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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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春溫聲細語的問:“父親怎么吃的這樣簡單,讓傭人再做些菜吧?!?/br> 尹健搖頭拒絕:“不用,我馬上吃完了?!?/br> 他看見桌子上尹春拎回來的袋子,上面寫著知仁醫(yī)院,難得關(guān)心,溫聲問了句:“怎么去醫(yī)院了?身體不舒服?” 尹春聲音清淺:“有點頭疼,沒大礙,父親不用擔心。” 尹健點頭:“沒事就好?!?/br> 他吩咐傭人拿來ipad:“小春,你看這是李昊的畫,是不是很有靈氣?” “我想給他辦個展?!?/br> 尹春接過,隨意垂眸掃了幾眼,玉雕的美人難得被勾起幾分火氣。 靈氣靈氣!天賦就那么重要? 宋年那樣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還不是用錢堆出來的一片花團錦簇,她沒靈氣沒天賦又如何,依舊擁有純熟的畫技和最會調(diào)色的一雙手。 她根本就不喜歡畫畫,只因為是藝術(shù)家的女兒所以才不得不學(xué),就因為她沒天賦,尹健便要把李昊捧到天上去,恨不得越過她這個親生女兒。 尹春眉眼如常:“確實,我自愧不如。” 尹健嘆息:“只可惜這孩子鐵了心的想要當警察,我怎么勸都沒用,他要是能按照我給他鋪的路走,將來肯定能成為有名的藝術(shù)家?!?/br> 聞言,尹春微微蹙起眉,眉眼間攏著淡淡哀傷,一言不發(fā)。 尹健自顧自說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傷了女兒的心,趕緊彌補:“小春別多想,我只是愛惜他的才華?!?/br> “你的畫也越來越好,不必妄自菲薄?!?/br> 尹春似乎很傷心:“父親別騙我了,您甚至都不允許我的畫放進展館,卻想要為李昊辦展,這對我不公平。” 女兒哪里對自己使過小性子,尹健被勾起幾分慈父心腸,溫聲哄著:“小春也想辦展?” 尹春搖頭,即便哀傷也是溫柔的,克制的,顯得更楚楚可憐:“父親,藝術(shù)館最近在翻修,您能單獨辟出來一個小展館給我嗎,我想親自設(shè)計,放我的畫。” “您放心,不對外展出,我知道我的畫沒有價值,我只是想自己欣賞?!?/br> 尹健沉默了一會兒,對上女兒梨花帶雨的哀傷眸子,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好,g展館留給你,你親自設(shè)計吧?!?/br> spring六個字母分別對應(yīng)六個展館。 如果說前面幾個展館是花園,客廳,主臥,面積極為寬廣,那g展館就是雜物間。 很小,常用來做免費的慈善展覽,讓沒有錢的窮人也能欣賞藝術(shù)。 尹春唇邊終于漾開笑,聲音溫軟,難得帶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氣:“謝謝父親。” 只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眸子深處冷冰冰的,仔細看就會覺得十分割裂,但尹健不會細看,因為他對別人的好從來都是浮于表面的,他最愛他自己。 尹春回到樓上將止痛藥收起來,打算以后每天都隨身攜帶,有備無患。 她查閱了一下資料,要將g展館設(shè)計成什么樣,心中大概有了個雛形。 她要親自設(shè)計,最重要的是隔音要好,她有大用處。 晚上,宋然回到別墅,宋年不在,不知和晉準去哪里鬼混了。 他安安靜靜的上樓,收拾行李,他不打算帶太多東西,不想太顯眼,最好明天能安安靜靜的出門,不要被宋年注意到,刁難他。 收拾完要帶的東西,也就只裝了一個書包。 宋然打算明天就裝作正常上學(xué)的樣子,實際出了門直奔集訓(xùn)基地。 等宋年想起來他,好奇他去做什么了,再一打聽知道他去參加競賽了,也就懶得為難了,畢竟他這種含著金湯匙的嫡出少爺最看不起蛆蟲掙扎的樣子。 別人努力鍍金的東西,他生下來就擁有了,不用費力去爭。 睡前,宋然側(cè)頭看了眼床邊擺著的邀請函,上面風雅的“春”字顯眼。 他安穩(wěn)入睡。 宋然有預(yù)感他將度過一段極為寧靜輕松的日子。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同樣的場景,被子里的是他,站在門口偷窺的人變成了宋年。 不可能的,他絕不會做這種事的,絕不會給尹春舔。 他很憤怒,但行為卻很主動。 尹春支著身子,翻書的頻率很慢,眉眼溫柔愉悅,透著淡淡香氣。 夜色已經(jīng)深了 黑色豪車停在路邊,車燈沒開,隱在黑暗中。 宋年和晉準坐在后排,宋年朝車窗外看,沉聲問:“是這里嗎?” 晉準也探出頭,透過車窗往外看。 馬路對面是一家拳擊館,燈火通明。 晉準點點頭:“是這家沒錯?!?/br> 宋年姿態(tài)有些懶散隨意,點點頭,開門下了車,晉準跟下去,兩人走進拳擊館,里面燈很亮,有些刺眼,宋年煩躁的擰了擰眉。 老板趴著睡著了,晉準走過去敲了敲桌子。 一副吊兒郎當?shù)墓痈缒印?/br> 老板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見來了客人,連忙起身要去給倒水。 晉準攔住他:“你們這里有個叫李昊的陪練是嗎?” 老板點頭:“對,那孩子很厲害?!?/br> 晉準掏出錢包,隨手拿出來一沓錢,扔在桌子上。 “明天我派人來接他,去家里陪練,這些錢夠了吧?” 老板看著桌子上厚厚一沓錢,面額很大,吞了吞口水,這豈止是夠啊,簡直太夠了,客戶預(yù)約一年陪練的費用都用不上這么多。 這是碰見財神爺了,一看這兩位就是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啊。 他看著錢心動,但暫時還不能拿,面露難色:“夠是夠了,但那孩子是兼職,還在上學(xué),他最近好像要參加一個什么競賽拿獎金,所以請了一段時間假,您看這……” 晉準回頭宋年一眼,宋年煩躁的擺擺手,示意他快點。 老板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要不這樣,等他參加完競賽一回來,我就通知您。” 晉準點頭:“就這樣吧,等他回來,給我打電話。” 他留的是樸司機的電話。 老板見生意成了,頓時眉開眼笑,點頭哈腰的送走了兩位財神爺。 回到車上,晉準吐槽:“生存都是難事,還有靈氣畫畫?” “尹伯父眼睛沒問題吧?” 晉準就差沒直接說尹健眼瞎了。 宋年勾唇嗤笑一聲:“管他呢,等他拿不起畫筆,又談什么靈氣?!?/br> 晉準笑笑:“也是,藝術(shù)就是藝術(shù),高雅的東西沾染上窮酸氣,還哪里有人會買?!?/br> 兩人相視一笑,確實是從小一起長大,狼狽為jian才能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 李昊收拾完行李,時間還早。 他坐在床邊,垂眸盯著手里的邀請函看,尹春吩咐他參加pmo競賽集訓(xùn),但卻沒告訴他到底要做什么。 尹春待他溫柔的時候,絕沒好事發(fā)生,這是李昊兩次和尹春相處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 還不知道集訓(xùn)基地等著他的到底是什么,她又要吩咐他做什么。 偷盜事件尹健親自出面為他解決之后,他的日子安靜不少,找他麻煩的人也少了些,但他知道這僅僅是暫時的,如果不同尹春和解,日后只會愈演愈烈。 李昊模樣長的好,星眉朗目,房間里光線沒那么亮,昏暗光影反倒將他五官勾勒的更濃烈。 偷盜事件結(jié)束時,尹健為全校同學(xué)都捐贈了ipad,用于學(xué)習。 李昊自然也獲得一份,只不過他的ipad是尹健親自精心挑選的,就是為了讓他閑著的時候可以拿來畫畫練手,其他同學(xué)的則是統(tǒng)一采購。 不論尹春如何,尹健確實對他很好,李昊欠他很大恩情。 李昊手臂上的傷口刮的很深,為了躲開宋年的車,他在地上滾了兩圈,被鋒利尖銳的石頭割的。 消毒涂藥之后。現(xiàn)在依舊隱隱作痛。 他袖子挽著,垂眸看見傷口,就想起從宋年身后探出頭來,腮邊像抹了胭脂似的少女。 李昊拿過ipad和筆,靠著床邊,開始畫起了畫。 畫昨晚坐在車里的尹春,當然他下意識就略過宋年,那么大,活生生的一個宋年被他用幾根簡略的線條就糊弄過去,連臉都沒給他畫。 尹春他卻仔細描畫,從她腮邊的發(fā)絲,臉上的春色,到敞開的襯衫領(lǐng)口,掉落在一旁的領(lǐng)結(jié),都細致的畫出來。 李昊在給她唇瓣涂顏色的時候,手指頓住,顏色怎么涂都不對。 太濃了,太淡了,不夠水潤晶瑩。 那是被重重吻過之后才有的唇色,像艷極了的薔薇,沾滿清晨露水,飽滿,微微紅腫,泛著水光。 李昊莫名有些焦躁,把唇瓣上的顏色擦掉,最后都能沒找到合適的顏色填上。 翌日 尹春從樓上下來,尹母坐在餐桌旁喝咖啡,優(yōu)雅清冷,看一眼就知道是柔軟又堅韌的女性,事實也如此,她一直堅韌,又野心勃勃。 尹春外公交給她的百貨商場,她一直打理的很好,現(xiàn)在也算徹底承認她做出來的成績,又把即將開業(yè)的高奢酒店也交到她手里。 尹父不食人間煙火,滿門心思藝術(shù),慈善,家里的事很少過問,尹春成長后期他基本是隱身狀態(tài)。 尹母與他不同,即便忙,偶爾也會抽出時間陪伴尹春,所以尹春和母親關(guān)系更為親密。 見她下來,尹母笑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小春過來。” 尹春抽出椅子坐下,尹母柔聲問:“酒店后天開業(yè),小春想去剪彩嗎?” “你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出席這樣的場合了?!?/br> 尹春欣然答應(yīng):“好?!?/br> 尹母笑笑,很滿意:“聽說仙和女神的競選很順利,看樣子我們小春要連續(xù)三年當選仙和女神了,那些夫人們不知道有多羨慕我有你這么漂亮優(yōu)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