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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高嫁日常 第15節(jié)

    簡白荷深深詫異了,“啊,我怎么一點(diǎn)也不知道。”

    簡夫人:“你現(xiàn)在怎么關(guān)心起他了,之前看你提到人家就不吭聲,都以為他怎么惹到你了,你爹還叫我們都別和你提呢?!?/br>
    忽然看見女兒手腕上的鐲子,簡夫人拿起女兒的手,“這是他給你的?”

    簡白荷猛地想起鐲子,她路上還想著,到家直接摘下來,放在周石曲的馬車?yán)锝o他送回去,結(jié)果一路上只顧著想事情,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簡白荷:“對,周叔叔給我的。”

    簡夫人用手帕墊在下面,說:“脫下來,他給的你戴著不合適,又不是小孩子了?!?/br>
    簡白荷順從的將鐲子交給娘,簡夫人用手帕把鐲子一包,猶豫片刻,選擇收起來,不退回去讓周石曲臉上難看。

    簡夫人嘴里又開始發(fā)愁,“照水那丫頭都訂婚了,你可怎么辦啊?!?/br>
    簡白荷已經(jīng)聽麻了,有點(diǎn)困倦。

    簡夫人:“但凡你爺爺和爹爹中點(diǎn)用……”

    一會后,簡白荷回到房間內(nèi),蜷縮在床上休息

    ,今天的確累了,她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丫頭腳步匆匆進(jìn)來搖醒她,“大娘子,您起來看看,郡主送東西過來了。”

    簡白荷還以為在做夢,直到再次被搖醒,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郡主真的送了謝禮,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院子里。

    郡主謝的只有可能是一件事,就是在燈會下水撈出郡主。

    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

    簡白荷起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普通的物件,平平無奇,說不上用心,但也說得過去。又問了問,原來連口信都沒有傳一句,看來郡主對她并沒有多感謝。

    讓人把東西都抬走,別堵在院子里,簡白荷就不再管了,反正對她來說,救郡主本來就是一件意外之事。

    簡白荷連晚飯也沒吃,囑咐下人都別打擾她,便繼續(xù)酣睡。

    因為腦子里太雜亂,她又做夢了,還是戲樓里,秦照水依然在她身邊咔嚓咔嚓的吃水果,這次周石曲不在了,換成了孫敘將軍。

    孫敘將軍頂替了戲臺上端著紅纓槍的老生,身后插著靠旗,一臉正色的唱戲。

    夢中場景一轉(zhuǎn),孫敘將軍又到了簡白荷和秦照水之間,端著紅纓槍給她們認(rèn)真的削皮。

    簡白荷嚇醒了,捂著臉。

    對不起了孫將軍,居然把你夢成這樣。

    第17章

    天還沒亮,大街上也不見人影,只有簡家門口畏畏縮縮站著兩個人。

    看二人單薄的衣裳上,已經(jīng)沾染不少露水,腿腳也僵直,應(yīng)該等了很久了。

    簡家西墻門有個狗洞,門房養(yǎng)的大黃狗早上就從這里進(jìn)出,現(xiàn)在狗洞里窸窸窣窣,看見一個狗腦袋正在往外鉆。

    餓了很久的程勝意手疾眼快,一把拿走了大黃狗嘴里叼著的饅頭,再用石頭堵住狗洞,只聽見大黃狗在里面瘋狂地叫。

    程勝意欣喜掰開一半,“哥哥,快來吃點(diǎn)?!?/br>
    站在他面前的程解厄精神萎靡,原本好看的臉都有點(diǎn)浮腫起來,他還穿著從簡家離開那件衣裳,背上和頭發(fā)里,細(xì)看黏著雞絨毛。

    程解厄聽著里面大黃狗不要命的叫,額頭上青筋也跳起來,不由訓(xùn)斥道:“我們今日來是求見簡大娘子的,你就不能少給我惹事嗎?”

    離開簡家已經(jīng)半個月了,這段時間里,程解厄兄弟倆不僅沒找到住處,連半個活計也找不到。就是雜貨鋪里當(dāng)伙計,一聽兄弟倆得罪了簡財主,還被將軍揍過,也不愿意要他倆。

    無可奈何下,吃掉了最后一點(diǎn)干糧的程解厄,決定帶著弟弟來簡家,求簡大娘子寬恕。

    兄弟倆連雞毛店也不住了,打算成夜守在簡家門外,天一亮簡家開門就求見,沒料到幾個時辰那么難熬,雙手雙腳都冷到木住了。

    程解厄勉為其難張開嘴,“我吃一口?!?/br>
    弟弟猶豫一下,撕開兩半后,把狗嘴里叼過的一半往哥哥嘴里送,這簡家的饅頭又大又軟。即便是冷的也一捏一個印子,兩人嚼吧嚼吧,吃了一股香甜。

    堵在里面的大黃狗也聞見了,狂怒著用爪子扒石頭,叫聲在夜里格外的大。

    程解厄只好用腳踩著石頭,避免大黃狗跑出來咬他們。

    “誰啊?老王老李,跟我出去看看,狗叫什么厲害,是不是進(jìn)賊了?!?/br>
    簡家墻院內(nèi)傳來腳步聲。

    程解厄無法,只能先拉著弟弟離開,前面的誤會還沒解開,再被抓住偷狗饅頭,他兄弟倆還能好好活嗎?

    兩人把手揣進(jìn)袖子里,彎著腰走的飛快,躲進(jìn)道路兩旁的陰影里,趁著人還沒出來,終于走出了簡家的視線里,拐進(jìn)大街上。

    大街上,整齊的房屋中,有一家亮著燈正在忙活。程解厄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一家賣早點(diǎn)的鋪?zhàn)?,看著店主夫妻正在油燈下和面,口水立刻分泌出來,就好像剛才吃進(jìn)去的半個狗饅頭已經(jīng)消化的無影無蹤。

    他心底火不斷往上冒,看看弟弟,“我都說了不要惹事,今天進(jìn)不去,我看明天再等一天,咱們上哪去吃飯!”

    程勝意低著頭,也沒什么精神了,試探道:“哥哥,要不我白天再去狗洞看看?”

    程解厄大怒:“閉嘴吧你?!?/br>
    兩人漫無目的在附近走著,因為實(shí)在是無處可去,程解厄正在考慮要不要等天亮再去簡家一趟。

    這時候發(fā)現(xiàn)距離簡家不遠(yuǎn)處,有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也在打量著他們,程解厄覺得不對,拽著弟弟就要跑,沒跑出幾步,兩個黑衣男人健步如飛追了上來,抓著他倆的后領(lǐng)子,問道:“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程解厄怕被當(dāng)成賊,急忙喊道:“我認(rèn)識簡大娘子,我是來找她的?!?/br>
    黑衣男人默不作聲,將他倆綁上扔上馬車,一路到了一處寂靜的宅子前。

    擒著程家兄弟倆進(jìn)了宅子,發(fā)現(xiàn)這處宅子從外面看著雖然普通,進(jìn)來卻布局精巧,很有格調(diào),且沒什么人,像是暫住的。

    到了廳房里,程解厄兄弟倆被扔下,聽見黑衣男人對著里面的人說:“老爺,抓著兩個怪人,在簡家外面轉(zhuǎn)了一夜,像是要做壞事?!?/br>
    一道醇厚的聲音傳來,“直接處理了。”

    兩人又被拖著往外走,程解厄哆哆嗦嗦說不出話。綁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程勝意像是上岸的魚一樣扭動,大聲辯解道:“不是這樣,我們是在等簡大娘子,我哥哥有事要和她說!”

    “哦?你們認(rèn)識小荷?!彼麃淼絻扇嗣媲埃探舛虿趴辞宄哪?,電光石火間,程解厄發(fā)現(xiàn)見過他。

    程解厄激動地道:“周老爺,你還記得我嗎?我和簡夫人是親戚啊,大前年咱們在簡家還見過面?!?/br>
    程解厄這張臉還算是有辨識度,周石曲表情淡淡的,最后還是想起了,他居然蹲下身子給兄弟倆解開繩子,“原來是這樣,只是兩位小兄弟要走親戚為何晚上來?”

    程解厄很是尷尬,含糊其辭。

    周石曲在解繩子時,意外發(fā)現(xiàn)兄弟倆身上的雞毛,再看兄弟倆寒酸的樣子,立刻了然,“小兄弟是到簡家借宿?既然一時有困難,不如今晚先在我這里留宿。”

    程解厄連聲道謝,再想到周石曲竟然在簡家門口都布置了人手,看來和簡家老爺子乃是至交啊。他便生出了想要周石曲幫忙游說,讓簡大娘子不再怪罪自己的念頭。

    周石曲又說:“兩位小兄弟,在京城就只有兄弟二人嗎?”

    既然想要周石曲幫忙,程解厄自然全盤托出,“家里人丁稀薄,爹娘都去了,只有我?guī)е艿茏x書,不過連續(xù)落榜,已經(jīng)準(zhǔn)備找個活計……”

    周石曲一眼便看出他未說出的話,是簡家的親戚,他就給幾分薄面,“我同簡家交好,小兄弟先來我這里做活,等有了打算,再走不遲?!?/br>
    程解厄自然千恩萬謝,暗道周石曲真是好人。

    周石曲正準(zhǔn)備要走,又漫不經(jīng)心回頭詢問:“剛才說要同簡大娘子說事,小兄弟有什么事要尋她?”

    程解厄臉色變來便去,倒是弟弟程勝意沒有任何包袱,直接嚷出來:“周老爺,我哥哥本來都是簡家的女婿了,結(jié)果被簡元響給攆出來,大將軍孫敘也為了簡大娘子排擠我哥哥,我們兄弟倆這次就是……”

    “孫敘?孫將軍?這是真的?”周石曲一頓,余光掃到程解厄憂愁點(diǎn)頭,一副確有其事的樣子。

    程解厄猶豫開口:“簡家的二公子很中意孫將軍,孫將軍像也早就認(rèn)識簡大娘子了,看來我和簡大娘子無緣?!?/br>
    周石曲看著程解厄兄弟倆被帶走,沉下了臉。

    管家過來詢問,“老爺,將他們安置到哪里做活?”

    周石曲想到程解厄差點(diǎn)成了簡家女婿,心里一陣厭惡,“送去碼頭干活?!?/br>
    待管家要去辦,周石曲又說道:“我記得孫敘將軍不是有個青梅竹馬嗎?打聽打聽,她到哪里待著去了?!?/br>
    ……

    十月十五日,郡主邀請簡白荷和孫敘到茶樓,感激兩人燈會上出手相助。

    不過從她滿眼憤恨的樣子,真是看不出一絲一毫感激。

    更主要的是孫敘也沒來,現(xiàn)在茶樓里只有簡白荷和她,場面非常尷尬。

    簡白荷已經(jīng)等候了許久,茶都喝了一壺,和郡主相顧無言,奇怪的郡主也不說要散場的話,簡白荷直接挑明:“我可以走了嗎?”

    郡主一揮手,火氣很大地道:“再給她添一壺茶!”

    她帶來的丫頭過來淅瀝瀝的倒水,郡主咬著牙齒問:“孫將軍怎么還不來?”

    丫頭膽戰(zhàn)心驚,“郡主,孫將軍說他不來了?!?/br>
    “再去叫!你告訴他,今天等不到他,我就……我就!”郡主環(huán)視周圍,卻沒有可以威脅的各種好摔瓷器,氣的指著簡白荷:“他不來,我就掐死簡白荷!”

    丫頭:“!”

    簡白荷:“?。 ?/br>
    丫頭拋下茶碗,驚恐地跑去報信了。

    簡白荷和郡主大眼瞪小眼片刻,繼續(xù)低下頭剝果子吃,她雖然不知道郡主那么堅持叫孫將軍過來干嘛,但應(yīng)該,沒什么好事。

    孫敘不來,無非是和郡主無話可說,陌生的很,約在茶樓不合適。

    簡白荷將剝掉的殼攏在一起,細(xì)細(xì)將果rou的膜都去掉,小心翼翼揭開后,膜居然還是比較完整的??吹目ぶ餍睦锇l(fā)寒。

    她忍不住說,“你就這么吃東西,不覺得費(fèi)事?”

    簡白荷:“不覺得。”

    郡主忽然想到了什么,怔怔望著簡白荷的手,“我聽聞你出門進(jìn)門都要邁左腳,你總不會天天都這樣吧?就不會有一次忘記嗎?”

    簡白荷:“當(dāng)然不會忘,這很重要?!?/br>
    “這有什么重要的,不過是左腳右腳而已,我看你也不是左撇子啊?!?/br>
    簡白荷堅持說:“我必須左腳,不然會倒霉?!?/br>
    不是左腳出門會倒霉?郡主半點(diǎn)不相信,何況她進(jìn)門時候就是右腳,今天倒霉的不是她,只會是孫敘。想想孫敘娶了簡白荷后,就天天要卡著左腳進(jìn)門,郡主心里高興啊。

    孫敘更是有一個討人厭的母親,以后說不定就成了簡白荷的娘,想想就高興啊。

    簡白荷看見郡主一會怒一會笑的,心里微妙,細(xì)說的話就是害怕,怎么看現(xiàn)在的郡主都不太像正常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