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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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頭:“……” 那人身軀上有更多傷口,真是觸目驚心,老胡頭心軟了,干脆拿起花灑幫他洗澡。年輕男人一開始還會反抗,老胡頭呵斥道:“鬧什么?!給你洗澡呢!看看你臟的什么樣!” 聽到這句話,男人竟不再掙扎,乖順地讓老胡頭幫他洗澡。 熱水沖到傷口上,老胡頭都不敢看,問:“疼不疼?疼了你就叫。” 他也沒指望對方開口,結(jié)果那人回答了:“不疼。” 老胡頭驚訝:“哎呀,你會說話呀?” 那人努力睜開被打腫了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突然嘴巴一咧,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邊叫:“爺爺,爺爺,你去哪兒了?找不到你,我和弟弟找不到你,你去哪兒了?爺爺,爺爺……” 那凄厲的哭喊聲莫名地叫老胡頭心碎,他應(yīng)了一聲:“哎,爺爺這不是來了嘛?!?/br> “爺爺,爺爺!”男人撲到老胡頭身上,抱住他嚎啕大哭,“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老胡頭穿著衣服,被搞得一身濕,卻沒推開他,嘆了口氣,也把他抱緊,安慰道:“好啦好啦,不哭啦,爺爺在,你叫什么……”想了想,他換了個問法,“爺爺年紀大啦,一下子想不起來叫你什么了,以前,爺爺都是怎么叫你的呀?” 男人嗚嗚咽咽地說:“葫蘆。” “什么?”老胡頭問,“你再說一遍。” 男人說:“葫蘆,你叫我葫蘆?!?/br> “哦哦,葫蘆?!崩虾^拍著他的背,笑得開懷,“真巧呢,和我一個姓,怪不得要喊我爺爺,緣分啊?!?/br> 葫蘆突然抓住老胡頭的手,哭喊道:“爺爺,弟弟要死了!弟弟要死了!救救弟弟!救救弟弟啊……” 作者有話說: 第59章 、殺意 譚蘇在柳翠的辦公室待了十幾分鐘, 出來后,看見攸晴依舊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懷里抱著禮盒, 沒有打開的意思。 譚蘇叫她:“攸晴, 走了?!?/br> 攸晴起身跟他下樓, 兩人上車,譚蘇啟動車子原路返回,開過一段路后,見攸晴心情低落,有心找個話題:“不看看她送了你什么?” 攸晴答非所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譚蘇裝傻:“知道什么?” 攸晴低聲道:“不是什么雙重人格, 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譚蘇把著方向盤:“我不知道,就是瞎猜的,因為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柳翠也只是猜測,她并不知道你喜歡的其實是副人格?!?/br> 攸晴問:“那個被搶的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譚蘇說:“無非就是一些證據(jù)吧, 能證明林唯一其實有個雙胞胎兄弟的證據(jù),出生證, 照片, 產(chǎn)檢b超, 或是別的什么東西?!?/br> 攸晴一陣心寒:“所以, 林唯一早就知道了, 他的副人格也知道?” “應(yīng)該是?!弊T蘇開著車, 抽空瞄了她一眼, “你打算怎么辦?” 攸晴覺得可笑:“我能怎么辦?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這事兒的確很難搞?!弊T蘇說,“兩個身體,健康的心臟卻只有一顆, 攸晴, 他倆注定只能活一個?!?/br> “誰說的?!你都說了你只是瞎猜!這又不是確定的事!”攸晴突然就失控了, 大聲說,“也許就是林唯一瘋了!他小時候切過腦瘤!他可能、可能潛意識里知道自己有個雙胞胎兄弟,畢竟他們在mama肚子里一起待了近一年!也許做完手術(shù)并不會有什么惡果!一切都不會改變!” “那你敢賭嗎?”譚蘇冷冷地問。 攸晴無言以對,茫然地靠在椅背上,咻咻地喘著氣。 這種事誰敢去賭?割掉另一個人的心臟,不管他是不是林朗,他都會死。如果他就是林朗,莫名其妙死掉了,攸晴又沒有辦法去幫他復活! 那他的靈魂呢?那個依附在林唯一身上,溫柔善良、聰明樂觀、對什么都感到好奇的靈魂,那個喜歡著攸晴,會寵溺地拍拍她的頭、還會與她牽手親吻的靈魂,在那具身體徹底死掉以后,是會繼續(xù)存在,還是灰飛煙滅? 誰敢去賭?! 車子開回彥湖濕地,攸晴下車后也不管譚蘇,連禮盒都沒拿,大步向客棧跑去。 譚蘇站在車邊,面色凝重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攸晴一鼓作氣跑進客棧院子,蹬蹬蹬地沖上三樓,不顧守在走廊上的王勝,用力敲響302的房門:“林唯一!林唯一!開門!你給我開門!” 房門打開了,林唯一手拿毛巾,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fā)站在門后,驚訝地看著攸晴:“怎么了?” 攸晴沖了進去,“砰”一下甩上房門,把王勝關(guān)在門外。 303的房門也打開了,單文暉睡眼惺忪地探出腦袋:“誰???敲門這么大聲?!?/br> 王勝用口型告訴他:“攸晴?!?/br> “又怎么了?”單文暉很是無語,“小屁孩兒就是事多,一個戀愛談得雞飛狗跳,也不嫌累得慌?!?/br> 房間里,攸晴氣喘吁吁地站在林唯一面前,劉海被汗?jié)瘢p頰紅通通,怒氣沖沖地瞪著他:“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在楊山就知道了,對不對?你知道,小二也知道!你們都知道!卻不告訴我!” 林唯一被她橫眉怒目的樣子唬住了,隱約猜到攸晴指的是什么,卻不能確定,更不敢承認:“你在說什么?我知道什么?” 攸晴指著他:“你別裝了!你和小二其實是……” “呃??!”林唯一突然叫了一聲,“小二,你……” 攸晴后半句話被堵在喉嚨里,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彎下了腰,他表情痛苦,抬手撐住太陽xue,又踉踉蹌蹌地后退兩步,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大床上,雙眼緊閉,像是昏了過去。 這突發(fā)狀況把攸晴嚇得不輕,以為林唯一心臟病發(fā)作,都忘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立刻沖上去看他,搭他脈搏,探他呼吸,準備進行心肺復蘇。 然而,林唯一的呼吸沒有暫停,脈搏也還在跳動,他就像是在頃刻之間就睡著了,攸晴拍著他的胳膊喊:“林唯一,林唯一!你醒醒,你別嚇我,你醒醒……” 林唯一睡得很熟,攸晴決定去叫王勝和單文暉,剛轉(zhuǎn)過身,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攸晴猛地回頭,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經(jīng)睜開眼睛,正平靜地注視著她。 “我沒事,別擔心?!彼Z氣平和,目光溫柔,撐著床面坐起身,拉著攸晴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問,“你從哪兒聽來的?” 攸晴:“……” 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林唯一被林朗催眠,同樣的皮囊,真就是在眨眼之間,里頭的靈魂就切換了。 見攸晴沒回答,只瞪大眼睛看著他,林朗微笑:“柳翠告訴你的?” 他知道她是去見柳翠,他真的很聰明,什么都能猜到。 攸晴委屈極了,忍了好久的眼淚一下子就滾出了眼眶:“你們?yōu)槭裁匆m著我?你們打算瞞到什么時候?是不是要等做完手術(shù)才告訴我?可那時候你、你還在嗎?你還在嗎?” “我不知道,大概不在了吧。”林朗依舊維持著那淡淡的笑容,“對不起,攸晴,我知道我不該瞞你,這是我的主意,和林唯一無關(guān),我實在是很難和你開口,請你理解,這本來就是林唯一的身體?!?/br> “我不理解!我理解不了!”攸晴哇哇大哭,“他為什么一定要移植你的心臟?他可以移植別人的呀!” 女孩兒哭得那么傷心,林朗心如刀割,低下頭,捧著她的臉頰,用手指幫她抹去眼淚,可怎么抹都沒用,那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林朗拿起掉在床上的毛巾,幫她擦臉:“你先別哭,別哭,聽我說,攸晴,你聽我說。” 攸晴泣不成聲:“你要說什么?遺言嗎?我不要聽!” “不是?!绷掷首ブ氖?,耐心地給她解釋,“攸晴,你應(yīng)該看過那類新聞,任何器官移植都有排異反應(yīng),如果排異反應(yīng)嚴重,哪怕手術(shù)成功,被移植者也會非常痛苦,甚至會影響手術(shù)后的存活時間。雙胞胎就不一樣了,我們有一樣的dna,你學過生物的,林唯一移植了我的心臟就不會有排異反應(yīng),他可以活很久很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的身體是個植物人狀態(tài),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沒有任何生活質(zhì)量可言,所以我是心甘情愿地把心臟換給他,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就讓他好好地活下去,我……我也可以早點去投胎?!?/br> 攸晴聽呆了:“植物人?去投胎?你在說什么??!你又不是植物人!你是活的呀!你會說話會思考!會走路會吃飯!那個身體是植物人是因為你的靈魂在林唯一身上!憑什么?憑什么都是林唯一說了算?之前他想死!就想把你也帶下地獄!現(xiàn)在他想活了!就要殺了你!憑什么?” “他沒有要殺我!”林朗抓著攸晴的手,低吼道,“這是他的身體,你總該承認吧?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困擾,現(xiàn)在的解決辦法是一舉兩得,我真的是自愿的!” “那我怎么辦?那我怎么辦?”攸晴的淚水滾滾而下,絕望到難以呼吸,“你們做出這樣的決定,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是不是去楊山前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比林唯一還要早,對不對?你還來試探我,說什么做夢會消失,你就是想提前給我一點暗示,林朗,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你舍得把我一個人丟下嗎?嗚嗚嗚嗚……” “我……”林朗眼眶濕潤,悲從中來,一把攬過攸晴的肩,將她圈禁在自己懷里,“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但我沒辦法,攸晴,我這一生所有的事都是身不由己,我、我甚至連這個‘身’都失蹤了,如果你是我,你也只能這么選。” 攸晴與他緊緊相擁,搖頭道:“不!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這樣傻乎乎地等死!我會催眠林唯一,就像你剛才做的那樣!然后去和他爸媽交涉,說自己不愿意移植雙胞胎兄弟的心臟,說那樣會一輩子良心不安!他肯定會良心不安!他怎么會同意的?他是魔鬼嗎?林朗!只要你用林唯一的身份向他爸媽提出想移植別人的心臟,他們一定會答應(yīng)!你好歹要去試一下啊!” 林朗閉上眼睛,雙眉緊皺,眼淚也滑出了眼眶,哽咽著說:“可是攸晴,林唯一不愿意我繼續(xù)待在他的身體里,你明白嗎?這才是事情的關(guān)鍵!如果他愿意與我共存,他早就去做手術(shù)了!” 攸晴掙開林朗的懷抱,眼淚汪汪地抬頭看他:“那是以前,林朗,那是以前!以前你沒有身體,現(xiàn)在你有了呀!你可以找到你的身體,把靈魂挪回去。你既然能挪過來,就能挪回去!這樣一來,那個身體也許就不是植物人了,他會醒過來,你們不就徹底分開了嗎?” 林朗苦笑了一下:“我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可那個身體……眼睛看不見,耳朵也聽不見,長得……還很丑,就算他醒了,又能做什么?我用那樣的身體度過余生,有什么意義?” 攸晴不知道那具身體居然是這樣的情況,驚呆了:“眼睛看不見?耳朵也聽不見?你確定嗎?” 林朗點頭:“確定?!?/br> “說不定能治呢?”攸晴凡事都在往最好的方面想,“先找到身體,把靈魂挪回去,醒過來,然后去治病!二十多年前沒現(xiàn)在發(fā)達,現(xiàn)在有各種高科技的東西!說不定能治好的!總比死掉好吧?我不要你消失,不要你死掉!林朗,你先去試一下,先活下來再說……你不要死……嗚嗚嗚嗚……” 林朗又一次將她抱住,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懷里悲痛欲絕的女孩。他是如此地熱愛這個世界,一點都不想死!他已經(jīng)記不清在那片黑暗中度日如年是有多么痛苦了,只記得光明降臨時,他激動得想哭。 他珍惜活在這世間的分分秒秒,感恩上蒼給了他這樣的一個機會,可以借用林唯一的身體去體驗一切。 他甚至愛上了一個女孩,就算只能待在虛空里,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龐,聽著她和林唯一斗嘴閑聊,他都覺得無比滿足。 他牽過她的手,與她親密擁抱,還吻過她的唇,比如現(xiàn)在,他用嘴唇去吻掉她眼角的淚,舌尖嘗到那咸澀的滋味,知道——那是為他而流的淚。 這趟人間,也不算白來了。 攸晴大哭一場,差點哭昏過去,林朗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到后來,攸晴哭累了,說要回房洗澡,一個人去靜靜。 林朗把她送到門口,拉著她的手,說:“你別想那么多,也許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很多事,不由自己說了算?!?/br> “你至少要去試一下?!必缈粗?,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林朗,你不能就這么等死,你得自救。實在不行,你就想想辦法,讓林唯一……” 林朗一把捂住攸晴的嘴,沒讓她把話說完。 他凝視著女孩紅腫的眼睛,那眼神里居然有讓他感到陌生的殺意,他做了個深呼吸,說:“我不會做的,攸晴,你了解我?!?/br> 攸晴眼睛里的陰鷙狠絕一點一滴地消失了,又變成了水汪汪的一雙眼,眼淚掉下來,弄濕了林朗的手。他把手從她嘴上挪開,拍拍她的頭,笑著說:“回去洗個澡,早點睡覺,明天是你生日,晚上,我們一起過?!?/br> —— 攸晴離開后,林朗拉開窗簾,在窗邊默默地坐了半個小時,接著躺到大床上,目光在房間里環(huán)視一圈,最后,依依不舍地閉上了眼睛。 兩分鐘后,林唯一睜開眼睛,眼珠亂轉(zhuǎn),他倏地坐起身,感覺到自己渾身冒冷汗,呼吸都有點急促。 他抬手揉揉太陽xue,什么都沒說,下床穿上拖鞋,走到桌邊拿起手機,給邵駿撥出一通電話。 “邵院長,我是林唯一?!绷治ㄒ坏男呐K還跳得很快,他拉上窗簾,在床沿邊坐下,“抱歉這么晚打擾你,我是想咨詢一件事,就是……林余之的身體,有沒有可能醒過來?” 邵駿說了幾句后,林唯一忍住不耐:“我知道你答應(yīng)過我爸,不透露林余之的情況,可我現(xiàn)在必須要知道這件事,你就告訴我,有沒有可能!” 邵駿不知說了些什么,林唯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知道了?!绷治ㄒ徽f,“還有一個問題,邵院長,以你的經(jīng)驗來看,如果林余之醒了,他能過上相對正常的生活嗎?……我沒有讓你難做!你不用透露他具體的情況,我知道他現(xiàn)在看不見也聽不見,我就是想問……比如,他能結(jié)婚嗎?” 邵駿回答了他的問題,林唯一沉默幾秒:“好,我明白了,謝謝你,邵院長,我們保持聯(lián)系?!?/br> 作者有話說: 我回來了~今天開始恢復到每天21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