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禁止攜汪出逃 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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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瞬間保護比他小的人的心態(tài)忽然占據的上風,他猛地一扯森芒的衣服,企圖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哭著大聲說,“你讀書讀傻了嗎?!趕快滾到老子身后!” “你不要哭了,哭聲只會更加刺激它們。”森芒按住范崇以的手,示意他不要太害怕,“你剛剛老是嫌棄這些灰撲撲的家伙,其實它們都很聰明的,比你會看眼色?!?/br> 如此危險的情況下范崇以竟然被他這種詭異的低情商安慰到了,盡量控制住自己的哭聲,“誰能近距離看它們的眼睛不被嚇哭啊……” “你他媽趕緊走,趁著你的腿還沒斷?!?/br> “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鄙⒄f出了長輩教導他的話,“如果你不想衣服被扯爛,連身上被咬傷的話就閉嘴?!?/br> 范崇以強忍住哭聲。 觀景臺上的人越聚越多,班主任和導游都圍在上面,他們的神情焦慮。 他們全班的同學幾乎都聚在了上方,氛圍如千斤般沉重,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極致,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這些議論聲都沒傳到范崇以的耳朵里,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微不可聞的狼群腳步上。 它們雖然很輕,但卻像死神揮舞著鐮刀邁向他一般沉重。 奪命的爪子和鋒利的牙齒,望向獵物的眼神,無一不展現著它們刻在dna里的野性與危險。 而森芒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只狼身上。 它站在狼群的后方,并沒有看向流血的范崇以,反而將它的目光落在森芒身上。 灰黃混雜的皮毛仍然像往日那般美麗,如同黃昏入侵的天空。 它的眼神是如此澄澈而復雜,那是一雙熟悉的眼睛,讓人難以忘懷。 森芒和那只狼四目相對,冥冥之中有一條線連在他們之間。 這條線堅固又脆弱。 向前一步可能是友誼,也可能是危險的利爪。 “你他媽快走。”范崇以體型比森芒大了一圈,卻害怕瑟瑟發(fā)抖。他的聲音里藏不住的哭腔,“媽、媽的,這里的保安還沒來嗎?” 恐懼已經席卷了他的大腦,他的大腦幾乎停轉。 范崇以的視線停留在狼裂開的鋒利牙齒上,他似乎看見有口水順著牙齒流了下來。 他從來就沒有這么近距離地接觸過這些野性猛獸! 死亡的恐懼讓他動彈不得。 而現在沒有人能幫他。 站在狼群后徘徊的那只狼猶豫地在原地徘徊,似乎在等待,等待那位它熟悉的人,它的朋友,曾經的伙伴。 一陣清風吹去片刻的陰霾,讓森芒從頭到尾都在發(fā)冷,他控制不住地在發(fā)抖,但這種感覺又像是溫水一樣在他的心中彌漫開。 森芒覺得自己被吞沒了,幾乎無法呼吸。 一直是它們緊緊牽絆著自己。 那是一份特殊的情誼。 他永遠不能放棄的情誼。 森芒蹲下身試探性地伸出手,模仿著記憶中的狼嗥,“嗚、嗚……” 那只狼的眼神變了,眼皮之下似乎能看到其中的淚花,它耳朵豎直撲過來,一頭扎進了森芒的懷抱里,耳朵直蹭著森芒的手心,發(fā)出委屈的嗚嗚聲。 “桃樂絲。”森芒喃喃地說出了朋友的名字。 第114章 山林之中的桃樂絲體態(tài)優(yōu)雅, 灰色的毛發(fā)如同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緞,她有著旺盛的好奇心,幽藍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會發(fā)出微弱的熒光, 展現出屬于狼的野性與靈性。 她能輕而易舉地翻過山林和草地, 將獵物擊殺與利齒利爪之下。 那時天穹仍像一片深藍色的海洋,輕風吹拂著林中的樹枝, 他們一起看過葡子江水上的漣波漪瀾,一起在夏日里逗引著嫩芽的葉瓣催它綻放, 看著它色澤碧綠,葉面寬闊。 但現在不一樣。 森芒幾乎被桃樂絲撲到在地, 灼熱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遞過來。 她發(fā)出的悲鳴聲低沉沙啞,帶著無盡的委屈,失去了過往的快樂, 軀殼里只留下一個在他鄉(xiāng)受盡磨難和煎熬的游魂。 動物不會說話,但不意味著它們不會痛苦。 森芒的手指拂過桃樂絲粗糙的皮毛,她前后腿的毛皺巴巴的, 明顯短了一截,那是被繩索綁過劇烈掙扎留下的痕跡, 她的身上隱隱還有初愈的傷口。 淚水在桃樂絲的眼眶中打轉, 悲傷和喜悅的情緒就像交響曲沖刷著她的內心。 一個確切的結論在從森芒心中浮現,他僵直愣在原地。 桃樂絲是被捕的。 這些傷痕就是證據。 眼淚從桃樂絲眼眶落下。 森芒嗓音哽咽, 他的左胸痛得厲害, 好像不僅僅是左胸,他整個心臟整個胸口都在痛, 眼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被無限放大, 變成了一根根鋒利的針,扎進他的心臟里。 桃樂絲是狼群中最信任人類的狼, 她對整個研究團隊無盡包容,毫無保留。 但信任帶來傷害。 這是森芒從未感受過的痛苦,這種從心靈而來的痛苦劇烈而長久,比曾經骨折摔傷、發(fā)熱頭痛還要痛苦,這種痛苦無法向人傾訴。 他覺得自己的呼吸被扼住,他再也看不到從山麓里流過的葡子江水,聽不到山林中鳥叫蟬鳴的回聲,被夏日陽光催甜的野果在污泥中腐爛。 * 在范崇以眼中,森芒在模仿了幾聲狼嗥后,迅速被站在后方的一只狼鎖定。 不過須臾,那只狼撲了過來,將小小的森芒撲倒在地,黑色的鼻子嗅聞著人類的氣息,狼的兩只耳朵直立向前,鋒利的爪子抵在校服上,駭人的獠牙離森芒的臉不到五厘米。 一切變成了怵目驚心的慢鏡頭,宛如噩夢降臨。 就算是范崇以再怎么不喜歡森芒,也不希望對方被殘忍對待。 時間變成了奪人命的刀,在森芒被撲倒的同時,背后的狼群后腿往下蹲,做出撲跳伏擊的動作,前有頭兵打前陣,后有群狼虎視眈眈,沒有活路可言。 “有狼撲那男孩了!”觀景臺的游客尖叫。 “快來人??!再遲點他就要沒命了!” “保安呢!工作人員呢!怎么還沒來!” 范崇以的大腦已經宕機了,他奮力伸出手想要攔住那只面目可憎的狼,但骨折的腿讓他被迫停在原地無法動彈,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接受噩運降臨。 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緊接著,桃樂絲用她那粗糙的舌頭不停地舔森芒的臉。 這是桃麗絲對森芒的重逢之吻。 “桃、桃樂絲……我也想你……” 森芒抱住桃樂絲,感受她粗糙的毛發(fā)和炙熱的呼吸,桃樂絲的腦袋在他的身上拱來拱去,就像是見到久別重逢的朋友。 怎么能辜負這個朋友? 在人類對她兵刃相向之后,回贈的不是仇恨與利爪。 森芒喃喃道,“對不起……” 獠牙上恐怖的溫度與粗糙舌苔駭人的觸感,是桃樂絲的溫柔與友誼。 森芒從地上坐了起來,翻騰起了自己的書包,他還記得今早他往里面塞了幾個沒吃完的饅頭,在拉開拉鏈的瞬間,桃樂絲的鼻子迅速吸了吸。 毛茸茸的腦袋就朝他的背包湊來。 森芒從背包里拿出饅頭,經過翻騰和被撲,原本白白胖胖圓圓的饅頭被壓得扁扁的,相貌半點不如當年森芒送給桃樂絲的那個饅頭。 但桃樂絲依舊接受了他的禮物,就像接受那個當年的饅頭一樣。 她嗅了嗅,咬過饅頭,駭人的獠牙半點沒有傷害到森芒。 森芒坐著,手指溫柔地摩挲著狼的后頸,引來了對方信任的嗚嗚聲。 桃樂絲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一只嗜甜的狼。 周圍的狼群似乎被桃樂絲的舉動安撫了,眼中面對森芒的敵意消失了,再也沒有齜牙咧嘴。它們半點沒看受傷流血的范崇以,反而將森芒圍成了一個圈。 舒適地蹲坐在他的身旁,傲慢地伸了伸懶腰,然后好奇地打量著這位新成員。 “森、森芒……!喂!”范崇以眼睜睜地看著狼群將森芒圍住,好幾只狼也湊上前去吃男孩手中的饅頭,似乎忽略了他整個人。 范崇以不敢大聲說話,刺激狼群,只能壓低聲音,“你快從那邊出來,別離狼群那么近!” “不用擔心,我很安全?!?/br> 森芒回復道,心思完全沒在范崇以身上,完全沉浸在給桃樂絲順毛里,他的手摸過桃樂絲柔順的皮毛,桃樂絲半趴著,抖了抖直立的耳朵。 他知道森芒膽大又特立獨行,卻不知道他能與眾不同到這個程度! 與狼共舞算安全嗎?站在暴風雨的懸崖邊上算安全嗎?他的小命可完全掌控在這些狼身上,誰敢信任這些喜怒無常的野獸?! 狼群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范崇以可不愿意再重現狼與人對峙的場景。 他蹲坐在原地,默默希望這些狼群將自己視為隱形。 一只小狼擠不進包圍森芒的狼圈,它跳呀跳,怎么也搶不到美味的饅頭。 隨后它嘗試看著范崇以,站在離他好幾米外的地方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范崇以不敢說話,只能假裝看不見這只小狼。 他緊張得喉嚨發(fā)緊,不小心咳了一下。 這只小狼嚇得往后縮身,小跳了一步。它半抬著的尾巴緊緊夾住,一個急轉身就跳回了mama身邊。 巖石上的影子讓狼山像魚目般發(fā)灰,糾纏的藤蔓在其中劃出了分界線,陰沉的天空在此刻顯得又干又硬,云朵在其中像是縈繞的鬼魂。 觀景臺上的人群在議論紛紛,圍觀狼山的游客也越聚越多。 “那個男孩子好像會和狼群交流一樣!狼群完全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能和動物交流,安撫動物,是什么牛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