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離斜倚在床沿，背靠著雕花床柱，手中的手機(jī)屏幕泛著幽藍(lán)冷光，指尖在屏幕上無意識地劃動(dòng)，眉心擰成川字，眼底泛著熬夜熬出的血絲。他的襯衫袖口隨意挽到肘部，露出緊實(shí)的小臂，青筋隱隱凸起，下頜上胡渣淺淺爬了一層，像夜色在他臉上落下的暗灰涂痕。一夜未眠，他的疲憊顯而易見，可那雙深邃的眼卻亮得嚇人，像藏著燒不盡的火。

    昨夜他幾乎沒合眼，興奮如烈酒燒灼著神經(jīng)，讓他舍不得閉上眼——程汐熟睡的面容近在咫尺，鼻息輕淺，唇角微抿，黑綢睡裙滑至腿根堪堪遮住春色，鎖骨處吮痕艷若滴血玫瑰，她像一幅畫卷攤在他面前，讓他貪婪地描摹每一寸細(xì)節(jié)?？蛇@興奮里又夾著患得患失的刺痛，五年來，他以為自己對她的關(guān)注不過是當(dāng)年未得手的遺憾作祟，可昨夜真的跟她交纏時(shí)，比初嘗禁果時(shí)還要激烈的心跳砸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如果只是想睡她，怎么會(huì)連她翻身時(shí)無意蹙起的眉都覺得刺心？怎么會(huì)在她呼吸平穩(wěn)時(shí)，生怕她醒來后又變回那副涼薄模樣？他揉了揉太陽xue，指尖在額角按出幾道淺痕，試圖壓下那股翻江倒海的煩躁。

    清晨六點(diǎn)，阿路的電話刺破了靜謐。那頭社恐黑客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像個(gè)撞破禁忌的孩子：“言少，白總讓我查程小姐在哪兒，我查到她在您名下的酒店……gljáandistella……監(jiān)控里，她從白總房間出來，是您抱著她……”阿路吞吞吐吐，仿佛自己才是被抓了現(xiàn)行的偷情者。

    “你回他了嗎？”言溯離的聲音低沉如冰，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壓，直接打斷阿路的支吾。

    “沒、沒有！”阿路急得嗓門拔高，生怕老板冤枉了孩子。

    “先晾著他。”言溯離揉了揉眉心，指尖在太陽xue上輕叩，壓下心底翻涌的煩躁，“查一下沉清溪回國后的監(jiān)控和賬戶記錄，再把白璟燁近期的消費(fèi)流水給我，全要?！?/br>
    “言少！”阿路的聲音陡然炸開，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他單純的腦子還沒從昨夜的畫面里緩過來——言溯離在白璟燁房門口接走了程汐，抱著她徑直進(jìn)了自己gljáandistella的專屬套房。那一幕像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認(rèn)知崩塌。可現(xiàn)在這指令，分明是血腥布局的開場鑼鼓。

    “五年前她就該是我的。”言溯離的嗓音驟然抬高，像頭被踩了尾巴的狼，吼出一聲壓在胸口多年的郁氣。阿路不明舊事，只覺得那語氣里的戾氣像把開了刃的刀，隨時(shí)要割開誰的喉嚨。言溯離很快壓下情緒，低聲道：“去做吧?！闭Z氣恢復(fù)了慣常的淡漠，可阿路卻聽出一股磨刀霍霍的寒意，背脊發(fā)涼。

    電話掛斷，房間重歸寂靜。言溯離低頭看向床上熟睡的她，眼底暗潮翻涌。他昨夜沒睡，不止因興奮，更因太多盤算壓在心頭——白璟燁是他的兄弟，可昨夜的瘋狂已經(jīng)在這份友誼上撕開裂縫；言氏集團(tuán)的商業(yè)版圖與白家盤根錯(cuò)節(jié)，如何在后續(xù)交鋒中將損失降到最低，甚至反客為主，他必須謀定而后動(dòng)。他絕不會(huì)讓程汐回到白璟燁身邊，唯一的路是將那男人徹底踩進(jìn)泥里，連翻身的機(jī)會(huì)都不給。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jī)邊緣摩挲，大腦像臺(tái)精密儀器，飛速推演著每一種可能，確保每步棋都落在最狠的點(diǎn)上。

    程汐醒來時(shí)，鐘面已指向中午十二點(diǎn)半。陽光從厚重的天鵝絨窗簾縫隙鉆進(jìn)來，像細(xì)碎的金線灑在她臉上，映得她膚色瑩白如瓷。她半倚在床頭，發(fā)絲柔順地披散在肩側(cè)，黑綢睡裙裹著她的身子，深v蕾絲領(lǐng)口敞開，露出鎖骨上昨夜他吮出的紅痕，像一串滴血的胭脂。這是言溯離趁她熟睡時(shí)讓人送來并親手為她換上的衣服，黑色絲綢貼著她的曲線流淌，勾勒出每一寸曼妙的起伏，膚如雪，綢如墨，冷艷得像暗夜里盛開的罌粟。他瞇著眼，心底暗想，黑色真是襯她極了，比任何顏色都更能勾出她骨子里那股惑人的勁兒——這五年她極少穿黑，或許是藏住了這致命的誘惑，可如今在他眼前綻開，偏偏成了他的私藏。

    她察覺到他的注視，抬頭迎上他的視線，那雙眼睛清亮卻深邃，像秋夜的寒泉，映著他倦怠的面容。她輕聲開口，嗓音帶著剛醒的慵懶，尾音卻染上一抹戲謔：“看什么？沒睡好？”

    言溯離唇角微揚(yáng)，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他放下手機(jī)，身子微微前傾，手掌撐在床沿，湊近她的臉。他的氣息拂過她的額發(fā)，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和薄荷的清冽，低聲道：“沒睡好。你呢？昨夜……”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還舒服嗎？”

    程汐輕哼一聲，身子往后靠了靠，脊背貼著床頭，黑絲綢緊裹著她雪白的肌膚，像墨汁潑在瓷上，暈出惑人的層次。胸型飽滿挺翹，昨夜的瘋狂過后，她似乎毫不在意在他面前袒露這副身子。睡裙v領(lǐng)因動(dòng)作歪斜，左邊敞開，整只左乳暴露在空氣中，rutou挺立如紅豆，鮮艷得像熟透的果實(shí)，右邊卻裹得嚴(yán)實(shí)，連鎖骨下的肌膚都被遮得密不透風(fēng)。這極端的對比讓言溯離瞳孔微縮，喉嚨干得發(fā)緊。她歪頭打量他，黑綢襯得她眼波流轉(zhuǎn)，戲謔更濃：“舒服啊。你昨晚不是挺賣力的？”

    昨夜的瘋狂歷歷在目——她的呻吟，她的身子在他身下綻放的模樣，像一株被狂風(fēng)撕扯卻盛開的野花，讓他既饜足又隱隱作痛。可他知道，她對他沒情。她眼里沒有半點(diǎn)女人在面對心上人時(shí)的羞澀，這認(rèn)知如冷水潑下，讓他心底生出一絲挫敗。

    他低笑一聲，掩住眼底的失落，嗓音喑?。骸笆娣秃?。我還怕你早上起來怨我?！?/br>
    程汐挑了挑眉，往前傾身，素指點(diǎn)住他的喉結(jié)，逼得他下頜仰起脆弱弧度。她的手輕輕撥弄，動(dòng)作慢條斯理，并不覺得自己是在挑釁一根繃緊的弦。她輕聲道：“埋怨什么？昨夜是你主動(dòng)的？”她頓了頓，唇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還是說，你現(xiàn)在后悔了？”

    言溯離眼神一沉，手掌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透著不容抗拒的意味。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脈搏，低聲道：“后悔？我從不后悔?！彼囊暰€在她臉上流連，從那雙清亮的眼滑到微抿的唇，語氣多了幾分喑啞，“程汐……你后悔了？”

    程汐沒掙開他的手，輕笑出聲：“后悔？”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意味深長，“是啊，后悔呢?！?/br>
    言溯離呼吸一滯，眼底的溫柔驟然裂開一道縫。他松開她的手腕，身子往后靠了靠，脊背挺直，像在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嗓音低沉，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后悔了！難道你以為還能當(dāng)沒發(fā)生？”

    程汐聳了聳肩，起身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黑綢睡裙下擺堪堪遮住大腿根，隨著動(dòng)作微微晃動(dòng)，露出修長的腿線，像一截被墨色浸染的寒玉，瑩白中透著致命的誘惑。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如瀑布傾瀉而入，映得她整個(gè)人像披了一層金紗。她回頭看向言溯離，唇角微揚(yáng)，笑意輕佻：“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沒發(fā)生。你活挺好。”

    言溯離瞇起眼，盯著她逆光而立的身影，心底那股煩躁如潮水翻涌。昨夜的瘋狂，她今日的輕描淡寫，像一柄鈍刀在他心口劃拉，讓他既憤怒又無可奈何。他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掌撐在她的身體兩側(cè)，將她困在自己與玻璃之間，低聲道：“什么意思？”

    程汐轉(zhuǎn)過身，仰頭看他，鼻尖幾乎觸到他的下頜。她的眼神清亮卻帶著幾分挑釁，聲音低如耳語：“炮友?！彼D了頓，唇角笑意加深，“怎么樣？”

    言溯離喉嚨一緊，眼底燒起一股無名火。他知道她想報(bào)復(fù)白璟燁，可這輕飄飄的兩個(gè)字卻像針刺進(jìn)他心口，讓他既疼又怒。他低頭，鼻尖蹭過她的額發(fā)，嗓音喑啞得像從胸腔里擠出來：“程汐，你可真是會(huì)氣人?！?/br>
    程汐輕笑出聲，身子往后靠了靠，背脊貼著冰涼的玻璃，語氣戲謔：“氣你做什么？你不是從來都是沒有女朋友只有女伴的嗎？”她頓了頓，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指尖輕點(diǎn)，像在安撫一頭躁動(dòng)的豹，“別想太多，言少。我們這種關(guān)系，剛剛好?！?/br>
    言溯離眼神一暗，手掌猛地扣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里一拽。他的氣息燙得像烙鐵，低聲道：“程汐，你別拿自己跟那些女人比?！彼囊暰€在她臉上逡巡，語氣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程汐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復(fù)雜的光。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在掂量他的底線。半晌，她唇角一勾，低聲道：“所以，言少要給我貼上易碎品標(biāo)簽，從此鎖進(jìn)你的保險(xiǎn)庫？我確實(shí)不是那些女人，我是你兄弟的女人啊，言少爺?！?/br>
    陽光灑在兩人之間，映出交迭的影子，程汐伸手撫摸言溯離的胡茬，指尖捏著他的下巴，主動(dòng)吻了上去。她的唇柔軟而涼，舌尖輕巧地撩過他的唇縫，帶出一絲濕熱的觸感。他剛想追逐她的舌尖，她卻后退半步，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炮友守則第一條——?jiǎng)e把征服欲錯(cuò)認(rèn)成深情?！?/br>
    她的聲音里揉進(jìn)了幾粒戲謔：“還是說，我們的貴公子終于玩不起游戲了？”言溯離的手落在她的腰側(cè)，越收越緊，指尖幾乎掐進(jìn)她的皮rou。他的心底卻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氣，胸口那團(tuán)火燒得他眼底泛紅，可又無處發(fā)泄，只能死死盯著她那張笑得漫不經(jīng)心的臉。他的心底卻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