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念撇開他們，走到角落立式麥克風旁。

    kalopsia：我不在上海

    舟子：嗯。

    舟子：我想見你。

    偷偷探頭來的小珠發(fā)出尖叫。

    聞念整個人都像燒起來了，緊握著手機不知該說什么。

    “甩個地址過去！”

    聞念屏住呼吸，發(fā)了個定位過去，便再不敢多看一眼。

    “小珠姐，蛋糕我放這兒嗎？”領(lǐng)班終于插上話。

    “現(xiàn)在點蠟燭吧！”小珠像貪吃蛇一樣不斷尋找情緒高點，一刻也不停。

    都以為叫霍司偈過來只不過是一場玩笑，大伙兒抹蛋糕，做游戲，勁歌熱舞。包房門從外推開，甚至沒人注意到。

    聞念滿手奶油，胡亂往人臉上抹，不經(jīng)意看見門邊的男人。

    音樂吵鬧炸耳，話筒拉出刺耳的聲音。

    “誰來了？”

    人群開出一條路，小珠張望著，驚詫：“聞念，你男模來了！”

    “來這么快啊。”

    “有十分鐘沒有？”

    “坐直升機也沒這么快吧！”

    “你是坐直升機來的嗎？”廠二代不認生，探頭打趣。

    “下午在這邊辦事。”霍司偈只看著聞念，斑駁光影里，目光相接始終沒挪開。

    他外套上有些微雨珠，風雨里來，無端給人神秘的感覺。

    公務(wù)員擅長解讀，對聞念小聲說：“聽見沒，人家下午就來了?！?/br>
    “他辦事……”聞念自己也不信，臉紅透，還好光線暗。

    身邊人推搡，聞念來到霍司偈跟前。

    一時無言，聞念抬手say hi，大喇喇說：“你真的來了啊！”

    說完又有些不自在，生怕他復述微信里說的話。

    霍司偈拉起她無措的雙手，低聲笑：“誰生日？”

    “不是，慶祝殺青嘛，他們給我訂的……”聞念小聲。聽不清，霍司偈傾身。

    眾人無話，面面相覷，皆覺有戲。

    “你坐啊?！甭勀钌陨酝瞬剑拔胰ハ磦€手?！?/br>
    從包房洗手間出來，只見眾人將霍司偈圍繞，推杯換盞，不時爆發(fā)哄笑。

    錄節(jié)目的時候霍司偈從不用應(yīng)付誰，現(xiàn)在被迫灌酒，還接腔逗趣，聞念覺著有點陌生。可這陌生的感覺讓人心情很好，在這個哄鬧的小世界里，她有了一個支點。

    “jiejie來了。”學生模樣的男模乖巧道。

    讓路的讓路，倒酒的倒酒，聞念坐在了霍司偈身旁：“在玩什么？”

    “抓手指?！被羲举势磔p語。

    他低垂著眼眸，眼下一片陰影深邃。聞念不自然地看向玻璃桌臺，將一個玻璃杯攏到跟前，卻又說：“那你們玩吧?！?/br>
    “什么情況啊，”小珠挑笑，“派代表是吧？”

    聞念失笑：“不是……”視線觸碰霍司偈，稍稍斂下表情。

    “不是什么？”他眼尾斜飛。

    聞念清咳一聲，作勢找點唱機：“我點歌?！?/br>
    點唱機從人們手中傳來，由霍司偈遞給聞念，她適才注意到他戴在食指的銀戒。

    和他風格不搭，她做的那枚。

    聞念摸了下鼻子，埋頭點歌。

    抓手指玩法很多，一般由當局坐莊的人臨時提議，其余人效仿，動作最慢的人受罰。

    他們開始新一局，霍司偈坐莊，在半空中攤開手，其余人的手指抵到他手心下。

    他沒有出聲，只是用另只手倒數(shù)。

    三、二、一，

    霍司偈握住了聞念的手，其余人紛紛模仿。勝負就在幾秒之內(nèi)，美術(shù)老師最后一個摸到男模的手。

    “霍總犯規(guī)啊，第一回 遇到這樣的！”美術(shù)老師抗議。

    小珠嗆聲：“別廢話，給我們念姐面子?！?/br>
    “關(guān)我什么事啊——”聞念試圖抽出手指，可霍司偈緊握著不放。

    小珠接著道：“你們說，怎么罰？”

    “你們念姐決定?！被羲举士粗娙?。

    聞念緊張，面作如常道：“王哥和牽手嘉賓喝交杯酒?！?/br>
    眾人大笑，連連拍手：“王老師，聽到?jīng)]？”

    美術(shù)老師無奈搖頭，同男模交杯。

    廠二代摸出手機錄像。

    沒有人誰觀察座椅里還握在一起的手，然而都心照不宣，昏暗嘈雜的酒桌浮動曖昧氣息。

    “會玩?！被羲举蔬@才轉(zhuǎn)頭看聞念。

    聞念一下抽出手，指腹硌到戒環(huán)，心跳漏拍。

    “一般會玩，比不上你?！?/br>
    霍司偈笑：“點歌了嗎？”

    “點了。”

    霍司偈拿起聞念膝蓋上的點唱機，將最后一首置頂。

    音樂倏而切斷，一陣鬼嚎響徹。正在唱歌的友人懵然看過來：“誰切我歌？”

    “我。”霍司偈抬手。

    “就讓讓他們吧。”小珠把話筒遞給聞念。

    流行爵士調(diào)，前奏已過。聞念攏了下頭發(fā)，轉(zhuǎn)頭看提詞。肩抵著旁人的手臂，她剛出聲，那手臂就空開了，搭在沙發(fā)椅背。

    就好像靠在他懷里。

    “我想要愛誰我就愛誰，我不想那么的虛偽，現(xiàn)在就是我要的那種……”

    聞念坐直背，嗓音如煙：“我的愛有一點自私，可是未來誰知道，我的心很自由……”

    “說你會愛我 now，說你愛我now now……”

    廠二代的長鏡頭從小珠轉(zhuǎn)到他們。

    “不唱了！”聞念笑場，把畫筒塞給男模。

    “不要想也不要猜，聽聽你的心，是不是……”

    半空氣音在包房里環(huán)繞，聞念頭點節(jié)拍，驀然聽見旁人低吟：“說你愛我now?！?/br>
    如一縷煙，繚繞耳廓，引起人脊背的酥麻。

    聞念躬身，卻被拽了回去。

    “又要逃跑了？”

    第41章 chapter 41

    ◎夜行船◎

    能逃到哪里去。

    聞念心下腹誹, 轉(zhuǎn)頭嫣然一笑：“這里面很熱?！?/br>
    不讓人看清霍司偈反應(yīng)，小珠大笑：“這么冷的天，是你燥熱吧！”

    聞念飛去一記眼刀, “我身體好行不行?！逼鹕碛值? “我去買冰淇淋, 誰要吃？”

    眾人紛紛舉手。

    聞念邁出沙發(fā)座，霍司偈起身問人拿她的外套：“外面冷?！?/br>
    干嘛表現(xiàn)得這么親昵, 聞念面上又一燙。

    廠二代咂舌：“兒大不由娘?。　?/br>
    聞念走過去按住對方肩膀, 乖巧道：“mama要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廠二代摸摸她的頭：“mama不吃，回來給mama唱歌啊?！?/br>
    “老公老公我要吃，堅果和朗姆。”小珠兩步追過來, “讓服務(wù)生給我們加桶冰?！?/br>
    聞念嫌惡：“你不是冷嗎？”

    “老公好兇，老公你老公在等你, 快去快回?！?/br>
    一番插科打諢，聞念來到門外?；羲举仕菩Ψ切η浦?，她捏著手機, 迎頭朝前走。

    與服務(wù)生擦肩而過, 她轉(zhuǎn)過路口才想起事情，回頭看見霍司偈和服務(wù)生在說話。

    甬道昏暗, 紅光迷離，他穿貼身高領(lǐng)毛衫，側(cè)影鋒利又漂亮，沒有視覺動物不受俘獲, 可怎么遲遲到現(xiàn)在她才意識到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