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應(yīng)該吧。不過,方奕宏是不是認識齊展???」 嚴鈞晏聳肩、柳紫瑔搖搖頭。 「我跟他不太會打探彼此的私事?!箛棱x晏摸摸鼻子,「不過你可以去問王政霖看看,他爸爸跟方奕宏他們家從以前開始關(guān)係好像就滿不錯的?!?/br> 真不愧是嚴鈞晏,馬上看穿我不敢去問方奕宏。 萬一方奕宏真的跟齊展在做一樣的事,那,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會愛這樣的他。把逞兇斗狠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無法認同。 可是我早該想到,根據(jù)那個白目的慣性,他一定不可能就這樣告訴我。 「你不會自己去問你男朋友哦?」他大爺把腳翹在桌上,對我做鬼臉。 我對他翻白眼,「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係?!?/br> 然后他彷彿聽見世紀大新聞一般,睜大雙眼看著我,「靠,你現(xiàn)在說這樣是怎樣?全校都知道方奕宏跟齊展搶?;ǖ氖?。」 我拍他桌子,超用力的,「就沒有,不然你現(xiàn)在想怎樣?」 「呃好啦好啦息怒啊?!闺m然他的口氣是在求饒,但那張臉真的讓我很想把他踹下去,「他的事你最好還是自己去問他啦,畢竟你們也不是不認識,而且我在這里說他怎樣怎樣也不太好吧?!雇跽芈柭柤纾o了我一個笑容之后戴回他的耳機。 雖然很想知道,但又不太想知道。 不知道啦!好煩! 「你在想什么?」大概是我太過專心想這件事,才會連有人在叫我我都沒聽見。 「干嘛啦?」我煩躁地吼了一聲。 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叫我的人就是我的煩躁來源。 「你在這干嘛?」我問。 放學(xué)后,我一個人坐在cao場邊大樓的臺階上,方奕宏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隔壁。 「我才要問你在干嘛?癡呆喔?!顾滩蛔∮謫芪遥也幌肜硭?,煩。 方奕宏見我不搭話,自顧自繼續(xù)說,「今天你有嚇到嗎?」 他突然這么問,我抖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一直一直猛嗆個沒完,再一旁看好戲之類的,才不可能在這里問我有沒有嚇到。 他真的變了很多,而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我也還不清楚,他眼底的哀傷有時我還可以看得見,就算想要假裝忘記還是會洩漏,因為愛在心里還是滿的,溢出眼角當然無法隱藏。 「還好?!刮掖稹?/br> 方奕宏他嘆口氣,「齊展他,其實是好人啦?!?/br> 「你現(xiàn)在說他是好人有點諷刺?!?/br> 他笑了,搖頭,「他只是太過......嗯,你知道的,齊展他比我們?nèi)魏我粋€人都還要早學(xué)會長大。他的父親是那樣子的人,不學(xué)會保護自己,齊展他根本活不下來。」 我關(guān)心的不是齊展啊,你這個大白癡。我心里想。 「我和他很小就認識了,如他所說,我媽那邊本來跟他家很好,再加上我們以前又是鄰居,兩家又都沒有與我們年紀相仿的小孩,就是這樣,我們玩在一塊?!?/br> 「其實和傳聞所說,他從他爸被抓進監(jiān)獄之后才開始掌權(quán)這件事并不是真的,老實說,他從小就是被培養(yǎng)要成為接班人的孩子?!?/br> 「我們很要好,所以理所當然的,他父親也曾問過我母親,愿不愿意讓我繼續(xù)和他當朋友。我想,他爸也很清楚,這條路一旦踏上就無法回頭,一旦涉入就無法全身而退,但可能是他對兒子的期許吧,就算是這樣,還是要將他推進去。而和他要好到幾乎天天見面的我,自然也不可能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我母親當時只告訴我,路是自己選的?!?/br> 我聽到下巴快掉下來,正常mama應(yīng)該阻止兒子跟這種家庭來往的吧? 不過,方奕宏他母親的家庭,似乎原來就與齊家交好。 「黑道并不是都是壞人的,我們,應(yīng)該說曾經(jīng)的我們,所謂的道德稱為義氣。他是接班人、是老大的兒子,而我是他朋友,國中時我們就走偏了,在道上還算小有名氣,現(xiàn)在想想,我當時真應(yīng)該阻止他?!?/br> 這么聽起來,方奕宏和齊展的關(guān)係,似乎還不錯囉? 「而我之所以會退出,就是因為......暖暖?!?/br> 我垂下眼,暖暖真有能改變?nèi)说牧α俊?/br> 「我告訴她我是混黑的,你知道嗎?她當時居然賞了我一巴掌。」 「真的假的?」我驚呼,完全無法想像暖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對啊?!顾χ鴵u頭,「我告訴齊展,我要離開。他說:『照道義來說,是不可能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的。你現(xiàn)在為了一個女人要背叛兄弟,這樣對嗎?』只是我當時心意很堅定,那時候暖暖就已經(jīng)告訴我人生還長,叫我不要把生命葬在這樣的地方?!刮铱粗肫鹋瘯r的側(cè)臉,那樣的幸福是我這半年多來從未見過的,「我要他跟我一起離開道上,隨便去哪都好,可是他卻説:『方奕宏,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二,是現(xiàn)在就給我消失在我面前?!晃乙恢眲袼恢眲袼?,到最后他終于受不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卻應(yīng)該也是最后一次,他說他別無選擇,他跟我不一樣,這就是命運殘酷的地方,我可以選擇離開,擁有更好的人生,但他步行,他出生在這個家,就勢必得扛起『家業(yè)』。我那時候真的很愚蠢,想說可以跟他一起離開這個地方。真的是,太天真了?!顾檬謸沃~頭,無力地笑。 我咬住下唇又放松,反覆幾次后嘆口氣,「不是你的錯。」 「我清楚知道,我救不了他,但他那天就這樣放我走,說實話,我很感恩。雖然他帶著我進入那個世界,可是他還是還給我一個平凡的人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