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題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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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冰炎在白鈴慈熱情的邀請下,留在褚家一起過。 大大的桌子,擺滿了豐富的菜色。 有代表好彩頭的菜頭,年年有馀的清蒸鱸魚,吃雞起家以及有頭有尾的金黃色脆皮烤雞一整隻,象徵著長命百歲的長年菜……多樣的菜色讓冰炎的兒時回憶逐漸回籠,隨時間而模糊的景象也慢慢變得清晰。 心里的起伏很大,但表面上看不出來,過于早熟的他,早就習(xí)慣把自己的心情隱藏起來。 然而,褚冥漾看出來了。 他輕輕地把手放在銀發(fā)戀人的大掌上,墨瞳里寫滿擔(dān)憂。 反手緊握了比他小的手,對他笑了下,無聲地表達他沒事,黑發(fā)戀人的細(xì)膩讓他溫暖且感動。 只是礙于場合不對,否則他想狠狠吻住戀人。 沒注意到任何的不對勁,白鈴慈熱情地招呼冰炎用餐。 「來來,漾漾的老師,多吃一點?!?/br> 「謝謝褚mama?!?/br> 「老師,漾漾在學(xué)校應(yīng)該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褚爸爸多慮了,褚很乖也很認(rèn)真。」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難得在家的褚項欣慰地點頭。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一直都很乖,也很認(rèn)真學(xué)習(xí),但倒楣的運氣卻莫名的總是纏繞在他周圍。他很不捨兒子總是因為外在因素而受傷住院,也很心疼因為衰運而總是被人排擠的兒子。 明明不是他自愿的,為什么大家要這樣呢?年少輕狂不懂事,無心無意總傷人! 褚項無法責(zé)怪那些同學(xué),畢竟他們還小、不懂事。但每當(dāng)看見兒子身上的傷或是因為同學(xué)們的譏諷而哭得淅瀝嘩啦的褚冥漾,他總是難過,更是自責(zé)。 為此,他曾跑過各個大廟小廟,祈求過不少大大小小的護身符、平安符、轉(zhuǎn)運小物諸如此類的東西,直到褚冥漾對他說—— 「這些爸爸留著,爸爸在外頭比較危險,要好好照顧自己喔!」年幼的褚冥漾漾著燦爛的笑容說:「漾漾已經(jīng)習(xí)慣了所以沒關(guān)係!只要爸爸平安和常?;貋砭秃?!」 于是,他知道,求再多都沒有用。 他只能好好照顧自己、多多回來陪孩子,因為這是他所希望的。 直到現(xiàn)在,褚項很欣慰兒子又交到幾個好朋友,不然一直只有鄰居家的衛(wèi)禹和他做朋友,怎么樣都令人擔(dān)心。 而且,自從褚冥漾升上高中,認(rèn)識幾個好朋友,身上受的傷也慢慢變少了。雖然他不是親眼看見,但他從老婆口中那興奮開心的語氣,也就慢慢放心了。 他不擔(dān)心孩子的功課,因為有些事即使功課再好也沒用。世上有更多的事情比得到好成績更重要。 如今,褚項看著孩子,雖然依舊衰運纏身,但他相信懂得這乖巧善良的孩子的人,一定不會在意的,更會幫助他。 懸著的心放下了,他掛上一個滿足、愉悅、欣慰的笑容。 確認(rèn)兒子、女兒一切安好,雖然兒子生病了,但從老師的行為看來,他很喜歡他兒子這個學(xué)生,所以他也不怎么擔(dān)心。 于是,褚項和坐在隔壁的老婆,便陷入了兩人的恩愛甜蜜世界,與外界隔絕。 與那邊的氣氛相反,褚冥漾這邊的氣氛十分緊繃,劍拔弩張。 他覺得自己真不應(yīng)該夾在兩位魔王的中間,砲火開始時,先遭殃的絕對是他。 「老師、姊,你們怎么了?」小心翼翼地開口。 「「沒事!吃飯!」」 嗚嗚,絕對有事! 誰來跟他換個位子啦! 褚冥玥對坐在弟弟褚冥漾另一側(cè)的人有很深的敵意。 本來她還沒有這么防備,但讓她目睹到那一幕后,她認(rèn)為自己太大意了! 前一陣子忙碌的報告生活,讓她實在無心留意弟弟最近產(chǎn)生的變化。她以為,她的笨蛋弟弟又為了朋友的事情、與朋友的交際在苦惱,也就沒特別注意他。 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那些煩惱很不對勁,不單單只是因為朋友,應(yīng)該是更親密、緊密的對象,更仔細(xì)地回憶,她怎么會沒有發(fā)現(xiàn)!那是因為他墜入愛河了啊! 況且,會有人因為學(xué)生感冒——先不管現(xiàn)在正在寒假期間,就跑到學(xué)生家里探病嗎?更不提這位老師還不是班導(dǎo)師。 種種的跡象,全都說明著兩人關(guān)係的不尋常,為什么她沒有發(fā)現(xiàn)呢? 她懊惱著自己的大意,不甘心弟弟就這么被拐走,自己卻連對方的底都還沒摸清! ——從沒失敗的這么徹底。 時間回到不久前—— 褚冥玥奉mama之命,去房間叫人下來吃飯。 平常,她都是在樓下喊,褚冥漾聽到后絕對會立刻下樓,否則……哼哼哼,后果他是知道的。 只是今天家里有客人,mama絕對不會讓她只在樓下喊。沒辦法,她只好親自上樓去「請」人下來。 來到二樓褚冥漾房門外,沒有被關(guān)上的門露了一個小縫,她舉起手想要敲門,卻意外瞥見房內(nèi)銀發(fā)紅眼的人傾身,四片唇交疊,十指緊扣。 漂亮的眼睛瞪大,完全不想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景象,但房內(nèi)傳出的聲音讓她肯定這是事實。 「唔嗯……」 「還是學(xué)不會換氣。」 「呼呼……呼……」氣息漸緩后,「呼、呼……誰學(xué)得會啊……」 「那,多試幾次就會了?!?/br> 門外的她聽到這,舉起的手用力的往門上敲下去,同時開口對里頭的人說要吃飯了。 說完,她就帥氣地轉(zhuǎn)身回房,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做。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褚冥玥不甘心,在餐桌上和冰炎爭鋒相對。 夾在中間的褚冥漾,不明白冰炎和褚冥玥為何不能和平共處?明明兩個人這么地像,同樣都是這么亮眼、能力強,為什么反而處不來?難道是「同類相斥」嗎? 那也可憐可憐他嘛!他夾在中間很難過、坐立難安耶! 只要冰炎夾一道菜給褚冥漾,褚冥玥就會跟著夾一道,反之亦然。 可憐的褚冥漾被迫要吃完,否則剩下哪一道菜,他絕對會被夾給他的人以「笑容」威脅,無聲地脅迫他要吃掉。 一頓飯下來,相敵對的兩人始終無法分出輸贏,苦的是夾在兩人中間的褚冥漾。 這頓飯是他有史以來吃得最痛苦的一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