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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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薛恨故意打斷賀欽的話,并偏了偏頭:“只是針對郭尋的話,你想說什么?” “……看在你跟他正在談戀愛的份上,我也會勉為其難地幫一下,滿意了?”賀欽的后半句話是對著薛恨說的。 薛恨笑嘻嘻地順毛:“滿意了,我前兩天剛給你買了個小禮物,好像在我辦公室里,你等著,我去拿來?!?/br> 等他離開之后,辦公室就剩陸承川和賀欽兩人。賀欽率先開口:“陸叔叔把你家里的事情跟我說了?!?/br> 陸承川抬頭看賀欽,眼神有些復(fù)雜,賀欽淡定回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件事你能不能接受其實(shí)都可以理解,但你剛才說把我當(dāng)成兄長,那我想我還是有必要以兄長的身份告訴你——” “不要把原本屬于你的東西拱手讓人,就算你有自力更生的能力?!?/br> 陸承川抿著唇角輕輕點(diǎn)頭,卻沒有具體表達(dá)態(tài)度。賀欽見陸承川聽進(jìn)去,也不多糾結(jié),而是關(guān)注起陸承川的另一個問題:“你喜歡郭尋多久了?” “……沒多久,認(rèn)識得有些晚。”陸承川坦白地說。 賀欽接著問:“你對他是認(rèn)真的?” 這回陸承川堅(jiān)定頷首:“對,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br> 得到答案的賀欽卻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是要很鄭重地提醒你一下,承川?!?/br> “哥,你說?!?/br> “我跟郭尋打過交道,我們現(xiàn)在還有一個深度合作的大項(xiàng)目。撇開你薛恨哥這層不說,郭尋這個人精明,情商高,懂為人會處世,是個絕對優(yōu)秀的企業(yè)家,這點(diǎn)我不否認(rèn)。 但是另一方面,這樣的人客觀上來說并不可信。因?yàn)樗矚g一個人三分,能表現(xiàn)出十分,討厭一個人十分,也能為了利益對著他演出三分喜歡。承川,你才二十歲,你確定你能看見他的真面目嗎?” 陸承川沉默了片刻:“三哥,你知道郭尋之前喜歡薛恨哥,對嗎?” “嗯?!辟R欽閉著嘴回,顯然很不想承認(rèn)。 陸承川低下頭,開口時語氣緩而沉:“所以你對郭尋的判斷,也是因?yàn)樗谙矚g薛恨哥這件事上的表現(xiàn)嗎?” “不全是。”賀欽盡量客觀地跟陸承川討論——其實(shí)不光是陸承川拿賀欽當(dāng)榜樣,賀欽也同樣很欣賞他這個遠(yuǎn)房且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小表弟。 畢竟小小年紀(jì)就能在自己喜歡的領(lǐng)域大放異彩,以業(yè)余愛好者的身份玩高危刺激的娛樂項(xiàng)目,還能在大型比賽上拿獎,甚至學(xué)科成績一直不錯。 優(yōu)秀的人之間總是會有互相欣賞的時刻的。 陸承川輕呼出一口氣:“我明白三哥的意思,我也知道三哥對郭尋的評價還是太委婉了,其實(shí)三哥想說的是,郭尋這人虛偽膚淺,唯利是圖,表里不一,對嗎?” “……這是你說的?!辟R欽別過臉,卻聽見陸承川苦笑一聲:“是我說的,商人重利是本色,如果郭尋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可能在平市見到他?!?/br> 賀欽的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我知道郭尋一直戴著面具,知道感情在他眼里比不過他的事業(yè);但同時我也知道,他對我是有感情的,只要他對我還有一分喜歡,我都舍不得放過他?!?/br> “……”賀欽拍了拍陸承川的肩膀,不再繼續(xù)勸,而是鼓勵他異父異母的小老弟:“加油,需要送禮建議的話可以問我,我擅長送一些實(shí)用性極強(qiáng)的禮物,你薛恨哥贊不絕口的那一類。” “好,謝謝三哥?!标懗写ǖ脑拕傉f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門口的薛恨哥快步走到陸承川身邊,嚴(yán)肅著臉在陸承川沒被拍過的肩膀上拍了拍: “承川,你三哥送我的禮物包括但不限于浴缸、刷碗機(jī)、掃地機(jī)器人,甚至還有一個大功率制冰機(jī),我真誠不建議你學(xué)他?!?/br> 陸承川:“……” 賀欽:“難道你不喜歡嗎?” “喜歡極了?!毖奁ばou不笑地說反話,賀欽沖陸承川昂首:“聽見了嗎?你薛恨哥說喜歡?!?/br> 陸承川笑了笑,跟這對夫夫告辭后離開了榮欽大樓。坐到了出租車上,陸承川給郭尋打了一個電話——他想他。 郭尋的電話那邊卻顯示在忙線。 失落地放下手機(jī),陸承川扭頭看向窗外的車流,心里卻全是賀欽剛才的話,和郭尋清俊的臉—— 賀欽跟趙燃,又或者所有知道陸承川多了個弟弟這件事的人,想法都是希望陸承川能強(qiáng)硬一些,以免將來在便宜弟弟的面前吃大虧。 陸承川知道這些親近的人都是為了陸承川考慮,可他們都沒顧及到的一點(diǎn)是:陸承川真正介意的根本不是財富權(quán)利被分享的隱患——他介意的是陸興邦對不起他們母子。 他記得以前陸興邦說,陸承川的名字是他親自取的,因?yàn)樗M膬鹤幽苤匾暢兄Z,將其當(dāng)成一座巍峨不可摧倒的山川。 陸承川一直為自己的這個名字感到驕傲。 可事實(shí)是什么呢?事實(shí)是從小到大給他灌輸著要從一而終的父親,其實(shí)自己都沒辦法做到這一點(diǎn),等到事情敗露這一天,他還準(zhǔn)備用冠冕堂皇的方式粉飾太平。 記憶中偉岸的父親形象徹底坍塌,這才是陸承川真正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的地方。 而在這件事的所有知情人里,只有郭尋把陸承川的心理壓力放在了第一位。他也許真的把陸承川當(dāng)成了小孩子,但他哄小孩的方式剛好是陸承川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