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仔細(xì)想了想,這大約就是對待花園里的花和手里的花瓶的區(qū)別吧。 花園里的花很美,你可以贊美它,也可以無視它,反正它的美與你的態(tài)度無關(guān);但花瓶里的花總得小心照料,你怕它枯萎,怕它凋謝,怕自己失手把花瓶砸了,這時候你的動作都與這朵花息息相關(guān)了。 本質(zhì)上來說,這就是“花”和“我的花”的區(qū)別。 聶軒景先前一直在趕飛機(jī),他有些挑食,飛機(jī)餐不怎么吃得下,現(xiàn)在還真有些餓了。 如果是平時他也就這么直接睡了,懶得去買什么吃的,但是今天駱笛為他煮了粥,記憶中闊別已久的味道讓他險些落淚,胃中熨帖的溫度卻又讓他覺得想要微笑,這兩種情緒結(jié)合,表現(xiàn)在他臉上便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真好啊…… 滿足地吃完粥后,聶軒景心中不由得發(fā)出這樣的喟嘆。 真好,能再次嘗到記憶中的味道真好;能心心念念想要見一個人的感覺真好;有一個人能這么在意自己真好;這個人……好好的坐在他對面真好。 或許,這就是所謂“家”的感覺吧。 兩人沉默著相對而坐,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思,一個在這沉默中得到安定,另一個卻在沉默中忐忑。 聶軒景吃完后,駱笛便自覺地把碗收了拿去廚房洗了,聶軒景看了他幾眼,跟在他身后,倚在廚房門邊。 駱笛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那種小心翼翼,忐忑難安的神情落入聶軒景眼里,聶軒景何等的敏銳,稍微想了想,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駱笛洗完碗后,準(zhǔn)備轉(zhuǎn)身出來,聶軒景站在門中間擋住了他的路,他有些緊張,生怕聶軒景是來告訴他后悔了,先前說的都不算數(shù)。駱笛試探著開口: “聶……” 驀然頓住,他不知道該繼續(xù)叫聶軒景呢,還是恢復(fù)以前的稱呼叫聶先生呢。 “聶什么?”聶軒景挑眉,輕笑一聲,問他, “你確定還要叫得這么疏遠(yuǎn)嗎,我親愛的男朋友?” “!!!”駱笛被這句“親愛的男朋友”弄得臉紅得跟柿子似的,一顆心從忐忑中還沒來得及安定下來,又猛然從塵埃里竄到云霄之上,若不是他身體強(qiáng)健,駱笛真有幾分擔(dān)心自己得心臟病。 “那,那我該怎么叫?”駱笛覺得自己的腦子一時不能思考,干脆誠懇地請教。 所幸是的,面前這個人是個耐心溫柔的好老師,一點也不介意他在某方面的笨拙,愿意花時間一點一點認(rèn)真教導(dǎo)他。 聶軒景挨近了他,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輕聲道: “你可以叫我軒景,阿景,或者……也可以更親密?!?/br> 不同于平日冷淡的嗓音,聶軒景此時在他耳邊情人般……不,就是以情人的身份低語,聲音真是性感得要命!他的呼吸打在駱笛脖頸上,兩人的臉頰只要微微一側(cè)頭便能蹭到一起。 駱笛垂在身側(cè)的手暗暗握成了拳頭,他悄悄地深呼吸著,終于忍不住側(cè)過臉,在聶軒景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不想叫你軒景,我叫你阿景吧?!彼焓帜笞÷欆幘耙恢皇郑宦曇宦暤貑局?, “阿景,阿景?!?/br> 別人要么管聶軒景叫聶哥,要么叫軒景,駱笛不想和別人一樣,所以他總是連名帶姓地叫聶軒景,連最初那個看似生疏的“聶先生”也和別人不一樣。 為什么要和別人不一樣呢?那時候的他沒有想明白,卻已經(jīng)下意識這樣做。 他總覺得,他喜歡聶軒景,但和所有人的喜歡都是不一樣的,不管別人再喜歡,都不是他的喜歡,所以他要和別人不一樣。 這不一樣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從一開始,他在大熒幕上看到聶軒景的第一眼起,就已經(jīng)不一樣了吧。 第33章 當(dāng)初 駱笛第一次見到聶軒景是大二的時候。 駱笛不是電影愛好者,平時也沒關(guān)心娛樂圈的事,更沒有女朋友需要約會,能去電影院看到聶軒景還是托一位校友的福。 大學(xué)里的駱笛是個難得不沉迷網(wǎng)絡(luò),不玩游戲的好孩子,除了認(rèn)真學(xué)習(xí)以外,空余時間就是做做兼職,以及打打籃球。 駱笛是?;@球隊的,說起來他進(jìn)籃球隊也是因為那個男生。 那還是大一時,剛進(jìn)校園不久,駱笛還沒多少認(rèn)識的人,雖然同宿舍的幾個關(guān)系還不錯,但那幾個除了一個成天忙著約會的情場浪子,剩下的就是一群活在二次元里的宅男,周末能一起玩的人一個也沒有。 不過駱笛也不覺得寂寞,有空了就一個人抱著籃球往cao場跑。 那個時候的男生,十八九的年紀(jì),真是風(fēng)華正茂的好時光,在cao場上肆意奔跑,在陽光下?lián)]汗如雨,每一滴閃亮的汗水都散發(fā)著青春荷爾蒙的味道。 駱笛長得不錯,看起來干干凈凈,眼神里充滿了朝氣,漸漸地也收獲了一波少女“粉絲”,同時還有一名同性看客。 “我注意你很久了?!蹦莻€男生找駱笛搭訕時第一句話是這么說的。 駱笛呆了下,然后說: “哦?!?/br> 那男生被他平淡的反應(yīng)弄得也是一愣,沉默好半天才又笑了笑,對他道: “我看你籃球打得挺好啊,有沒有興趣來籃球隊玩兒?” 駱笛想了想,一個人打球雖然也很有趣,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意思就是說人多點會更好玩,于是就點頭同意了。 進(jìn)了籃球隊之后,駱笛才知道那名邀請他的男生是籃球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