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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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當真心累,瞪著那不要臉的。 這次竟是連衣裳鞋襪都自己備了,她搖搖頭,無力惱他。 戚鈺將葡萄剝皮,喂到她嘴邊,“啊……” 謝蘊腦袋往另一側(cè)扭:“……你自己吃?!?/br> 好好一顆葡萄,被他剝的坑坑洼洼,汁液流到了手上,她當真張不開嘴。 戚鈺‘哦’了聲,順從的放進了自己嘴里。 謝蘊腦袋扭回來,眼不及抬,便倏地被他掐著下頜撬開了齒關(guān),溫熱的葡萄渡進了她嘴里。 她含著那顆葡萄木愣愣的,腦袋轟的一聲響,炸得滿臉紅。 啊啊啊啊啊啊?。?! 哪有他這樣的?! 那始作俑者卻是絲毫不覺羞,吮了下她的唇便分開,身子靠回了車窗邊,翹著腳,舌尖明晃晃的舔去唇上濕亮,哼笑著調(diào)侃她:“小娘子當真會享受?!?/br> 第80章 稱心如意 日漸添秋涼。 朝堂上, 近日動作不斷。 先是官家沒升反對政改的副宰執(zhí)為宰相,反倒是提了年近五旬,在鄴都無根基的吏部尚書為宰相。 風向瞬間倒, 眾人還未動作, 官家又下旨,將王觀外放去青州。 眾人心疑, 官家這是愿意政改還是不愿? 若說王觀失了圣心, 可那一同被外放的還有承安伯府的蕭言齊,此人如今可是官家跟前的紅人, 明眼人都知道, 官家這是有意提拔蕭言齊,先前更是讓他直接入了六部之首的吏部,這般殊榮,是幾年科考的貢士皆未有過的。 不管旁人如何想, 王觀收拾東西準備赴任青州。 謝蘊得了消息,猶豫片刻, 還是讓人去準備了吃喝藥草之物備著, 另外, 從鋪子里拿了些男子的厚衣衫大氅和棉被。 不等讓人送去, 傍晚, 王觀提酒而來。 他今日穿了件棉布袍子, 站在院門前樹蔭下, 唇角勾著些笑, 四目相對,他晃了晃手中酒壇。 謝蘊倏地濕了眼眶, 咽下喉間泛起的酸澀,一瞬不瞬的瞧著他。 王觀走近, 與她身側(cè)坐下,酒壇也放在石桌上,溫潤笑道:“從前怎不知你這般愛哭呢?” 謝蘊喉間哽咽,說不出話,掏出帕子遮住眼睛,不愿給他瞧這般丟臉。 他知道的。 那日不歡而散后,他們再未見過。 謝蘊不敢去見他,怕他斷了往日情分。哪怕如今日這般,不見,便可當作只是生氣。 可他今日來了。 思忖見,腦袋被輕輕拍了兩下,耳邊聽王觀說話。 “那日嚇到了吧。” 絹帕飛快吸去眼眶中的濕意,又迅速盈了水潤,謝蘊抿著唇?jīng)]出聲。 她知道他是問,見到那個掌著生殺大權(quán)的人。 怎能不怕? 若是行將踏錯,她會如何,她提及的王觀會如何,她身后的謝氏又將如何。 越是想,越是后怕的緊。 “官家前幾日將我宣去,與我說,你那日替我求情,問我,可愿背負千古罵名,我應了?!蓖跤^語氣清淡,字字句句緩慢。 謝蘊眨了眨眼,將帕子從眼睛上拿下來,扭頭看他。 王觀也瞧來,笑了笑,“我此番去青州,便是要將武將掣肘斬了。” 謝蘊心口狠狠一跳,忽的起了幾分希冀,“那……伯父伯母……” 王觀輕輕搖了搖頭。 謝蘊心頭的希冀頓時散了。 也是,門閥之事,如今雖是不經(jīng)王觀之手,可人盡皆知,此事是他而起,怎能乞求寬宥? “我明日便要啟程了,走得急,沒法陪你過生辰了”,王觀說著,從袖袋里掏出一只木盒子遞給她,“這是生辰禮,提前給你?!?/br> 謝蘊伸手接過,剛要打開,腦袋上被輕敲了下,她抬眼,不滿瞪他,“到底是多寒酸,竟是不讓瞧?” 王觀勾唇笑,“知些規(guī)矩,生辰時再打開?!?/br> 他說著,指了指桌上白瓷酒壇,“今晚,先將生辰酒吃了?!?/br> “可敢喝?”王觀笑問一句。 謝蘊心口頓了下,咬著唇低聲:“倒是怕你不敢?!?/br> 說著,又有些難受。 事既是做了,隔閡便難消。 王觀卻是道:“對你不設防,從前往后皆如此,沒有怪你?!?/br> 他說著嘆息一聲,“只是心疼你,竟也能藏這般大事,小姑娘長大了,智謀也有長進,只盼著你安穩(wěn),無需為我謀求這許多?!?/br> 謝蘊聽得這番話,難免有些動容,熱淚盈眶。 太丟臉了,今日第二次了。 王觀瞧見,笑著打趣道:“不是吧,又要哭?” 謝蘊瞥他一眼,淡定的擦掉眼淚,“想得美?!?/br> 王觀輕笑一聲,打開了酒壇,在她的那只上輕磕了下,“喝酒啊?!?/br> 謝蘊拔掉簪子,發(fā)髻頓時散落在肩頭,她手指插入發(fā)間,揉了揉有些疼的后腦,脫了軟底繡鞋,曲腿盤坐在椅子里,抱起那只白瓷酒壇,仰頭喝了口。 清涼,辛辣混著甘甜,滑入喉嚨。 激得她打了個冷顫,瞧那初上的月都清明了些。 兩人一如那晚,靜靜喝酒。 只氣氛好上許多,偶爾牙尖嘴利的拌上幾句。 王觀走時,夜色已深,與她道:“明日不必來送我。” 謝蘊抱著酒壇仰頭瞧他,“那不顯得你凄涼?” 王觀低低笑了聲,“我愈是凄涼,官家才能心軟些?!?/br> 他說罷,轉(zhuǎn)身往外走,背對著她揮了揮手,“我走啦,不必送?!?/br> 謝蘊靠在椅子里,瞧著那道漸漸模糊的背影,忽的想。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1] 她愿他,稱心如意,不墜青云志。 . 王觀還是凄涼著走的。 他與蕭言齊一同出城,后者親友相送,依依惜別,他兩輛馬車,四五個隨從,孤零零于一旁看。 謝蘊今日,再次被宣詔入宮。 今日棋局,不過一個時辰便分了勝負。 官家心不靜,縱然她有心讓上幾顆棋,也得了勝。 謝蘊起身,斂著眉眼侯在一旁。 半晌,聽那輕嘆似的憂聲:“你說,朕是會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 謝蘊眉心一跳,寬袖下的手不覺捏緊,慌忙跪下。 官家謹慎,墨守成規(guī),守著太宗太祖時的舊制,怕這江山在他手中有損,他要完好的將這重擔交給后世兒孫。 他怕啊,如今朝中肱骨仍是先帝舊臣,也依先帝在時教導的那般,讓幾家制衡,穩(wěn)固朝堂,可這皇帝,沒有那般容易。 他想好好守著這江山,他可以沒有大功德,后人道他無才無能,庸庸碌碌,也不想損了根基。 可誠如面前女子言,天下大治,千載一時。 捫心自問,他也想百年后史書評一句:大勇若怯,大智若愚。 “起來吧”,官家淡聲道,又問:“王觀是今日啟程?” “是。”謝蘊頷首。 剛起身,卻是見他從一旁拿來了雕花描金的漆木匣子,打了開來。 “給你的?!惫偌抑钢锩婺侵挥衽频?。 謝蘊眼底神色驟變,垂首道:“民女無功無德,不敢受陛下賞?!?/br> “拿著?!钡瓋勺郑瑓s透著帝王威嚴。 謝蘊深吸口氣,上前雙手接了。 “日后拿著它,入宮來與朕下棋?!惫偌业?。 謝蘊:“是?!?/br> 官家目光落在棋局上,淡道:“時辰不早,去與皇后辭行,便出宮吧。” 謝蘊今日以皇后之詔入宮,出宮自也該去辭行。 她行禮罷,靜默退出了暖閣。 外面小宮女帶著謝蘊往皇后宮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