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懸疑]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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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玲玲想了想:“這個六代表的是六公里?” “是的,我們最遠(yuǎn)的位置走到了八公里,從八公里開始返程,我打算接下來每兩公里作一個記錄,這樣到洞口之后,如果能順利出去當(dāng)然最好,如果不能,當(dāng)我們再回來的時候,這些記號也能夠作為參照。” “那要是等我們回來的時候,這些記號也像之前的那樣消失了呢?” 沈葵看了趙玲玲一眼,她把筆收回包里,面無表情地說:“那可能真的見鬼了吧?!?/br> 趙玲玲撇撇嘴,沒再說什么。 “好了,走吧?!鄙蚩呐氖?,站起身,正要提醒他們繼續(xù)上路,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季尋還蹲在墻角,盯著記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看什么呢?”沈葵說。 “?。颗?!”季尋茫然地回頭;“不是,我就覺得這個符號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 “有嗎?” 沈葵皺眉,她湊過去仔細(xì)端詳,客觀來說她的繪畫水平很差,即使只是一個小太陽的涂鴉記號也充滿了鮮明的個人色彩,她一眼就看出來這拙劣的筆畫的確是自己留下的痕跡。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的這條路是往回走,記號原本就是她留下的,就算有人在背地里搞鬼,也沒必要在這上面動手腳吧? 沈葵這么想著,正要跟季尋解釋,突然,如同一道電光閃過,她瞬間明白了季尋說不出的奇怪是在什么地方! 這個想法一冒出,她便感覺如同腳底升起了一股寒意,令她不自覺地發(fā)抖。 沈葵深呼吸了幾次,努力壓下這種突如其來的恐懼,她緩緩說道:“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明明是在往回走,為什么這個記號還是在隧道的右邊?” 趙玲玲一愣,隨即她臉上血色褪盡,顯然已經(jīng)明白了沈葵想要表達的意思。 季尋卻還是懵懵懂懂地:“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把記號留在右邊的嗎?這有什么問題?” 趙玲玲急道:“可我們現(xiàn)在明明是在往回走!” “往回走又怎么了,往回走不也……” 說到這里,季尋驟然收聲,他已經(jīng)明白了沈葵話里隱藏的含義。 季尋只覺得一股寒意直沖腦門,他們說得沒錯,去的路上留在右邊墻角的記號,那么返程的路上就必然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們的左邊。 可此時此刻,這枚熟悉的太陽記號卻分明在洞壁的右側(cè)。 這怎么可能呢?! 季尋不禁產(chǎn)生了一個荒唐的猜想,難道他們根本沒有掉頭往入口的方向前進?!他們其實一直在往隧道深處走去?! 第43章 “難、難道我們根本沒有調(diào)頭?還在繼續(xù)往里走?” 驚駭之下, 季尋不自覺地將心中的想法喊了出來。 指南針早已失去了作用,隧洞內(nèi)的景象千篇一律,在缺少參照物的情況下, 他們一路走來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倘若不是沈葵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標(biāo)記的問題,恐怕他們不知道還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多久。 趙玲玲也臉色難看:“或者會不會是有什么東西干擾了我們的感知?我覺得咱們現(xiàn)在不能繼續(xù)往前走了,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走到哪里。” 聽到這話,季尋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但他不知想到什么, 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殪崋他的臉色幾經(jīng)變化,到頭來終究是焦慮壓倒了別的情緒,他下意識地向沈葵求助:“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沈葵臉色也十分難看, 她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問題, 而是掏出手機, 調(diào)出沿途記錄的信息遞給兩人:“你們看, 這是我在來的路上記錄的彎道信息?!?/br> “從六公里到八公里這一段路, 我們總共經(jīng)歷了三個彎道,依次是左, 左, 右三次拐彎?!鄙蚩谅曊f:“假如我們剛才走過的這兩公里是在往入口的方向前進, 那么從八公里返程到六公里——也就是我們目前所在的這個位置——就應(yīng)該是右, 右, 左這樣的彎道順序?!?/br> 季尋連連點頭:“沒錯。難道我們剛才走的不是這樣?” 沈葵搖搖頭:“我們剛才走過的這兩公里內(nèi), 總共經(jīng)歷了四個彎道,和來時路上的情況完全不同, 我之前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剛才核對了一下, 這根本就是兩條不同的路?!?/br>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其實根本沒有調(diào)頭,還在繼續(xù)往隧道深處走?”季尋不敢置信:“可我們這趟為了尋找暗道,一路走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又怎么可能會不知不覺地又拐回去了呢?” “我想到一種情況?!壁w玲玲突然說道:“先不說咱們是怎么走回去的,就單看這個記號,你們說著會不會是以前走過這條路的人留下的?” “怎么可能!”季尋想也不想地反駁:“難道這世上還能有腦電波這么相似的兩個人?不僅連畫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甚至連細(xì)節(jié)都完全相同?” “怎么不可能?!壁w玲玲指著沈葵:“她不就是嗎?” “什么意思?” 季尋一愣,他還沒想清楚,卻見沈葵臉色一白,像是已經(jīng)明白了趙玲玲話里的含義,顯然這個猜想讓沈葵極為不安。 沈葵看著趙玲玲,慢慢地說:“你懷疑……這些痕跡是照片上的那個‘我’留下的?” 趙玲玲大方地點頭,她毫不避諱地說:“我在月臺見到你的時候就嚇了一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相似的兩個人,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不妨大膽地猜測一下,如果你們相似的地方不僅僅只是外表呢?” 雖然對于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沈葵一直著有許多猜測,但趙玲玲的這番話依然讓她始料未及,沈葵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趙玲玲繼續(xù)說道:“我們一路走來,總共見到了三個太陽記號,對吧?” “第一個是你親手在四公里的位置留下的記號,第二個和第三個則分別是我們在六公里和八公里的位置看到的重復(fù)記號。因為這兩個記號和你當(dāng)時在四公里留下的完全一致,這才導(dǎo)致我們一直以為自己在原地打轉(zhuǎn)?!?/br> “但假如這三個記號中,只有四公里的記號才是你留下的,六公里和八公里的記號都分別是以前走過這條路的人留下來的,這樣我們的問題是不是就能說得通了?” 不知為何,季尋這會兒反應(yīng)極快,他搶在沈葵開口前說道:“那按照你這個邏輯,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隧道內(nèi)十公里的位置,可我們明明是在往回走,又怎么可能走到了十公里的位置呢?你說的不過只是一種假設(shè)罷了?!?/br> 趙玲玲難得平和地解釋道:“這一點我確實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是在返程,記號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右邊,我們一路走來經(jīng)過的那些彎道也不可能和之前的不一致。這兩點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們其實一直在往隧道深處前進嗎?” 季尋還是無法接受趙玲玲的觀點:“不行,你這個說法實在太離譜了,我沒法相信?!?/br> “愛信不信?!壁w玲玲耐心告罄,當(dāng)場翻臉。 “喂你這個人也太霸道了吧,不允許別人提反對意見是嗎?”季尋頓時不滿,他總覺得趙玲玲別有用心,對于她提出的任何觀點都持有懷疑態(tài)度。 趙玲玲把頭一甩,明顯不想再搭理季尋。 沈葵安靜聽完兩人的對話,她沉思片刻,說道:“我覺得你們說得都有道理?!?/br> “哎哎哎,你可不興各打五十大板啊?!奔緦げ粷M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鄙蚩f:“我是在想,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還是應(yīng)該搞清楚我們現(xiàn)在到底是在朝著哪個方向走。只有確定了方向,接下來的推論才有依據(jù)?!?/br> “這墻上的記號和你剛才提供的彎道數(shù)據(jù)不就是依據(jù)嗎?你還要什么依據(jù)?”趙玲玲不解。 沈葵淡淡地說:“記號可以作假,道路也可能存在岔道,我還需要一個有力的證據(jù)來確認(rèn)一下。正好我剛才想到一個方法,或許可以驗證這一點。” “什么辦法?”季尋追問。 “等?!?/br> “等?!等什么?” “等風(fēng)?!鄙蚩f:“隧道里是有風(fēng)的,風(fēng)可以替我們指明方向?!?/br> “什么意思?”季尋一臉茫然,他語速極快地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為什么風(fēng)能指路?怎么指?這條地鐵不是兩頭都有出口嗎?你怎么能判斷風(fēng)是從哪邊來的?” 趙玲玲反應(yīng)極快,她立刻便明白了沈葵的意思,見季尋這樣不開竅的樣子,頓時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氣流會從地勢低的地方流向地勢高的地方,我們進來的入口位置是a市的最高點,也就是說,不管這條隧道的另一頭在哪里,氣流都會向我們來時的入口方向流動,因此我們只需要搞清楚風(fēng)的方向,就可以分辨入口的位置,是這個意思吧?” 沈葵神色復(fù)雜地看了趙玲玲一眼,點點頭:“沒錯。” 這樣一解釋季尋也聽懂了,但他還是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你還懂這些?!?/br> 趙玲玲“哼”了一聲,沒再理會他,她轉(zhuǎn)向沈葵:“如果風(fēng)向證明了我們的確是在往深處走,是不是就說明我的猜想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趙玲玲的態(tài)度過于咄咄逼人,讓沈葵感到不適,她總覺得對方似乎一直在嘗試著用這種方式逼迫自己承認(rèn)什么。 沈葵壓下心底的疑惑,她淡淡地說:“等風(fēng)來了再說吧?!?/br> 說完,她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閉上眼睛不再吭聲。 季尋見狀,也跟著坐了下來,隧洞內(nèi)一時恢復(fù)了寂靜,只剩下隱隱約約的水滴聲仍在不停地滴答著。 三人在黑暗中靜靜等待了許久,這種看不到盡頭的等待讓人心慌,但盡管如此卻也沒有人打破沉默,就連向來聒噪的季尋也安靜地等待著,就好像他們都知道只要一開口,就會嚇跑那一絲不知何時會來的風(fēng)。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隧道盡頭終于吹來了一陣微風(fēng)。風(fēng)輕輕拂在沈葵的臉上,隱約能夠聞到空氣中腐朽的氣息,她睜開眼望向前方,輕聲說:“來了?!?/br> “這個風(fēng)向……”趙玲玲感受了一下風(fēng)的流向,不可置信地喃喃:“我們走的方向居然是對的?” 就在這時,“滴答”的水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的聲音近得仿佛就在沈葵的耳邊,這聲音將她的思緒短暫地帶離了眼前的情境。 她忽然想到一個之前一直被忽視了的盲點,這個盲點讓她瞬間察覺到他們當(dāng)下的處境中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漏洞,而這個漏洞幾乎可以將他們的所有推測全部推翻! 她幾乎是立馬站了起來:“不對!” 沈葵拿起手電筒四處查看,神色中流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急。 季尋自認(rèn)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jīng)對沈葵頗有些了解,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沈葵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這讓他心里也不由地咯噔一下。 他連忙湊到沈葵身邊,問道:“怎么了?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哪里不對勁?” “水滴聲?!鄙蚩匝宰哉Z般地喃喃。 “水滴聲怎么了?不是一直有嗎?”季尋不明所以:“你之前還說這條軌道是從河床底下穿過來的,有水滴聲應(yīng)該是很正常的吧?” “不對?!鄙蚩樕y看,她將電筒從洞壁一直投射到頂部,隧道灰白的墻壁在光線的映射下顯得格外詭異,她看著光禿禿的墻壁,輕聲說:“我們這一路走來,幾乎一直能聽到水滴聲,可是……水呢?” “水?”季尋一愣:“什么水?” 隨即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既然一直有水滴聲,隧道內(nèi)就一定會有水痕??蔀槭裁此麄冞@一路走來,不管是地面、墻壁,甚至于隧道的頂部,都沒有看到過任何積水的痕跡? 沒有積水,又何來的水滴聲? 季尋猛地一個激靈,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第44章 就在這時, 隧道內(nèi)忽然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轟鳴聲。 那聲音由遠(yuǎn)及近、來勢洶洶,起初還只是地面輕微的震顫,但隨著隧道內(nèi)氣流涌動的速度變快, 整個空間似乎都開始戰(zhàn)栗起來。 季尋原本還沉浸在剛才這項重大發(fā)現(xiàn)帶來的恐懼中,但很快,腳下不斷加劇的震顫讓他不得不將注意力轉(zhuǎn)向隧道的深處。 四周的氣流瘋狂涌動,方才的微風(fēng)此刻已經(jīng)變得凜冽而狂暴,隧道的頂部不斷有碎石和灰塵落下,通道中央早已滿是銹跡的鐵軌上一粒石子在高頻的顫動下不停地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 黑暗的隧道盡頭內(nèi)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在逐漸向他們靠攏。 “什、什么情況?” 震動還在不斷加強,季尋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wěn), 他單手撐著洞壁, 忍不住驚呼出聲。然而四周的轟鳴聲覆蓋了整個空間, 他的呼聲剛出口就被淹沒在了巨大的聲潮之中。 沈葵站在季尋的身側(cè), 她面色嚴(yán)峻, 正死死地盯著前方黑暗的隧洞,一個可怕的猜想隨著轟鳴聲的漸近逐漸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就在這時, 前方的隧洞深處忽然亮起兩點白色的光芒。 那光芒起先還只是米粒般的大小, 但轉(zhuǎn)瞬之間便增大了一倍, 與此同時地面的震顫也在不斷加劇, 鐵軌上的小石子“啪”地一下跳了出來, 滾落到沈葵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