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天道之子許多年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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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表面的光鮮亮麗罷了,實則一直都處于岌岌可危的境地當中。就像是一杯滿盈的水,表面的張力已經(jīng)到了最極致,哪怕只是最細微的一丁點的震動,也能夠讓平衡被破壞,令其中所有的水全部都傾瀉而下。 “我曾經(jīng)為了這個發(fā)現(xiàn)而感到萬分的迷惑不解,也曾數(shù)次的叩問天道,但是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任何的回應?!?/br> 在阿德萊絲這樣說的同時,周圍的環(huán)境也在慢慢的發(fā)生一些變化。 曾經(jīng)鳥語花香,夢幻有如天府,是只被認為在童話當中才有可能出現(xiàn)的,歸于綺麗而又美好的環(huán)境都在飛快的消失不見??澙@著不詳血光的黑色沉寂而又迅速的將這里全部籠罩,就連空氣都仿佛沾染上了絕望的味道。 “我開始在無數(shù)生靈的夢境當中穿梭,如果沒有愛麗絲作為錨點,我甚至有可能將自己和返回夢土的路都一并遺忘掉,徹底的迷失在精神的緯度當中。” “然后,我有了一個猜想?!?/br> 她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商長殷,聲音放的非常非常的輕,像是生怕驚擾到什么隱匿于暗處的、不得了的存在。 “會不會,我們的這些世界,原本就是不完整的呢?” 【世界】與【天道之子】之間是相輔相成的。某種意義上,“天道之子”本身就可以被等同的視為一個世界的意志。 而當一位天道之子能夠按照天道所為他預想并且鋪設的道路,一直順順暢暢的走下去,直到最終成為自己的位面的位面之主。 當然,就算天道之子擁有著來自天道的偏愛和非比尋常的強運,但是能夠成為位面之主的還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事在這個過程當中隕落;更何況,當立足于一個世界的巔峰的時候,就會逐漸的開始意識到諸天,以及更高等位面的存在,很少有人能夠按捺住自己不繼續(xù)踏上新的征程。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或許永遠都不會滿足,永遠都在朝著更高的頂峰攀登,自然也不可能注意到這一點隱秘的不對勁之處。 阿德萊絲也是在漫長的時間之后才逐漸的意識到這一種缺陷。 為了驗證自己的發(fā)現(xiàn)是否正確,她穿梭于無數(shù)的夢境當中,甚至不惜冒險闖入其他的幾個超等位面里——盡管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一旦被其位面之主發(fā)現(xiàn)的話,那么一場戰(zhàn)爭必然在所難免。 這樣的努力終究還是有意義的,盡管并不完全,但是阿德萊絲的確在某種程度上勘破了一部分世界的秘密。 “諸天當中,沒有哪一個世界是真正完整的?!卑⒌氯R絲望著商長殷的眼睛,輕聲道,“就仿佛是造物主在創(chuàng)造的最初,就已經(jīng)有意識的對這樣的情況進行了設計與控制?!?/br> “算上我,已經(jīng)是您見到的第四個超等位面,與第四位位面之主……”阿德萊絲看上去略有些不安的用手指絞著自己的衣角,“我可以問問,您對于這幾個超等位面,以及我們,有什么評價嗎?” 有什么評價? 評價自然是很多,但是如果非要商長殷從里面提取一個自己印象最深刻、同時也是這幾個位面之主的共通之處的,那么果然還是—— “你們所有人,都非常的【夢想家】?!鄙涕L殷評價。 或許是因為久居高位、又握有著太過于強大的力量而逐漸的變的傲慢,也可能是出于另外的什么暫時不能夠被明確窺見的原因……總而言之,商長殷發(fā)現(xiàn)他們一個兩個的,全部都像是站在虛浮的空中樓閣上那樣,想要構(gòu)筑出一個顯得有些過于虛幻的假想當中的世界了,而絲毫沒有想過那是否真的切合現(xiàn)實。 阿德萊絲聞言,頓時露出一個苦笑來。 “啊……您說的對。”她輕聲道,“而這就是天道為我們留下來的陷阱,也是我們抹消不掉的缺陷。” 天道之子在世界中孕育、誕生、成長,直到最后代表這整個世界。 可是換一句話來說,這也相當于他們從來都沒有自“世界”的范圍當中離開過。他們所有的認知都是建立在某一個單獨的世界本身而發(fā)散,的因此不可避免的擁有局限性。 “我們沒有見過真正正確的那一條路應該是怎么樣的,就算是遇到了阻礙和不對之處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踏在一條完全錯誤的、相反的道路上?!?/br> “整個諸天的運行方式都是錯的,天道之子也好,位面之主也罷……我們都沒有辦法給自己的世界帶去真正的永恒?!?/br> “于是我就在想,既然這樣的話,我們這些飽受天道與世界意識眷顧的天道之子,不是就成為了一個完全的笑話了嗎?可既然如此的話,那么諸天當中的萬界又究竟應該何去何從?” “——然后,我想到了?!卑⒌氯R絲輕聲說,“如果有這樣一位存在,祂曾經(jīng)踏過千山,行遍萬世,拯救了一個又一個世界……如果有這樣一個人的話……!” 阿德萊絲面朝著商長殷,深深的叩拜了下去,而絲毫不顧周圍的邪祟的惡意是否會臟污了她雪白的裙擺。 “這樣的一個人,是否能夠給世界帶去即便是一絲一毫的希望,就像是祂曾經(jīng)做過的那樣?” “為了這個猜想,你花費了好幾年的時間,試探的接觸我的夢境,小心的構(gòu)筑一條通道,直到最后徹底的將我拉入了夢土之中?!?/br> 商長殷替她說完了剩下的那些話。 夢土的女王仰起臉來,望著商長殷,笑著應是。 “我自然不會白白的讓您接手這個爛攤子?!卑⒌氯R絲輕聲說,“我這里或許有關(guān)于諸天會產(chǎn)生如今這樣的劇變的線索?!?/br> “而我自然會將其為您盡數(shù)奉上。” 商長殷并沒有立刻給予她回應。阿德萊絲便也就安靜的跪伏在那里,等待著來自他的決斷。 似乎只是很短的時間,但又仿佛是過去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遠,阿德萊絲終于聽到了商長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我同意了?!?/br> 她于是由衷的松了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冷汗浸濕了后背整片的衣服。 阿德萊絲定了定心神,同商長殷詢問了一個乍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 “您最后一次見到世界樹,是在什么時候?” 第171章 童話書(二十二) 既然阿德萊絲這樣詢問,那么就證明世界樹的存在在這整個事件當中,都占據(jù)著非常重要的一個部分。商長殷便也將這件事情重視了起來。 而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在此之前,他居然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都有意無意的將世界樹的存在給忽略了過去。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暗處悄然的改變了他的認知,以至于直到今天阿德萊絲當著他的面說破了【世界樹】的存在為止,商長殷居然從來都沒有想起來過這件事情。 他的面上不顯,但是心頭卻是已經(jīng)將警惕提到了最高點。 能夠無知無覺的修改商長殷的記憶和認知的存在并不多——甚至完全可以說是“稀少的可憐”。就算是世界意識親自出馬,也必然會引得商長殷的警惕和反擊。 然而事實是,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止一次。 商長殷想到了自己最開始見到那一位死之君的時候所生出來的、詭異的同時摻雜了熟悉與陌生的既視感。 在未曾察覺的時候還不覺得這當中有什么,可一旦開始產(chǎn)生懷疑的時候,便會覺得眼前所見的一切處處都是破綻。 他將這份懷疑暗藏在心底,只回答了阿德萊絲的問題:“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世界樹了?!?/br> “如果一定要說最后一次見到她,那么便是從她那里得到了一根枝條,創(chuàng)造了你的時候?!?/br> “這樣……”阿德萊絲喃喃自語,眼底有不明的光閃過,像是商長殷的回答為她補上了長久以來都一直缺失的某一塊兒拼圖,讓她瞬間明白了某些一直以來都想不通的事情。 阿德萊絲斂了斂自己眼底的情緒,朝著商長殷行了個禮。 “您知道的,我的本體構(gòu)成最主要的部分,是世界樹的樹枝。所以我與世界樹之間,也便擁有了一些聯(lián)系?!?/br> 阿德萊絲的手指輕輕的撫過那一支點綴著金烏的羽毛與碩大的寶石的、同創(chuàng)世之書對應的創(chuàng)世之筆,面上似乎有一點悲哀的情緒飛快的劃過。 “——因為這樣的原因,我大概能夠感受到,從某一個時間開始,世界樹向我傳遞來的情緒不再是平和的了?!?/br> “起初只是逐漸的沉寂。然后逐漸變成了痛苦,顫抖,與枯萎?!?/br> “直到最后,世界樹開始不再向我傳遞來任何的情緒了?!?/br> “我試著反向去聯(lián)絡和探索過,但是連接的另一頭是一片的死寂,如同將所有的光和聲音都全部吞噬的黑洞,無論是什么都不能從其中透出來。” 當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阿德萊絲幾乎是立刻的就意識到了不對。 她必須去看一看,世界樹究竟都發(fā)生了什么。 然而阿德萊絲最終并沒有能夠接近世界樹。因為在通往世界樹所在的唯一節(jié)點上,鎮(zhèn)守死亡的亡靈之鴉阻斷了一切的前路,禁止任何存在越過他,踏入其后的那一片禁忌之地。 在無人知曉的諸天當中,兩位超等位面之主大打出手,誰都沒有想過要留手,掀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zhàn)。 阿德萊絲的能力到底不是專精于戰(zhàn)斗的方面。如果是其他的對手,自然能輕易的碾壓,但死之君與她是同規(guī)格的超然的存在,又掌管著暴虐而殺傷力巨大的死亡,阿德萊絲自然就落了下風。 她最后也沒有能夠一探世界樹的究竟,只能鎩羽悻悻而歸。 “世界樹必然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諸天才會開始逐漸的枯萎,連帶著萬界都邁入了無可抵擋的凋亡?!?/br> 諸天是一片漆黑的混沌,而在這混沌當中,唯一存在的是一株生長于這里、頂天立地,近乎同混沌等高的世界樹。 世界樹擁有著銀白色的枝干,淡金色的樹葉,整株樹從上到下都散發(fā)著瑩白的光澤,看上去就像是什么昂貴華美的藝術(shù)品。而在這一棵樹上,每一根分出去的枝椏都懸掛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果實”。 這每一顆果實就是一個位面,有的果實看上去像是繚繞著光帶的星球,有的果實看上去是虛實不定的、繚繞散發(fā)著光澤的半透明立方體,還有的果實則像是掛在那里閃耀的星星……總而言之,不一而足,在顏色、光澤、形狀上都有著諸多的區(qū)分,你甚至根本找不到有兩顆完全一樣的果實。 如果能夠看到世界樹的現(xiàn)況的話,那么阿德萊絲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從其中發(fā)現(xiàn)更多的訊息;只是非??上У囊稽c是,阿德萊絲并沒有能夠得到這樣的一個機會。 商長殷有些微的失神。 他并沒有立刻對阿德萊絲的話予以回應,因為在對方提及到這些的那一瞬間,商長殷只覺得自己的眼前像是有走馬燈一樣的光影和圖像在飛快的閃過。 那是一個青年,穿著黑色的長袍,整個人也都幾乎要隱匿于黑暗的氛圍當中,以至于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臉,唯有那一雙仿佛下一秒就能夠從其中滲出鮮血來的眼瞳顯得異常的亮眼和奪目,是一眼就能夠注意到的存在。 “我來代替他。”對方開口,聲音聽上去含混不清,又嘶啞難辨,像是從喉嚨的最深處所溢出的某種模糊的混響,“在我隕落、在【死亡】的概念徹底的從諸天當中消解之前為止,都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闖入世界樹的腹地當中?!?/br> “我只希望他能夠過上他想要的平靜的、放松的……不需要再為任何的事情去殫精竭慮的生活。為了這一點,我能夠付出我可以付出的一切?!?/br> “你會幫我的。因為你也是這樣期望的……不是嗎?” 這片段出現(xiàn)的極短,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但于商長殷來說,卻已經(jīng)在心頭掀起了海浪驚濤。 他曾經(jīng)就察覺到自己的記憶當中必然有缺失的片段,而現(xiàn)在只不過是讓這一點懷疑變的更加的被證實而已。 “通往世界樹的通道被死之君所鎮(zhèn)守。他是無悲無喜,無知無覺的怪物,既然認定了要將世界樹的所在視為自己的領(lǐng)地,那么就絕對不會容許其他任何人降臨?!?/br> 阿德萊絲說到這里頓了頓,面上忽而露出一個笑來。 “不過,我會有辦法的?!?/br> 她朝著商長殷盈盈下拜,長長的裙擺在地面上攤開來,看上去像是一朵怒放的花。 “我曾經(jīng)誓言要守住您留給我的世界,只是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些過于的自不量力?!卑⒌氯R絲看上去有些惋惜,“我原本……有很多東西想要給您看看的。關(guān)于這個世界?!?/br> 那是她苦心經(jīng)營的世界,盡自己所能將其妝點的美輪美奐。所謂“夢土”在最早的時候之所以得名,并非是因為其為夢境匯聚之所,而是因為這里的確如同夢境一樣的美好。 只是在夢土殘破的現(xiàn)在,她曾經(jīng)滿心歡喜的是像是一個小姑娘收納糖果那樣一點一點的準備起來的、要展現(xiàn)給對方看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在了,阿德萊絲便也就羞于提及。 但總歸還是會有些惋惜和失望的。 阿德萊絲小心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不讓那點失落露出分毫的端倪來。她抬起手,掌心向上攤開,那一支金色的、華貴非常的筆頓時就化作了金色的流沙與光影朝著商長殷飄了過去,并最終落在他的手中。 當商長殷握住了這一支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稱得上是“久違了”的筆的時候,立刻感受到自己和這一支筆之間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他現(xiàn)在毫無疑問的擁有這一支筆的使用權(quán)。阿德萊絲將其完全的讓渡給了他,連帶著她的能力與她的權(quán)柄。 商長殷原本并不擁有對于精神方面的任何能力,只是因為擁有著遠超常人的靈魂與神識,所以哪怕只是最粗淺的運用都已經(jīng)足夠造成“降緯”和“碾壓”的效果。 而阿德萊絲毫無疑問長于此道,是精神系列能力的巔峰?,F(xiàn)在,她的全部所會所學、獨一無二的對于精神和夢境的掌控的權(quán)柄都落在了商長殷的身上。 這并不是一個好的意象,商長殷向著阿德萊絲看了過去。 “這是什么意思?” 阿德萊絲只是笑。 “它來自于您,自然最終也應該歸還于您。更何況,除了您之外,創(chuàng)世之筆無論落在誰的手上,我都沒有辦法覺得安心。” “而我。”阿德萊絲這樣說的時候,像是有火光在她的眼底躍動著閃爍,“我會為您……打開通往世界之底的道路?!?/br>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定格,破碎,黑暗像是潮水那樣漫卷而上,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