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日是星期天清晨，他被雨聲吵醒，因此早早開了店門。原本樓書寧想，自己可以獨自享受被雨聲包圍的另類寧靜，畢竟哪有人會在下大雨的星期日清晨出門喝咖啡呢？因此他甚至還拿了手沖器材坐到柜臺后，慢悠悠大剌剌地為自己準(zhǔn)備咖啡。

    可那天，賴天峖自雨中推扉而入，帶著潮濕的衣角與氣息對他說嗨。賴天峖略為狼狽又笑得溫和的表情讓樓書寧回想起，曾經(jīng)這個人孤身蹲在夜色里，捧著一隻將死的麻雀，同時弔念他的艾可。

    鬼使神差地，樓書寧又在接下來的兩個週日提早開店，而賴天峖也都在開店后不久

    出現(xiàn)。

    有次賴天峖趴在柜臺邊上的座位抱怨無聊，樓書寧建議他出去逛逛，他卻說無聊得不想動。

    「你真奇怪?！箻菚鴮幏艘粋€白眼。

    「阿寧，我注意到星期天你都會提早開店，但這時段總是沒什么人。你如果要吸引早上出門運動的銀發(fā)族客群，可能要搭配一些菜單和宣傳?！?/br>
    樓書寧笑了，「也對，這個時段也許可以吸引一些新客群，其實我沒想過，你有什么建議？」

    「你什么都沒想為何提早開店？失眠??？」

    樓書寧理所當(dāng)然地應(yīng)：「不就因為你會來嗎？你這個失眠的人?！?/br>
    霎時，一點點紅暈浮上賴天峖臉頰，他咳了兩聲，玩笑道：「你慘了你暗戀我?！?/br>
    樓書寧嗤了聲，「是啦是啦，我每個星期天清早都特別開門迎接你，好讓本店蓬蓽生輝，這樣行了吧?！?/br>
    樓書寧幾乎要習(xí)慣這樣的週日開場。然而那天，第一個踏入的卻不是賴天峖。

    漂亮青年直直走向柜檯，將一大束花推給樓書寧，問道：「送你好不好？」

    樓書寧一時愕然，復(fù)，笑了笑將花接過手，「謝謝，但是為什么？」

    漂亮青年嗯了聲，回答：「今天是我生日，這個花，我本來想送給一個人，可是他不想要，今天是我生日，他卻不肯陪我片刻?！?/br>
    「或許，上回跟你一起來的朋友會樂意幫你過生日?！?/br>
    「我不想那個瘋子陪我，那瘋子只會要我快點離開他，只會說我們不適合，可是，我很喜歡他，可是……他已經(jīng)不喜歡我了?！?/br>
    將花暫時放在柜臺側(cè)，樓書寧緩聲道：「那么請讓本店招待一杯法式歐蕾，祝你生日快樂?！?/br>
    漂亮青年皺了皺臉，歪著頭問：「為什么是法式歐蕾？」

    「因為我想你一定還沒吃早餐，牛奶多一點比較好?！?/br>
    「說不定我討厭牛奶?！?/br>
    「你上次點拿鐵?！?/br>
    「你記得？」

    樓書寧笑了笑，直言道：「因為你們很顯眼?！?/br>
    「如果可以把這句話當(dāng)成追求，我會很開心?！?/br>
    「這只是讚美。」

    「何必分得這么清楚？」漂亮青年直起身，好看的眉眼對著樓書寧的視線，不遠(yuǎn)不近，專注而認(rèn)真，「書寧，我上次聽你的朋友叫你書寧，從你們的對話聽來，你也是失戀了嗎？」見樓書寧繃緊了表情，青年飛快補充，「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只是那天，你知道，店里就我們四個，誰說話都聽得很清楚。所以你也是失戀了嗎？」

    「我想這與你無關(guān)，坐著吧?！箻菚鴮帋е豢煊謱擂蔚男那椋砣プ銮嗄甑娘嬃?，并利用這一小段時間平復(fù)情緒，然后才將承諾招待的飲品端上。青年笑容滿面地等在柜臺邊，他生得好看，笑起來更是燦爛可愛，十足表現(xiàn)了開心。樓書寧被這一笑笑沒了脾氣，「喝吧。」

    然后，青年按住樓書寧的手背，溫和地問：「書寧，我怎么謝你才好？」

    青年的手勁很輕，笑容可愛又友善，這些都讓樓書寧提不起戒心，只覺得對方像個小孩。所以樓書寧回以微笑，「不用謝，祝你生日快樂?！?/br>
    「但是我想要謝謝你?！骨嗄暾ＵＱ郏乱豢?，青年的吻已落在樓書寧臉頰上。

    「——要不要我?guī)兔饨幸幌路嵌Y??？」

    涼涼語句從旁插入，青年被拉離樓書寧。賴天峖補上青年的位子，表情居高臨下，不可一世，不悅的視線掃過青年移到樓書寧身上，開口：「樓書寧，綜合藍(lán)山、藍(lán)莓慕絲?！?/br>
    青年笑了笑，「這位大哥，阻礙別人的戀情，當(dāng)心被馬蹄制裁。」

    「錯把發(fā)情當(dāng)戀情的人，總是會誤會什么叫做戀情。」

    「我可沒有用強，書寧也沒推開我，這樣，親友團(tuán)可以不要來鬧場嗎？」

    「停吧兩位小朋友。」樓書寧擰著眉打斷兩人，「天峖，綜合藍(lán)山、藍(lán)莓慕絲對吧？你吃早餐沒？」

    「是，你家豆腐便宜賣是你家的事，我又何必多管？」

    「賴天峖、」

    「你閉嘴，鑰匙拿來，我不打擾你們繼續(xù)。」

    「天峖?！?/br>
    「干什么？」

    樓書寧看向他，嘆了口氣，「別鬧了，你先等一下咖啡，樓上冰箱里有麵包，待會兒自己烤。」

    賴天峖不高興地坐了下來，等咖啡蛋糕和鑰匙一到手，立刻上樓。

    早晨的陽光明亮而和緩，穿過落地窗，于樓書寧的客廳打出漂亮的光影。

    賴天峖走向沙發(fā)，胸中還有些憤然，那種情緒不強不輕不上不下，偏惹得賴天峖心煩到見著布面沙發(fā)沒想到要坐，只想狠狠啃上一口。

    他會有這種衝動絕對不是他有病，要有病也是樓書寧有病。曾經(jīng)他心情低落，找樓書寧討了個親暱的吻作為安慰，那傢伙不但想動手揍人，還把貧瘠的所知粗話都貢獻(xiàn)給了賴天峖！哪里像今天這么溫順！是嘛，物件不同，反應(yīng)又怎么會同呢？對象是那么好看的小鬼，通常，一般人管這叫做艷遇！賴天峖低咒一聲，終于放過盤中被戳得千瘡百孔的蛋糕，挖了一坨，大口咬下。

    「那個該死的混帳，有艷遇沒兄弟，差勁！」

    片刻后，他啃著叉子轉(zhuǎn)念又想，不對啊，自己何必生氣？

    如果那個物件是好，那么他很快就不必再看到樓書寧那種扎眼的情傷模樣，樓書寧的寂寞，也不會只要提及鳳文歆，就在樓書寧帶著柔緩笑意的眉眼里亂跳，看得他心煩意亂，直想要跳起來把人痛打一頓。

    對，沒錯，如果那個物件是好……

    開門的聲響闖進(jìn)他的思緒之中，賴天峖扭頭看去，只見樓書寧領(lǐng)著鳳文歆踏入玄關(guān)，鳳文歆神情低落，甚至沒發(fā)現(xiàn)他坐在客廳里。樓書寧朝他打了個噤聲手勢，然后匆匆拉著鳳文歆進(jìn)入臥房，片刻后又跑了出來，飛快地沖了兩杯可可又要轉(zhuǎn)進(jìn)房里。

    然后樓書寧猛然煞住腳步，扭頭向賴天峖抱歉地說：「天峖，學(xué)長出了點事，我今天沒辦法招呼你，你、你能不能先回去？對不起?！?/br>
    「嗯，等我咖啡喝完，我會幫你關(guān)門?！?/br>
    樓書寧點點頭，快步走進(jìn)臥房，房門密闔，隔絕了外邊漂亮的光影。

    賴天峖在水槽清洗了盛蛋糕的餐具，然后捧著咖啡沿通往店里的樓階而下，在空無一人的柜檯前落座。

    今天天氣很好，真的很好，陽光以優(yōu)美的角度灑入店內(nèi)，照理說該是溫暖而明亮的。照理說不該是像他現(xiàn)在這樣，感覺不受歡迎的情緒充斥著周身。

    他不寂寞。

    他不寂寞。

    真的。

    真的。

    真的。

    他寂寞的根源，他的馬路天使早已飛離，而鳳文歆他一開始便能釋懷。

    那是為什么？為什么呢？

    賴天峖非常認(rèn)真地思考著。

    他想，莫不是因為這里空無一人。

    他想，莫不是因為樓書寧……

    本為了他在每個週日提早開店，卻因為鳳文歆連店都不開了。

    啊，原來，他竟有這般幼稚的心理不平衡。

    ***

    樓書寧讓鳳文歆坐在床沿，自己拉過椅子坐在前方，他將飲料遞上，一時也沒有問的意思。而鳳文歆慢吞吞地喝了兩口可可，逕自開口：「其實我并不想告訴你?！?/br>
    樓書寧被氣笑了，「下次不想告訴我就別在我店前徘徊?！?/br>
    鳳文歆也笑，「我怎么知道你小子今天這么早開店，原本我只想來看一眼就走?！?/br>
    「你看心酸的嗎？」

    「你這么可愛，學(xué)長看一看心情說不定就變好啦?！?/br>
    樓書寧皺眉哼聲：「不要開玩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你的表情很不妙，是不是芯姚怎樣了？」

    「芯姚沒事?！?/br>
    「那你怎樣？」

    「我不想告訴你?！?/br>
    「鳳、文、歆！」

    「書寧，」鳳文歆突然抬頭，看進(jìn)樓書寧眼底，「你能不能轉(zhuǎn)過去？」

    「為什么？」

    「轉(zhuǎn)過去就對了?！?/br>
    「到底干嘛啊？」樓書寧一面問，一面依言推著座椅滑輪轉(zhuǎn)向后方，然后，有一雙手輕輕環(huán)上他的腰，鳳文歆的額面貼上他的頸背，他渾身一僵，突然間覺得傷心極了。若不是他們之間還隔了椅背，他想，不知他是否能忍耐住別轉(zhuǎn)過身子擁抱鳳文歆。

    「……昨天我們在公園碰面，他問我要不要到他家喝杯茶，我答應(yīng)了。我很高興?！锅P文歆低聲開口。

    樓書寧自然知道鳳文歆口中的「他」會是指誰，他覺得心口煩悶，幾乎要去反握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

    可他沒有。

    鳳文歆幽幽續(xù)道：「他讓我在房間里稍等，告訴我他先帶他哥哥去午睡，我很高興，因為、因為起碼我們終于是可以坐下來間聊的朋友，可是后來，」他頓了下，斟酌著用詞，「他帶著濕漉的頭發(fā)回來，告訴我他知道我的意思，并且，邀請我……協(xié)議一場rou體關(guān)係。」鳳文歆加大了手勁，顫抖并且哽噎著，「天啊書寧，天啊，我喜歡他，沒辦法接受那種事，我想要的，是兩情相悅……」

    是啊他懂，樓書寧想，他也想要兩情相悅，鳳文歆既然能愛上一個陌生人，為什么就不能愛上近在咫尺的自己？他最懂鳳文歆，他知道怎么去愛鳳文歆，知道怎么讓鳳文歆開心，并且絕對不會讓鳳文歆像現(xiàn)在這樣受傷，但是為什么鳳文歆喜歡的卻不是他？

    壓抑既久的情愫激盪著他的胸口他的理智，樓書寧覺得自己卑鄙無恥，他最珍視的對象正在心傷，他卻打算在此時做出明知會讓那人更傷心的舉動。可是他不能忍耐了，累積數(shù)年的情感撕扯著他，要他尋找一個宣洩的出口。

    他想起曾經(jīng)賴天峖這么問他：為什么不說？

    為什么不說？

    因為怕鳳文歆會傷心。

    為什么要說？

    因為那個人不愛鳳文歆，那他愛，把鳳文歆給他吧！

    樓書寧的指掌滑至腰間，執(zhí)起鳳文歆環(huán)在那里的手，膜拜般印下一吻，「我懂的，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兩情相悅。我懂，學(xué)長……我喜歡你，你會不會考慮我？」

    納在掌間的手應(yīng)聲被用力抽回，樓書寧還來不及感到受傷，滑輪椅就被粗魯?shù)嘏み^半圈，鳳文歆抓著他的臉，語調(diào)不善地說：「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

    鳳文歆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你是認(rèn)真的?！?/br>
    「嗯，」樓書寧笑了笑，「我喜歡你，本來不打算告訴你?！?/br>
    「什么時候？」

    「嗯？」

    「你喜歡我，從什么時候開始？」

    「這重要嗎？」

    鳳文歆認(rèn)真地說：「我想要知道。」

    「……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

    聞言，鳳文歆抿緊了唇，嚴(yán)肅的神情漸漸軟化，然后紅了眼眶，「書寧，你知道我愛你，但是我，但是、」

    「噓，」樓書寧溫柔地打斷他，并且伸手將他抱在胸前，親了他的頭發(fā)，「我知道，我都知道，沒事的。」

    而鳳文歆勒緊了樓書寧的腰，將自己在樓書寧的懷抱中埋得更深，重覆道「書寧，你知道我愛你?！?/br>
    樓書寧沒有立刻回應(yīng)，但當(dāng)他回應(yīng)，他的語調(diào)又輕緩又溫和。

    他說：想想看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我又不是瞎子，我當(dāng)然知道。

    ***

    鳳文歆最近心事重重。

    而且情況嚴(yán)重到連老大都擰著眉頭跑來問賴天峖：欸，文仔最近是在模仿少年維特么？賴天峖對此表示無奈，這些人個個都比他認(rèn)識鳳文歆更久，但每個人都跑來問他，卻不去問鳳文歆本人。

    鳳文歆最近的低潮確實不尋常，印象中，鳳文即便是在壓力與煩躁中，也不曾改動一慣的開朗大方……賴天峖不是沒有想過去問樓書寧，但他想想又覺得事情鐵定與樓書寧有關(guān)，既然樓書寧也同樣是當(dāng)事人，那他還不如就近問問鳳文歆這個當(dāng)事人。

    「文哥，請你吃?！官囂鞃^說著將一個小金屬杯和小湯匙放在鳳文歆面前。

    「這是什么？」鳳文歆不疑有他，但才挖了一口含進(jìn)嘴里，立刻露出忍耐的神情，「唔，這是什么？我剛才以為是某種點心，結(jié)果是甜的牛奶口味的蒸蛋嗎？」他含蓄地說：「我不太習(xí)慣這種味道，抱歉，謝謝你。」

    「那是布丁。」

    「這不可能是布丁。」

    賴天峖高高挑起了眉，「那『必需』是布丁，你家那個學(xué)弟說布丁不可能做失敗，所以我照著做布丁的方法做了，它就是布丁。」

    鳳文歆終于笑了，「臭小子，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小主管，你拿失敗品過來怎么巴結(jié)上司？」

    「因為你學(xué)弟騙我說不會失敗，他就是個騙子，你們一體同罪?！?/br>
    「那好吧，我可以概括承受。天峖，謝謝你。」

    「文哥你得用行動感謝，販賣機(jī)的飲料如何？」

    「好啊，現(xiàn)在嗎？」

    「現(xiàn)在吧，我順便去把布丁杯洗了?！?/br>
    「嗯?！锅P文歆將一把零錢塞到口袋里，跟著賴天峖往辦公室外走。

    賴天峖領(lǐng)著他走到最角落的販賣機(jī)，「你的粉絲團(tuán)，」賴天峖比了比辦公室的方向，「要我來八卦你的心事?！?/br>
    「……我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嗎？不算了別告訴我，我不想聽?！?/br>
    賴天峖用一個齜牙裂嘴的尖銳笑容回應(yīng)，「那你要告訴我嗎？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聽我的猜想，我有一些非常生動的故事?！?/br>
    「我可能無法承受你的生動想像，」鳳文歆苦笑，「天峖，曾經(jīng)有人跟我說，想著被拒絕了還當(dāng)朋友叫做一廂情愿，你想、」

    賴天峖用非常不客氣的口吻打斷他，「你腦子壞了嗎？請問我現(xiàn)在站在這里關(guān)心你，不因為我們是朋友，難道因為我們是仇人？」賴天峖挑起眉梢，幾乎可以預(yù)見鳳文歆為誰傷神，「告白不成還做不做朋友是看人，沒有什么絕對，你這樣憂慮，難不成樓書寧趁亂跟你告白？」

    「你竟然用書寧來舉例?！?/br>
    「喔，不是他嗎？用他舉例最為貼切了?！官囂鞃^平靜地說。

    聞言，鳳文歆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坐到墻邊的長凳上，把臉埋到掌中，「是他沒錯，連你都看得出來。」

    「因為感情這檔事，文哥你還得叫我一聲前輩。」賴天峖坐到鳳文歆旁邊，緩下語調(diào)，「我認(rèn)為你不需要這么憂慮，以樓書寧投注在你身上的感情深度，只要你不想失去他，你就不可能失去他。」

    「天峖，那真的很可怕，」鳳文歆疲憊地說：「我愛他，沒辦法接受自己就是傷他心的那個人。」

    「嗯。」

    「書寧那么重要，那么可愛，又說他喜歡我，一想到拒絕他會傷心，我真想答應(yīng)他算了?！?/br>
    「別說傻話了，你不可能那么做。」

    「……我不敢去找他。」

    「你不能躲他，」賴天峖認(rèn)真地說：「因為他會很傷心。如果他想要躲你，我相信你會發(fā)現(xiàn)，那是另外一回事，但不能是你先開始。你平常怎么做，現(xiàn)在就怎么做，你平常會去找他吃晚飯，你現(xiàn)在就一樣去找?！?/br>
    「天峖，我以后就叫你前輩了?！?/br>
    賴天峖嗤地笑了，「你想我怎么跟你的粉絲團(tuán)回報？」

    「我想你可以嚴(yán)厲警告他們八卦不是一種良好的品德?！?/br>
    「我知道了，我就說因為你妹談戀愛了。」

    鳳文歆瞪著他，「你不可能是認(rèn)真的?！?/br>
    「嗯，我當(dāng)然會告訴他們八卦不是一種良好的品德?；厝グ伞！?/br>
    幾天之后，老大拍著鳳文歆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文仔啊，你要長大，該是時候離開meimei了。

    鳳文歆百口莫辯。

    然后當(dāng)晚，他抱著好吃的點心以及自己的晚餐來到樓書寧的店，說書寧我要分你點心，借我地方吃晚餐。

    樓書寧明顯松了口氣，接著衝他笑問：學(xué)長，星期六來吃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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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末小劇場《你所不知道的童話故事》

    公主：賴天峖領(lǐng)銜主演

    王子：鳳文歆飾演

    甜點師父：樓書寧飾演

    屠龍勇者：啤酒罐子飾演

    龍：西裝筆挺的男人友情客串

    那是一則流傳很久的故事。

    傳說，遙遠(yuǎn)的山上，惡龍囚禁了一位美麗的公主。

    傳說，英勇的屠龍者為此踏上了解救公主的旅程。

    龍：吼~~>”<(譯：為什么要我當(dāng)龍我不甘心~~>”<)

    公主：不必王子，我自己可以屠龍。(亮刀)

    路過的甜點師父：咦？我不是王子，我只是路過的甜點師父，正要送蛋糕到小紅帽的奶奶家。

    王子：奇怪，我的公主被囚禁在高塔之上，我要挑戰(zhàn)的是邪惡魔法師而不是龍……

    啊，原來走錯攝影棚了。(王子離開)

    屠龍勇者：終于到了！(喘)公主我來救……(踩空)救命啊啊啊啊?。?！q口q

    (掉到因為過招激烈而劈出的裂縫中)

    (小作者的貼心解說：因為啤酒罐子沒有腳，所以常常遲到，用滾的和用跳的都不容易注意路況，是一個辛苦的行業(yè))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劇情如火如荼發(fā)展，公主以鬼神之姿擊敗惡龍，撈起了屠龍勇者，并在回家的路上順手解救了正在與大野狼對峙的甜點師父。

    甜點師父感激萬分，決定以身相許(？)。

    從此，公主與路過的甜點師父過著幸?？鞓返娜兆印v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毆)

    然后，于是，王子到隔壁攝影棚去了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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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送王子！(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