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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瀅 第45節(jié)

    沈意綿嘴角擠出來一個笑容,低頭嘗了嘗商珠給?她夾的糕點。

    皇后一如既往把矛頭轉向阿瀅,“聽遲姑娘的口?風,似乎也很為二殿下和沈小姐的婚事?高興了?!?/br>
    阿瀅能夠感覺到?對面男人臉色的難看,她連余光都不敢往那邊看過去,生?怕見?到?一張寒氣?沉沉的臉。

    皇后如此問,她就算不敢說也必須要說,畢竟適才講了高興,總不能自己?前后言行相悖。

    再者說,本來就值得高興。

    “是......”阿瀅抬臉笑著,“為二殿下和沈小姐高興。”

    她倒了一盞果酒,“敬二殿下和沈小姐。”

    商濯的眼?神和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

    阿瀅莫名噎了口?涎。

    倒是沈意綿,舉起茶盞,回了阿瀅,“謝遲姑娘美言,意綿大病初愈,實在不宜飲酒,以茶代酒謝過遲姑娘。”

    商珠察覺氣?氛不對,商濯一言不發(fā),她坐在旁邊都有些忍不住害怕。

    對面的這個女人,膽子還真是大,把二哥哥惹成這樣,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得出來,真是不怕死,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二哥哥臉色黑成這樣,別提當眾動怒了。

    阿瀅喝了果酒,原本想用袖子擦一擦嘴角,想到?場面,她拿出帕子擦了擦。

    皇后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著宮婢們接著上菜,甚至給?她夾菜,嚇得阿瀅受寵若驚,推拒說著不合規(guī)矩。

    皇后卻笑著讓她受用,隨后皇后又跟她說起這些日子忙碌cao辦婚事?,冷落了她,阿瀅跟著皇后打回旋,說著不冷落,宮婢伺候得很周到?。

    隨后皇后又夸了她幾句,再跟她說起許多禮部成親備辦的物?件什,問阿瀅是否覺得有什么欠缺?

    她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夠置喙禮部的人備辦的東西,阿瀅擺手道,“娘娘不要折煞民女了,娘娘做主自然都是最好的,沈姑娘在此,娘娘不如親自問她是否還有什么欠缺?”

    為何專門來找她的茬?

    對面商濯的目光恨不得要將她燒出一個洞來,她每每說一句好,男人的臉色越是難看一分,阿瀅恨不得鉆到?桌底下去,實在受不了被人夾在中間。

    “沈姑娘面皮薄,問她什么總說夠了,實在太多了?!被屎笕徊还馨]的無地自容,她還拉著阿瀅的手與她說著話。

    商珠很是看不慣阿瀅的姿態(tài),礙于場面,沒有多說什么,她只和沈意綿小聲說著話。

    “你們年歲相若,本宮總想問問你,以免欠缺了些什么虧待了沈家姑娘,后宮事?情忙碌,總有本宮顧全不到?的地方?!?/br>
    阿瀅呵呵干笑著,“娘娘周到?體貼,又有下面的人盯著,想來沒有什么遺漏?!?/br>
    “幾日不見?,遲姑娘嘴甜了不少,很會說話,句句說到?了本宮的心坎上?!?/br>
    阿瀅但笑不語,實在不想接皇后的茬了。

    只盼著這場席面快些散了,鴻門宴吃得她渾身難受,比之前在莫臨關扮演的鴻門宴還要難受。

    畢竟之前不過是排戲而已,眼?下可不是排戲。

    商濯平日里忙得要命,今兒怎么有空坐在著,還不走。

    “不知道遲姑娘芳齡幾何了?”皇后忽而問起。

    阿瀅答道,“今年適才及笄?!?/br>
    皇后驚詫,“你的年歲竟然比商珠還要小些?”

    阿瀅看向商珠,后者哼了一聲。

    “......”

    “可曾許了人家?”

    阿瀅心里一咯噔還沒想好怎么回呢,久久未曾開口?的男人,驟而一句母后,“沈小姐今日進宮已有些時辰,該送她離開了。”

    沈意綿看向商濯,商珠不敢說話,皇后卻道,“早膳還不曾用好,這一時半會還不急?!?/br>
    阿瀅在心里總覺得,皇后和商濯十分的不對付。

    容不得她多想,皇后又開口?了,“遲姑娘可有中..”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再次被商濯給?打斷,“母后若是想要給?她指人家不如先給?珠兒挑一挑。”

    “她的年歲還沒有珠兒大?!?/br>
    商珠措不及防被點了名,“二哥哥,你是巴不得珠兒嫁人么?”

    商濯冷笑說她,“瞧你整日往沈家跑,前前后后忙碌著,以為你也想成親了?!?/br>
    商珠聽出來商濯不滿意她聽從皇后的話總是來往沈家,因為他明確告訴過她,不要摻和沈家的事?。

    “我?....”商珠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跟商濯對抗。

    她只跟皇后說道,“母后,女兒的婚事?還不急?!?/br>
    “既然珠兒的不急,她的更不用急了?!?/br>
    皇后的臉色微妙,阿瀅說什么都不好,干脆不敢開口?,其?實她也察覺出皇后問她這句話的意思何在,是想給?她指夫婿?總主要的原因還是想斷了她和商濯么。

    她和商濯本來就沒有什么,何須皇后來斷。

    那些在塞北的往事?,除卻她又有說知道,事?關女子清譽,她絕不會說出去,至于商濯,他心高氣?傲更不會說了。

    “如何不急?你meimei的婚事?,我?已經(jīng)著人在看,遲姑娘自幼失怙,家中也沒有一個貼心的長輩看顧,她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母后應當為她留心。”

    皇后是要給?她指什么鴛鴦譜么?

    阿瀅搖頭,“多謝娘娘沒有,民女暫未考慮婚事??!?/br>
    她說完這句話,男人的臉色稍好。

    看來,這些時日的冷待,總算讓她斷了嫁人的心思,不算孺子不可教。

    “汴安人才輩出,本宮會為你留意著,也算是償還你對二殿下的救命之恩?!?/br>
    聽皇后的話茬,不把她嫁出去不算完事?了。

    誰知道她背地里想什么,如今再糾纏,只怕要說到?什么時候,反正她已經(jīng)打算偷偷離開,先穩(wěn)住了皇后才算是緊要。

    屆時一走了之,難不成皇后還要滿大街貼公文捉拿她?

    阿瀅佯裝思忖良久,靦腆笑道,“承蒙皇后娘娘抬愛,這便?是民女的福氣?了?!?/br>
    她最后還應了,商濯的臉色沒有好看多久,又迅速給?沉了下來。

    阿瀅,“......”

    她應下之后,皇后總算是沒有再糾纏,用了些膳食,商濯離開。

    冷臉煞神一走,阿瀅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果然是因為有他在的緣故,他走后皇后對待阿瀅也沒有如前那般熱絡,她拉著沈意綿細細叮囑,阿瀅跟在皇后的身邊默默聽著。

    昨兒睡得不算好,一早就被拽了起來,來這里跟人打擂臺,著實有些困,她偷偷抬起袖子打了一個哈欠,誰知道被商珠瞧在眼?里。

    本以為這驕矜的公主會嗤她沒有規(guī)矩,不曾想,她到?時沒有說些什么,就是一直看著她。

    待送了沈意綿出去,后宮的嬪妃來見?,聽說是要為太子祈福一事?,皇后有事?,阿瀅和商珠一道出來,離開了椒房殿,兩人欲分開,今日皇后身邊的人沒有說什么,阿瀅想出去走走,看看皇宮的地形與她在工部瞧見?的手札有何不同。

    商珠忽而叫住了阿瀅。

    阿瀅腳步頓住,回身福禮,“不知公主有何見?解?”

    她圍著阿瀅轉了一圈,從她頭上看到?腳下,阿瀅很不喜歡這樣審視人的目光,隱忍著沒有露出半分的不喜,由著商珠打量。

    “你,真的是二哥哥的救命恩人?”這句話早在蔓華苑,她就問過阿瀅。

    阿瀅謙遜道,“公主言重了,不算是救命恩人,只是曾經(jīng)對殿下施以援手?!痹趯m內說話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謹慎,阿瀅很是恭敬。

    商珠扯了扯唇,她又看著阿瀅的臉,“我?瞧你并非那般講規(guī)矩?!?/br>
    只看她剛剛背過身偷偷打哈欠就知道了,必然是裝模作?樣。

    在母后面前句句奉承,哄得母后心花怒放,留著她在宮里養(yǎng)著不說,還撥了身邊的宮娥去給?她使喚,她是母后的女兒,母后尚且沒有對她如此上心,眼?下還要給?她指婚事?。

    一說到?指婚事?,二哥哥俊臉冷得恨不得要將她給?吃了。

    “我?瞧著二哥哥對你很是上心,你一言一行,二哥哥都很放在心上,你果真不是在誆騙本公主么?”

    “不是,民女如何敢誆騙公主?!卑]謙卑道。

    “如此最好?!鄙讨榫嫠?,“你既然有自知之明,就應該明白你和二哥哥之間的差距,不要再妄想些什么,看在你曾經(jīng)對二哥哥施以援手的份上,母后已經(jīng)對你加以補償,你應該感恩戴德。”

    “是。”阿瀅在心里撇嘴,好像誰稀罕似的。

    商珠真真是商濯她meimei,一模一樣的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二哥哥和意綿jiejie很快便?要完婚,你屆時還要留在宮中?”

    她總覺得阿瀅在這里,會給?沈意綿添堵。

    阿瀅眼?珠子一轉,或許她可以幫她也說不準。

    “公主放心,我?會離開汴安,只是...”

    “只是什么,你要反悔不成?”商濯頤指氣?使,手插到?腰上,整個上身往前探過來。

    阿瀅看著她驕橫的樣子,“......”

    皇后很重規(guī)矩,只看椒房殿里的宮娥就知道了,商珠作?為她的女兒,倒是很嬌氣?。

    “公主...”身旁宮女提醒她應當注意儀態(tài)身份,商珠立馬清咳一聲,站好了。

    “你說,只是什么?”

    “只是怕皇后娘娘挽留,盛情難卻,屆時希望姑娘能民女多說幾句?!?/br>
    還以為是什么,商珠點頭,“只要你不?;ㄕ?,本公主自然可以幫你這個忙?!?/br>
    阿瀅笑著與她道謝,商珠離開以后,阿瀅詢問身旁的宮娥,“適才在皇后的椒房殿里用了很多,能不能外出消消食?”

    春茂沒有多說什么,前幾日暗地里接的差還沒有做完,銀錢沒有到?手,皇后身邊的人點頭,送她去了御花園附近,跟著她走了一會,看阿瀅很規(guī)矩,就沒有跟著她了。

    僅僅留了渙月在阿瀅的身邊伺候,阿瀅走來走去,發(fā)現(xiàn)御花園角落的宮宇和工記載的手札沒有太大的出入,只是御花園擴建了,曾經(jīng)的百花亭翻新?過。

    百花亭周圍有一座假山,里面有一條密道,是通向玄武門的,不知道還在不在?

    阿瀅常年在塞北奔走,體力?很好,渙月已經(jīng)累了,問她要不要回去休憩,阿瀅搖頭,“你若是想,你先回罷?”

    渙月自然是不能夠將她一人留在此處,還是捶了捶腿跟上了。

    阿瀅查看地勢,找假山那邊的密道,找得很專心,完全沒有留意到?,她從御花園這邊一過來,渙月便?沒了身影。

    待她停下正要看,忽而手腕被人攥住,天旋地轉后背撞上堅硬的石壁,阿瀅正要驚呼救命,她的嘴巴被人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