李玉雯卸完行李后聽李玉雯說她要洗澡,便離開了房間。 李玉雯并沒有跟著楊晚螢一起欣賞東京鐵塔的美景,她對這一切唾手可得的事物早已經開始疲乏,除了楊晚螢以外。 楊晚螢看東京鐵塔看了一陣子,他覺得不論看多久都不會膩,突然,沐浴結束的李玉雯從身后抱住了他,吃了他一驚。 『怎么了?老師?』楊晚螢的聲音在發(fā)抖。 他能感覺到李玉雯輕輕圈著他的手,將他的身體轉了過來,頓時間,楊晚螢不知道視線該如何安放,眼前的李玉雯穿著近乎透明的白紗性感睡衣,濡溼的發(fā)梢滴落水滴、將她的睡衣染得更加透明,特別是她那楊晚螢至今都沒見過的女性性徵。 楊晚螢艱澀地嚥下一口尷尬,『老師?很冷,您穿上衣服吧?!?/br> 『晚螢,老師有話想跟你說?!徽Z畢,李玉雯帶著楊晚螢到床邊坐下,并取出手機充電器的電線將楊晚螢細瘦的手腕捆綁起來,因為信任,所以楊晚螢并沒有逃避,又或許是因為腦中想起了“棒縛”的劇情。 『…老師,您是想要和我演看看“棒縛”嗎?』楊晚螢怯怯問道。 『嗯,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老師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訴我,只要我辦得到我就會盡力?!?/br> 李玉雯笑了,笑得楊晚螢心跳加快,他好喜歡他的老師、非常非常喜歡。 『老師有一齣無論如何都想要爭取演出的電影,我有預感,我走向國際舞臺就差這一部電影了,導演是在美國也有作品的人,有他的協(xié)助,老師可以更加活躍、更加有名。』 『這不是很棒嗎?我當然希望老師往更高、更好的地方發(fā)展?!?/br> 見楊晚螢發(fā)自內心為自己開心,李玉雯禁不住舉起手以大拇指抹去他的笑容,抹成一條橫線、直到那再也看不出是笑容為止。 楊晚螢是一張白紙,只要有涂消的工具,他隨時能是“白紙”。 『那么,老師有事想拜託你,只有你才能為老師完成夢想。』 駐足在楊晚螢的旅館房間外頭沒有多久,夏筑安為蘇延打開了門,小小的房間內沒有楊晚螢的身影,卻有了傳聞中的周先生與夏筑安、以及兩個手臂滿佈刺青的、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一左一右在周先生身旁、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靠窗處,幾乎這樣的陣仗就足以將房間塞得只剩下床。 一見到蘇延,周先生立刻將手中的煙捻熄,愜意道:「蘇同學,我聽說,你正想方設法要毀了你的mama,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提案,你要聽嗎?」 蘇延并沒有回答,他腦中早已沒有辦法思考任何事情,「請你不要在老師的房里抽菸?!?/br> 周先生蓄著落腮鬍與濃密的長捲發(fā),他的長發(fā)披散,雙眼活像一對又深又黑暗的窟窿,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樣的牛鬼蛇神,他輕笑湊近蘇延的五官端詳,「不愧是李玉雯的兒子,長得很標緻,遺傳到mama的好基因啊?!?/br> 「請問老師在哪里?」蘇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