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總，有些時候呢，話還是不要說得這么直接比較好?！?/br>
    梁在川不緊不慢解釋說：“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什么意思？”

    “覺得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買得起的意思。”

    “......”

    還挺嚴謹呢，加了個表推測的“可能”，把自己中彩票的情況也考慮了進去。

    她在心中默念了八百遍“小不忍則亂大謀”，又閉上眼睛深呼吸三次后才勉強壓住了要和總裁激情對線的沖動。

    “怎么了？”梁在川看她突如其來，似乎有所隱忍的舉動，問。

    面對顯然沒有自知之明的提問，溫蕊用零下三度的冰冷聲線幽幽開口回答說：“沒什么，就是控制情緒。你是總裁，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跟你一般見識。”

    梁在川快三十年的精英人生里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不跟他一般見識，笑意驟然翻涌了上來。

    眼看著身旁人的嘴角逐漸綻開，溫蕊的怨念也逐漸加深了。

    “梁總，你覺得現(xiàn)在笑合適嗎？”

    “不可以嗎？”梁在川略顯無辜地問。

    “當然可以了?！睖厝镆话侔耸却笞兡?，露出了一個標準的營業(yè)微笑說：“梁總有笑的權力，想什么時候笑就能什么時候笑?！?/br>
    梁在川從這句話的每個字包括標點符號里都聽出了登峰造極的陰陽怪氣，然而笑意卻變得更濃郁了些。

    知曉再說下去有可能就炸毛了，他一點都不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問：“荔枝還新鮮嗎？”

    硬，真硬。

    但能怎么辦呢，一個小員工還能跟總裁叫板不成？

    “新鮮得很，謝謝梁總哈?！睖厝锲ばou不笑回道。

    “下午茶有什么要求隨時都可以向公司的后勤部門提?！?/br>
    “這倒是不用，只是我單純喜歡吃荔枝而已，眾口難調(diào)。無論如何還是謝謝梁總了，實現(xiàn)了一個底層員工的小小心愿?！?/br>
    關于下午茶沒有荔枝她還真就是隨口一提，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沒想到還真被梁在川當真了。

    難得有和總裁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溫蕊瘋長的好奇心竄了上來，想著要問幾個平時問不了的問題，介于第一個問題的敏感性質(zhì)，斟酌了一會兒后選擇了一種禮貌地方式開口了：“梁總，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一般有這種疑問的話，就說明不要問比較好?！?/br>
    這就是個社交辭令的開場白，并不是真的要征求意見。

    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直接說“你問吧”嗎？

    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br>
    “好的，那我不問了......”

    但是能怎么辦呢？總裁說了“不”，她一個員工還能強求不成。

    接受事實的話音未落，梁在川就又慢條斯理吐了三個字：“你問吧?！?/br>
    “......”

    溫蕊如鯁在喉，望向梁在川的眼神灌滿了風雪，扯動了兩下嘴角，終究是一個字沒有說出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怕冒犯到梁總還是不問了?！?/br>
    “錯過這個機會以后可能就問不了了，真的不問嗎？”

    梁在川的語氣不咸不淡，但配上一切盡在掌握，云淡風輕的神情，看著叫人很是窩火。

    頓感被狠狠拿捏的溫蕊知道這里要是問了就是主動往草堆都懶得蓋一個的敷衍陷阱里跳，在心底“嘖”了一聲后假裝無所謂地回：“嗯，不問了?！?/br>
    “嗯，好的?！绷涸诖ㄝp飄飄來了聲。

    尾音還拖著，溫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梁總，你平時玩不玩游戲？”

    問，憑什么不問。

    難得的機會不問好奇心可不就無處可放了。

    當你感覺被拿捏之時順水推舟反而能吹起反攻的號角，最后誰拿捏誰還說不準呢。

    搞了半天這不還是問了嗎？

    梁在川低垂著眼眸淡笑了聲。

    第5章

    這個問題溫蕊已經(jīng)好奇很久了。

    玩家總調(diào)侃游戲策劃是不玩自家游戲的，要不然也做不出那么些腦淤血，讓玩家怨聲載道的cao作。

    不玩自家游戲的策劃肯定是不存在的，但因為時間投入不夠，切入點不準確，或者不是該類型游戲的核心玩家，沒辦法做到和用戶站在同一視角去體驗，最終就會給人一種【傻逼策劃不玩游戲】的錯覺。

    策劃是這么個情況，那么制定未來公司發(fā)展方向的高層呢。

    當然，她沒覺得梁在川是會玩游戲的人。

    西裝革履，抱著手機在語音里喊“兄弟，別賣我啊”，這個場景光是想想就瘆得慌。

    但天盛科技的核心就是游戲板塊，完全不了解游戲的人真的能讀懂行業(yè)風向，為公司制定合適的發(fā)展策略嗎？

    梁在川的回道倒是沒有遮遮掩掩，干凈利落：“不玩?！?/br>
    果然如此，那這不就等于紙上談兵嗎？

    也怪不得高管以棒槌居多了。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別家的不知道就算了，自家的不知道可不就只能瞎折騰了。

    即便溫蕊沒有說話，梁在川也從她嫌棄的表情里讀出了信息，幫她開了口：“你是想問不玩游戲的話怎么能擔任領導者是吧?！?/br>
    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怕又是釣魚執(zhí)法，溫蕊警覺地第一時間撇清了關系，來了個否認三連：“沒有，我沒說，是你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