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請。」經(jīng)過這番曲折，汪洋總算請動柯怡顏前來醫(yī)院探望樓衡，于是他便領(lǐng)著一身低調(diào)，平凡的讓人過眼即忘打扮的柯怡顏進入樓衡的私人病房。

    「柯柯！」樓衡一見跟在汪洋后頭的柯怡顏，兩眼立時綻放出欣喜光采，親暱的喊著柯怡顏的小名。

    只可惜他翹首盼望的神色非但沒有令柯怡顏深受感動，反倒令她的腳步停頓了半拍才走了進來，然后她便在樓衡滿溢關(guān)愛的目光注視下，筆直的、火速的、捧著花束走向一旁擱有空花瓶的置物柜。

    ……他這是被無視了嗎？期待的笑顏凝結(jié)在樓衡的俊臉上，顯得有些可笑，讓汪洋暗吞了口口水，不由自主猜測起老闆是否會見笑轉(zhuǎn)生氣，對無禮的柯怡顏大發(fā)雷霆起來。

    一定會的吧！畢竟老闆走紅后脾氣就見長，最受不了別人不將他放在眼底。汪洋暗忖之際，也為求自保的向后退了半步。

    然而出乎汪洋意料的是，他才剛退后一腳，樓衡已經(jīng)有所反應(yīng)。

    「柯柯?！箻呛夥堑珱]有生氣，只是用飽含委屈的腔調(diào)又喊了聲，試圖引起柯怡顏的重視。

    ……我的媽呀！誰來告訴他，這位躺在病床上，露出一副少女模樣的大男人是誰??？！真的是他霸氣威武的老闆樓衡嗎？汪洋震驚得無以復加。

    「我聽到了?！构烙嬁骡佇睦锔惺芘c汪洋相去不遠，所以話也說得七零八落?！改阆胝f什么就直說了吧。我就是聽汪洋說你摔傷腦袋，過來確定一下而已，等會兒就要走，沒時間和你間話家常?！?/br>
    兀自專注擺弄著手里的海芋，柯怡顏自然沒有看見身后樓衡聽見這番冷淡話語后的表情。

    為何他死而復生，再次見到老婆時得到的竟然會是這樣冷漠的對待！這絕不是樓衡想像了兩天的美好場景。

    樓衡愣了半晌，略帶邪氣的薄唇開了又閤、閤了又開，幾個循環(huán)后方才找回聲音，委屈的問：「怡顏，我是個昏迷半年才醒過來的病人吶！難不成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的病情嗎？」

    她手里的海芋方向隨著他的提問而再次調(diào)整，彷彿真是覺得先前擺的方向不夠美似的。

    「來的路上汪洋都全和我說過了，倒也不麻煩你這病患親自再說一遍，況且你這副德性，遠比我想像中的精神，看來無須我cao心?！顾^也沒抬的說。

    「我以為我們是夫妻，我是做錯了什么才讓你厭惡我到這種程度？」柯怡顏的涼薄著實刺痛了樓衡的心，不由得語氣顫抖的質(zhì)問起來。

    只是他的質(zhì)問非但喚不回柯怡顏的同情，反而弄巧成拙的激起她深藏在冷漠之下的傷痕。

    喊她柯柯什么的、叫她老婆什么的、還擺出一副哀痛的模樣指責她漠不關(guān)心什么的……他敢說她還不敢聽吶！深吸了口氣，壓抑住翻騰的情緒，柯怡顏如樓衡所愿的轉(zhuǎn)身面向他。

    「喏，關(guān)鍵就在這里，你『以為』我們是夫妻，可惜你的『以為』是錯的，我們從來都不是夫妻?！箍骡伆胃哒Z調(diào)強調(diào)完，無視一旁被這番話搞懵的樓衡，反而瞧向自進入病房后就噤聲不語的汪洋。「我已經(jīng)看過他了。」

    拋下一句，柯怡顏沒有再多看樓衡一眼逕自走了出去，汪洋見苗頭不對，當下追了出去。

    「等等，柯小姐?！篂榱藬r下柯怡顏，汪洋這聲音喊得有些大聲了。

    「你還想說什么？我已經(jīng)依你希望的過來探望他了?！箍骡伆櫰鹈碱^，暗示著自己任務(wù)已盡。

    「是這樣沒錯，我也很感謝柯小姐愿意來探望他……」汪洋猶豫了會兒，考慮到未來樓衡的去處，只得挑明的問。「但你也看見他腦子傷得不輕，依他現(xiàn)在這狀況能不能返回舞臺還不一定，難不成你打算在這個節(jié)骨眼離開他？」

    儘管這樣問對柯怡顏來說很不公平，但她也明白這是她無法回避的問題。即使她與樓衡之間的感情早就因為幾年來的緋聞由濃轉(zhuǎn)淡，但要是她選擇此時離開樓衡，任誰聽說了都會認為她不厚道。

    關(guān)于這點，柯怡顏早已考慮過，否則半年前樓衡昏迷不醒時她大可離開，而不是繼續(xù)留在那間他買下的高級住宅中，維持著舊有的生活。

    「在他恢復記憶之前，我不會離開他?！钩聊?，柯怡顏淡漠表明。

    她都等了半年之久，再多等些時日也無妨……就算走到最壞情況，樓衡永遠失去記憶，需要她下半生照顧他，或許無法回到演藝圈的樓衡對她、對小楠來說還算是一件好事……

    「但我能做到的也就是照顧他，并在他需要時前來看看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