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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聽不到 第81節(jié)

    她簡直說不出話,大腦一片空白的轟鳴,隱隱約約覺得這也是別樣的一種dirty talk。

    是更要命的,獨屬于他的情話風(fēng)格。

    或許是她空窗期稍微久了些,竟被他這個菜鳥撩撥得完全不能自抑,她沒回答他,他卻無師自通,從那帶著些羞惱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無力,溫柔又貼心地安撫她。

    “休息一下好不好?”

    “休息‘一下’……?”許馥半閉起眼,懶洋洋地享受著正無限蔓延的滿足感,不太愿意思考,只茫然地重復(fù)著他的話。

    她小腿搭在他肩上,腳趾捻著他冰涼的助聽器玩兒,他偏過頭又去吻她。

    聲音從吻的間隙之中透出,顯出些游刃有余的沉穩(wěn),“嗯,給你休息一下?!?/br>
    許馥的身子再次繃緊了。

    慣于做飯的人總是很會掌握火候。

    “最近我做的不好的,”他只消停了一會兒,細細密密的吻就再次落下來,“今天我都會補償?shù)?。?/br>
    “不要生我的氣,好么?”

    第60章

    “……學(xué)姐?”

    許馥身子一顫, 些微慌張地抬起眼來。

    “你在聽么?”盛郁正在她面前揮手,神色有些擔(dān)憂,“是有什么事么?”

    “……沒事, 怎么了么?”許馥定了定神,她不太自然地輕咳一聲, “剛在想事情,沒聽到。”

    “哦哦,”盛郁立即了然。

    想必又是醫(yī)院的什么事情吧, 他很能理解地又重復(fù)一遍, “宋嘉嶼剛打電話來,說demo出來了, 看我們什么時候有時間, 去他的工作室一趟?!?/br>
    說到這兒盛郁又莫名其妙地?zé)┰昶饋怼?/br>
    他讓宋嘉嶼直接發(fā)給他, 對方卻不愿意,瞎胡扯了一大堆, 開始說要現(xiàn)場聽反饋,后來干脆連涉密、版權(quán)之類的破借口都用上, 總而言之是要見了面才能播放。

    “好呀,”許馥道,“先看看他什么時間方便吧?!?/br>
    盛郁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 “他什么時間都方便?!?/br>
    許馥笑了笑。

    這幾天到了月底,為了向公眾公布慈善捐贈款項的后續(xù)進展, 他們也開始對“走進寂靜”涉及的各項目進行盤點。

    不盤點不知道,時間沒多久, 干的事情可真不少。

    “哦,對了, ”許馥翻著手里厚厚一沓材料,問盛郁,“陶染今天有課么?”

    “陶教授,”盛郁想了想,“應(yīng)該一會兒就會過來吧。”

    “嗯,”她道,“你看到他和我說下吧?!?/br>
    “好?!?/br>
    盛郁靠在桌子上和她說話,身子也不自覺地向她傾靠,遮擋了她的視線。

    她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從縫隙的余光之中望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唇型可真性/感,此時輕輕地抿著,卻讓人想起水光瀲滟時的模樣。

    許馥的笑意頓時變得有點僵。

    他倒是很平和淡定,掃了一眼她和盛郁,只在許馥的另一邊落了座,將保溫杯輕輕地放在她身旁。

    男人在身旁坐下,明明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仍然讓她有些心猿意馬起來,總是想到那夜幕降臨之時。

    “……這樣對么,jiejie?”

    ……

    現(xiàn)在回憶起來,許馥的身體都有些發(fā)僵。

    她神思不屬地隨意敷衍了盛郁幾句,余光看到陳聞也抬手看了眼表。

    “餓了么?”

    像是漫不經(jīng)心地隨口一問。

    “……不餓,”許馥咽了下口水道,“我吃得很飽?!?/br>
    “那我開完會晚點再過來?”

    “嗯嗯,”許馥胡亂點頭,然后才后知后覺地多問一句,“開會?”

    “嗯,遠也科技?!标惵勔埠芷降氐?,“就在隔壁,很快回來?!?/br>
    隔壁?

    ……隔壁!

    許馥想起那棟堪稱城市地標(biāo)的,高聳入云的大樓,想起那高貴奢華的石材,和極具現(xiàn)代科技感的玻璃幕墻。

    這么想來,好像確實總在播放著點兒她完全不在意的汽車廣告。

    “……好,去吧,”她手指撫上胸口那嶄新的鉆石項鏈,那是陳聞也出門前親自給她戴上的,他挑選的項鏈。

    然后勉強將那驚人的產(chǎn)業(yè)與面前的年輕男人結(jié)合起來,“陳總?!?/br>
    -

    陶染每次路過這棟辦公樓時心情都會很煩躁。

    “遠也科技”四個大字異常張揚招搖,據(jù)說是陳氏的家族企業(yè),之前并不叫這個名字,是繼承人陳臻與其愛妻葉靈婚后育有一子,取名“陳聞也”后,順便將公司也更了名。

    他們竟然為了自己的孩子改了公司的名字,只為祝福陳聞也能夠行穩(wěn)致遠。

    而他呢?

    他不由得想笑。

    “陶染”,希望他沾染上什么呢?

    染上他那從未見過,卻也從未離開的哥哥,陶然么?

    “陶染,陶然,”他小時甚至還詰問過父母,“別的兄弟也會起一模一樣讀音的名字么?”

    “我甚至不知道你們看著我的時候在叫誰?!?/br>
    “是面前的我,還是那個早死鬼哥哥?”

    母親說了些什么,他已經(jīng)記不得。

    但父親的那個巴掌有多狠,有多疼,他倒是記憶猶新。

    家庭實在是非常無聊的東西。

    天生就要和那些惡心的人綁定在一起,到了成年也不能完全剝離開來。

    感情更是奇怪。

    他不懂一個人為什么明明只存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卻可以在之后的數(shù)十年內(nèi)都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記。

    這么說來,人類就是惡心的,軟弱,卑鄙。

    只為一己私利,可以隨意地捏造,玩弄另一個生命。

    誰不是這樣呢?

    他自己也是一樣。

    溫文爾雅的微笑假面,出類拔萃的學(xué)習(xí)成績,樂于助人的熱心形象……

    他慢慢學(xué)會通過偽裝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卻在得到之后卻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罷了。

    父母的愛,朋友的愛,未免也太廉價。

    他也不稀罕了。

    他只覺得臟。

    更覺得孤獨。

    如此無聊的人生,愚蠢的生命,到底誰會感恩活著?

    這樣的念頭生根發(fā)芽,日漸茁壯,驅(qū)使著他——

    到了那一天,他在實驗室里賞玩著那手術(shù)刀時,突然發(fā)現(xiàn)那銳利一面和自己脆弱的手腕格外配。

    不,是殷紅的鮮血,才和手腕配呢。

    想到那大朵大朵即將綻放的血色玫瑰,陶染突然感覺無比的期待。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應(yīng)該會很漂亮吧?

    ……不如用鮮血染紅他一片空白的世界試試?

    是許馥,她打擾了他的雅興。

    “那什么,學(xué)長,打擾你一下,”她推開門湊過來,一雙眸子亮晶晶的,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最近如果我男朋友問到你,可不可以說我正在做實驗,比較忙?”

    陶染微微挑起眉,理解的、禮貌的淡笑很快浮現(xiàn)在臉上。

    他放下了那把手術(shù)刀,輕柔道,“……可以。”

    從許馥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陶染的注意力。

    他覺得她和自己是一類人。

    陶染喜歡她面對男人時那種誠懇溫柔的表情,他可以敏銳地從她那表情之中看出背后真實的漫不經(jīng)心。

    別人看不出來,但他可以。這難道不是一種心有靈犀?

    她是玩心很重的獵人,是殘忍惡劣的劊子手,把這些虛偽軟弱的人玩弄在掌心,將他們高高拋起,又重重跌下。

    是喜歡那種刺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