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jian臣后 第9節(jié)
吳貴甚至都沒有爬起來的機會,被拖拽得連滾帶爬,驚恐的喊叫著求饒。 冷清的屋子里再一次恢復(fù)了寂靜。 云皎皎近乎是被半環(huán)抱著圈在床榻之上,小小一只后腦抵靠在他的肩膀,而那人悄無聲息的將她的簪子從她手中抽出,把玩著她的頭發(fā)似乎在考量戴回哪里更合適。 云皎皎遏制住自己身上的輕顫,手指不自覺的碰到了冰涼的金屬器具,那是司延隨身帶的一把匕首,她防備的轉(zhuǎn)移話題,“這院子里,其實有很多暗衛(wèi)?!?/br> “我的府苑當然有很多我的人,但他們只授意于我?!彼狙勇曇舻土说停种咐p住她一縷烏發(fā),突然往后一拉! 輕微的刺痛從發(fā)間傳來,云皎皎后腦被迫撞在他肩膀上,頸間被他微涼的手指纏上,她像是驟然間被掐住命脈的小獸,觸及司延血腥而瘋狂的眸子才發(fā)覺他一點都不比吳貴要安全! 他的視線從她纖細的脖頸到唇間,再到眼睛,嗓音低沉如鬼魅,“如果你也是我的人……” 屋外再次響起除夕夜爆竹聲! 云皎皎一陣心驚,“我不是!” 她推開他的手,忽然抽出他腰間匕首,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你別過來?!?/br> 司延手臂被劃破了一道血痕倒也不在意,看著她的舉動,唇角帶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笑意不達眼底,“我才幫皎皎熟悉怎么殺人,你便想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沒良心。” 云皎皎無法忽視眼前人眼里不加掩飾的侵略性,握著沾了血的匕首一下下后挪,“我已經(jīng)嫁人了!你身為新侯,也總要名聲!” “是誰給你的錯覺,覺得我是個要名聲的人。”司延視線放肆的描摹著她的身形輪廓,他慢慢傾身靠近她,“你大概也忘了,這侯府,偏就是你嫁的夫君帶你來的?!?/br> 云皎皎一怔,緊接著氣息愈發(fā)的混亂。 一瞬間當初來時顧欽的閃爍其詞都有了答案! 她慌亂下床,緊盯著床榻上的人,試探性的后退了幾步,發(fā)覺他并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立馬掉頭跑出了這間屋子。 屋外的冷風讓云皎皎冷靜了些。 她攥著發(fā)簪的手越收越緊,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安京城中仍是一片萬家團圓的恢弘熱鬧盛景,但這些熱鬧都與她無關(guān)。 云皎皎離開路過了刑房,鼻尖卷過一絲血腥氣,聽到了吳貴的慘叫聲,“不要,不要……給我個痛快!給我個痛快啊!” “咱們主子什么時候給過痛快,”行刑的暗衛(wèi)面無表情,“今日喂左腿,明日喂右腿,最少六七日,忍忍吧?!?/br> 吳貴的籠子與獵狗的籠子緊挨著,喂食是直接將吳貴的一條腿伸進獵狗籠中固定,讓獵狗生生撕下來。 云皎皎慌忙收回視線,加快腳步離開,漫無目的的走在園子里,不知道走了多久碰上了出來尋她的支芙,才帶著她回到院子。 支芙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夫人,怎么了?” “沒事?!痹起ǔ聊?,輕聲開口,“幫我備水吧,我想沐浴更衣。” 支芙乖乖應(yīng)著,“誒好?!?/br> 支芙進來備好水,跟她支會了一聲,云皎皎才收起了思緒,輕嘆了一口氣,鉆進浴桶中閉目養(yǎng)神。 大約是累了,云皎皎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意識。 半夢半醒間,云皎皎聽到有人叫她,“公主!公主慢著些!” 云皎皎回頭看過去,發(fā)覺自己身在御花園,身后是乳娘嬤嬤氣喘吁吁的跟上來。 那時母后還沒入冷宮,她仍是皇城中唯一的公主。三歲孩童玩性大,她嬉笑著又跑開,花苞一樣的發(fā)髻上小鈴鐺叮叮當當?shù)捻憽?/br> 她忽然間闖進了一間陌生的院子,幾個太監(jiān)圍聚在一起,肆意毆打辱罵著中間的男孩。這應(yīng)當是她和顧欽的第一面,她淺薄的記憶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只不過從未看清那男孩的臉。 她慌忙大步上前,“你們怎么能欺負人呢?” 她的出現(xiàn)讓院子里安靜下來,小太監(jiān)連忙跪地行禮,那男孩掀起眼簾,與她的視線對上。 而此時,男孩那張記憶中她從未看清的臉突然間變得清晰起來! 他滿臉鮮血,渾身灰塵,像是從污泥深淵中爬出來的獸,眸光尖利又陰狠! 一瞬間和司延的眼神重疊在了一起! 忽然間,窗戶被風刮得“砰”一聲關(guān)上。 云皎皎從淺眠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適才發(fā)覺她睡著有一會兒,浴桶中的水已經(jīng)涼了。 云皎皎慢慢從浴桶中爬出來,擦干凈身上的水,將自己的身體包裹住,一轉(zhuǎn)頭視線卻猛地僵??! 她落在司延那里的雙蛟白玉簪,此時竟安安靜靜的躺在了她浴桶不遠處的梳妝臺上! 云皎皎水眸顫動,剛剛夢中出現(xiàn)的眸子再一次浮現(xiàn)在眼前,“支芙!” 守在門口的支芙忙進來,看著云皎皎包裹著一件淺薄里衣,如出水芙蓉,嬌艷欲滴,仿佛又受了什么驚嚇,掛著水珠顫顫巍巍的,“怎么了夫人?” “有沒有人來過我這?” “沒有啊,我一直守著,沒有人來的?!?/br> 云皎皎抓緊身上的衣物,難不成是她帶回來的她忘了,“那我回來的時候有帶那個簪子回來嗎?” 支芙頓了頓,她記性也不太好,不記得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但看云皎皎這么害怕的樣子,還是不由得安撫她,“肯定是帶回來的,夫人別擔心?!?/br> 云皎皎聽支芙這么說,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了一些,“真的?” “真的?!?/br> 云皎皎緩了口氣,出門發(fā)覺司延那把伏鷹盤紋刀還在,不應(yīng)當是他來過,否則怎么不帶走自己的東西。 天邊翻起魚肚白微光,司延撐著額頭閉著眼睛,指尖把玩著那把伏鷹盤紋刀鞘,眼前盡是白皙瑩潤的人兒在水中驚醒,宛如無暇美玉。 比起三歲那年闖進了他那間滿是血腥與欺壓的院子之時,不知道抽開長大多少倍。 他還記得自己渾身鮮血污泥骯臟不已的伏在地面上,看著粉雕玉琢、柔軟嬌嫩的小姑娘,聽著她高喊著,“你們怎么欺負人呢?” 天生陰暗的他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念頭其實是,好干凈的小公主,真適合弄臟。 即便他后來裝著溫和仁善與她來往,但這種惡念還是會時常侵占他的意識。 在她及笄之后達到壓抑的頂峰。 那時,她容易在沐浴中睡著,他還算著時間規(guī)規(guī)矩矩的敲下窗戶,提醒到,“又過一個時辰了,公主小心睡著別著涼?!?/br> 等了片刻卻聽到云皎皎有恃無恐的小懶音,“阿延次次催我,不如進來抱我出去?!?/br> 他只沉聲回了一句“公主慎言”,聽她笑自己木訥正經(jīng),不禁逗。 她卻不知道他腦海中已經(jīng)沖進去將她摁在浴桶邊不知道弄了多少回,弄到哭,弄到顫抖、尖叫,弄到和他一樣臟。 一如現(xiàn)在。 他的小公主比兩年前還熟透了些,但卻再也不會親昵的叫他阿延。 大堂門“吱吖”一聲推開,顧欽從門外進來,司延才慢慢睜開眼睛,嗓音凌冽寒涼,“我?guī)湍隳玫降娜氤俾殻憧蛇€滿意。” 顧欽應(yīng)聲回道,“多謝侯爺,很滿意?!?/br> 司延居高臨下的望著這個云皎皎“情投意合”的丈夫,“所以你什么時候讓我滿意滿意?” 第9章 顧欽萬分清楚司延是什么意思,“等……還請侯爺,等臣入朝瑣事處理好,最多不過七日?!?/br> 屋內(nèi)片刻的沉默,給他下了最后通牒,“可以,但我的耐心不太好?!?/br> 顧欽心不在焉的回到小院子里,進門卻看到云皎皎坐在桌前還很是意外,“今日怎么起這么早?是要去給母親拜年嗎?正好我們一起去?!?/br> “告訴你個好消息,我一會兒要去殿廷朝拜天子,開春便可以入朝了,雖然只是個九品司書,但已經(jīng)……”顧欽上前,剛要去拉云皎皎的手,卻撲了個空。 云皎皎回應(yīng)顧欽的只有兩個字,“坐下?!?/br> 顧欽察覺到不對勁,神經(jīng)緊繃了起來,順著她的話坐在了她旁邊,卻還是笑著問她,“大過年的,怎么不高興了,誰欺負你了?” 云皎皎眼皮都沒抬一下,“這是哪?” 顧欽臉上的笑意略顯僵硬,“什么這是哪啊?” 云皎皎手里的茶盞忽然間砸在了地面上,尖銳的碎裂聲響徹了整間屋子。 顧欽霎時噤聲。 云皎皎適才抬眼,“為什么來的是武云侯府?你來這里做客卿,與司延交易了什么?” 顧欽眉眼微動,再度上前,握住云皎皎的手,被她甩開,“你別碰我?!?/br> 顧欽沉聲,“我雖不知皎皎為何聽到武云侯府這么生氣,但我那些時日一直在遞貼子,只有武云侯回了我,說是賞識我的才華愿意請我入府做幕僚?!?/br> “但說實話,我那會兒才剛剛被他重刑責罰過,我一是心里很是介懷,二是不明白司延為什么剛責罰完我卻又要用我?!鳖櫄J凝眉,“但你也知道如今咱們窮途末路,要想找到你哥哥,我必須得進朝廷。眼下我頂著你夫君的身份的確不好找出路,只有這一條路,” 云皎皎冷不防的開口,“所以你一直瞞著我的原因呢?” 顧欽壓了壓眼睫,“對不起,你我才剛剛受司延的刑,轉(zhuǎn)頭來投奔他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我到底是個男人,也是怕你看不起我?!?/br> 云皎皎眉梢微揚,“沒有了?” 顧欽遲疑著詢問,“還,應(yīng)當有什么嗎?” 顧欽所有話有理有據(jù)又情真意切,云皎皎一時間難以辨別他是否真的跟司延達成了什么以她換權(quán)的交易,“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日后若我發(fā)現(xiàn)了你有騙我。顧欽,你也別怪我不留情面?!?/br> “我如何會騙你?皎皎,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和經(jīng)歷,我?guī)讜r騙過你?”顧欽望著她,“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從前就聽說這新封武云侯行為乖張,詭計多端,你可是在武云侯府受委屈了?還是聽說了什么?” 他的樣子,像是真的被司延那等卑劣小人算計騙進來,并不知道司延對她的心思。 是,在她抓到明確證據(jù)之前,她不可能因為一個外人三言兩語,就全然打破對顧欽的信任,畢竟她舉步維艱又只記得他。 云皎皎輕咬了咬唇,“顧欽,我親人朋友都不在了。我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信你。我對你一直是坦白的,你告訴我,司延當初刑罰我們,又是如何答應(yīng)要扶持你?你是怎么跟他談的?” 顧欽言辭懇切,“我與他說,我從前一直從事的是官員督察事務(wù),所以對當下新朝中保留的大半官員都非常了解?!?/br> 顧欽頓了頓,壓低聲音,“我答應(yīng)可以幫他調(diào)換官員,去除眼中釘,安插他想要的人。所以眼下他又將我送進去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將來會受他桎梏,只要我有這些證據(jù),日后就是扳倒司延的鐵證?!?/br> 這一切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云皎皎聽下來,難以啟齒的提起, “他……沒有跟你說他對我……” “對你怎么了?”顧欽緊張起來,但又好像是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端倪,一下子站起來,“這個混賬該不會叫我進府,還在打你的注意?!” “你不知道?”云皎皎辨別了一會兒顧欽的神情。 “若是知道,我怎么可能答應(yīng)?!鳖櫄J拉起云皎皎,“太過分了,你是我的妻子他都……咱們收拾東西走,不在這武云侯府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