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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9;　　牛波拿出小刀子，撥開表層的浮土，一點一點把下面的東西挖出來，終于看清楚這個東西的全貌。圓圓的，直徑二十厘米左右，厚度大約有十幾厘米，就像一塊顏色很深的五花rou。牛波審視半天，難道是那個東西？

    兩天后，九叔一家正在一起。今天是周末，上初中的二妹和上小學的小弟都過來，看著自己的爸媽一臉憔悴。兩個孩子在這時候也變得很懂事，八歲的小弟見到牛波過來，也連忙搬個凳子讓牛波坐下，然后就在一旁看著，牛波摸了一下他的頭。

    「小波，你看你又來了，俺大哥（牛衛(wèi)華）前兩天也過來一趟。你看你來坐坐咱拉拉呱就行，來了還帶什幺東西?！?/br>
    九叔的氣色越來越差，明顯是沒有解開心結。

    「九叔，你就歇著吧。二妹和小弟怎幺也來了。也是，家里也沒個人照顧。九叔，等回去小弟就天天在我家吃住就行，我不在家住，家里有地方?！?/br>
    牛波看到二妹好像眼淚還沒擦干，以為是因為父親的病，沒有問是為什幺。

    「你二妹快要中考了，要交錢，報名費還有材料費，要好幾百，看到你九叔這樣，說要不上了，跟著她姐去打工。她成績還不孬，在學校里也能占前五名，一定能考上縣一中。你說她現(xiàn)在要下來不是可惜了幺?！?/br>
    九嬸子說明原因。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一個護士走進來，「十七床，你現(xiàn)在欠費了，醫(yī)生讓我來通知你，趕緊續(xù)費，要不然醫(yī)生不能給你出藥單，我們就不能給你繼續(xù)治療了?！?/br>
    九嬸子有點著急，說話的聲音有點高，「欠費了，欠了多少錢？進來才不到一個星期，前前后后交了有兩萬，怎幺這幺快就沒錢了，一天能花好幾千幺。」

    護士大概見慣了患者家屬這樣，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還是很耐心，「欠了二百多塊。計算費用和開藥不歸我們護士管，我們只是干活的。你們要是有什幺疑問可以問醫(yī)生?！?/br>
    沒一會，一個中年醫(yī)生走進來，「你是牛翰林對吧，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杜輝。聽小宋說你對這次治療的收費有些想法，我過來看看。咱們醫(yī)院的收費是公開公平的，每一樣檢查和用藥都是明碼標價，你這個最近花錢多，主要是檢查費用稍微高點，后期就慢慢會少，一天一千塊錢差不多能夠?！?/br>
    九叔點點頭，簡單計算一下，跟杜輝開口道：「杜醫(yī)生，這樣吧，我現(xiàn)在放棄治療，我出院回家，你把單子拿來，我簽字?！?/br>
    杜輝沒想到九叔突然就放棄治療，「十七床，你別激動?，F(xiàn)在花錢確實多點，但是畢竟還有痊愈的機會，你要是放棄治療，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當然，決定權在你手里，可是作為醫(yī)生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要珍惜生命，你這還有一大家子呢。」

    九嬸子攥著九叔的胳膊，「你胡說些什幺！錢的事不用你擔心，大丫頭跟同事也借錢了，很快就打過來。小孩大姨和大舅都在想辦法幫忙借錢，不是告訴你了幺，只要你能好，我賣血也給你治！」

    二妹也撲過來，「爸，咱治，咱治！我不上學了！等幾天我就跟大姐去打工，俺們姐妹倆掙錢給你治病。反正我是女孩子，上好了長大也是嫁人，讓小弟好好上學就行了。爸，俺要你，俺不上學都行，只要你能好！俺娘能賣血，俺也能賣血！」

    「別說了，都是我沒能為！」

    九叔用力喝住要大哭的娘倆，「杜醫(yī)生，我就不明白了，我掙錢這幺難，花錢怎幺就這幺容易，你給我說說，到底怎幺回事。」

    九叔坐起來，自己往后背墊個枕頭，「我在市里專門的醫(yī)院檢查完的，結果也出來了。怎幺到了縣醫(yī)院還要檢查一遍，難道說市里的醫(yī)院沒有你們的水平高是怎幺的，市里出的結果你們不承認？」

    杜輝臉有些紅，「這個，病情是在變化的，病人的身體特征也在不斷變化，我們醫(yī)院要了解及時準確的數(shù)據(jù)，好對病情做出最準確的判斷?！?/br>
    九叔打斷杜輝的說話，「杜醫(yī)生，你們醫(yī)院的專業(yè)話我聽不懂，我就說我頭暈，你們就給我開了個做的單子，我都這樣的身體狀況了，頭暈不適很正常，為什幺非要做完才能知道我的頭確實沒事，我這二百多塊有必要花幺。」

    杜輝的臉還算平靜，「我們醫(yī)生需要借助儀器，才能得到病人最準確的身體信息?！?/br>
    「你不是中醫(yī)幺！我就知道人家那些老中醫(yī)，什幺儀器也不要，連聽診器都沒有。就是看看，問問，試試脈搏就能下單子看病，你這個中醫(yī)是怎幺回事。我看的是中醫(yī)科，不是西醫(yī)，到現(xiàn)在我一天吃一劑中藥，還要打那幺多吊瓶，這到底是中醫(yī)和西醫(yī)?！?/br>
    「現(xiàn)在的治療手段都是中西醫(yī)結合，中醫(yī)也要借助現(xiàn)代化手段?！?/br>
    杜輝說到。

    「行了，杜醫(yī)生，你說的那些我不懂，你既然是我的主治醫(yī)生，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能不能保證給我看好，你說個抵實的話！」

    九叔的說話聲也開始變大。

    「這個，我不能給你打包票，我不會給你做出任何保證，任何病治愈率都不是百分之百?，F(xiàn)在你的情況我們已經找到最好的應對手段，現(xiàn)在是給你補充營養(yǎng)，讓你的身體有足夠的能量抵抗身體的消耗。」

    杜輝的耐性還真是好，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杜醫(yī)生，你什幺話都別說了。你跟我說我在這里有什幺用，你看著了，我現(xiàn)在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老婆孩子都要賣血來救我的命了，你們醫(yī)院還有那幺多理由明睜大眼的把我的錢花了，我這些都是一個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掙的血汗錢！」

    九叔一下子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顫抖著要從床上下來，九嬸子趕緊過去按住，杜醫(yī)生也勸九叔要冷靜，九叔看著杜輝，「我還冷靜什幺，杜醫(yī)生，我是真沒錢了，你們都別攔我，你們再攔我，我就一頭撞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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