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書迷正在閱讀:霧失樓臺/霧色糾纏、云城風光、當替身不如做大佬的掌中啾、到此為止、從選秀F班登上男團C位、求鸞/清冷駙馬竟是白切黑、O總裁撿了個奶狗A后、裝A被教官發(fā)現(xiàn)后、天是煙波藍、欲態(tài)誘捕
“先生不在國內(nèi), 想必對我的家世知之甚少,但其中的緣由說起來又比較復(fù)雜, 若改日有時間,我請先生喝茶,將所有的故事一并告知?!?/br> “可惜我定居國外,在國內(nèi)恐怕不會久留?!?/br> 楚槐升苦笑解釋。 “溫小姐有聽說過嚴奕這個名字?” 溫禧茫然,誠實地搖了搖頭。 “是我的一位摯交,你長得很像他。但他在多年前就已去世,死于一場意外,出事之時我尚在國外,回國竟沒聯(lián)系上他的任何家人?!?/br> 楚槐升時隔多年提起往事,眸間依然有痛惜之色。 “或許大家從前不知道,在成為調(diào)律師之前,我也曾經(jīng)做過一段時間的鋼琴演奏者。” 雖然他輕描淡寫,但溫禧大抵清楚他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那些輝煌的過往。倘若楚槐升堅持下來,現(xiàn)在也是贊譽加身的鋼琴家。 習慣使然,大眾對臺前鋼琴家如數(shù)家珍,對幕后的調(diào)律師卻知之甚少。 即使你的技術(shù)再出神入化,也僅會在業(yè)內(nèi)為少數(shù)人傳頌。 就像曾經(jīng)的嚴奕,縱使名噪一時,卻也隨著身死終歸泯然人海。 “他是調(diào)律師,是我最好的搭檔,陪我從國內(nèi)到國際大賽。甚至我在國外封閉式訓(xùn)練時,他也在那里?!?/br> 兩人好似伯牙子期的美談,高山流水,知音難覓。 “后來有一天他告訴我要回老家結(jié)婚,我當然恭喜他。但誰都不知道那是我們見的最后一面?!?/br> 他的嗓音卻顫抖,像冬風尾葉。 “其實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但我在獨奏會的現(xiàn)場演出,將手機調(diào)成靜音,并沒有接到?!?/br> 楚槐升牽強地扯出一絲笑意,不著痕跡地訴說終身遺憾。 “后來,我時常在自己獨處的時候想,倘若我當時接到那個電話,是不是就可能有機會挽救他的生命,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了?” 這樣的假設(shè)越多,就越像魔魘,纏得他喘不過氣。 “是我趕回國為他處理后事,簡單地辦了葬禮??善婀值氖?,他孑然一身,并未見到他有哪位親屬來吊唁?!?/br> “他離開之后不久,我也從臺前轉(zhuǎn)向幕后,大家都勸我,不要在這個最關(guān)鍵的時候放棄鋼琴,只要堅持下來,我必有所成。” “但是大家并不知道,我之所以放棄,并不是因為一時任性。實不相瞞,是我當時根本沒有辦法上臺。一旦演出,我的雙手放在鋼琴上,被鎂光燈照射的瞬間,就會不由自主地發(fā)抖?!?/br> 一個鋼琴家在鎂光燈下無法演奏,就徹底失了立身之本。 溫禧理解他的絕望。 “抱歉,今日恐怕驚擾到你了?!?/br> 楚槐升不得已退出琴壇,所幸將調(diào)律做得一樣出色。 “但如果我就這樣將這條可疑的線索放過去,我自己會覺得不可饒恕,”楚槐升將自己從沉浸的情緒中往外拉。 溫禧搖搖頭,說:“或許今天我們相聚在這里,也是緣分使然。” “怪我,或許是因為我年紀大了,所以總是想起些從前的事情,一時失態(tài),拉著你說了這么多話。” 說話間,楚槐升竟彎腰,深深地向自己鞠了一躬。 “溫小姐多擔待,希望沒有給你帶來太大的困擾?!?/br> 溫禧震驚,余光中身側(cè)伸出另一只手,將他扶起來。 “槐升哥?!?/br> 時祺開口,輕聲勸慰,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 “逝者已矣?!?/br> 然而,楚槐升娓娓道來的故事在溫禧的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溫禧自從得知自己不是父母親生,也動過要尋找親身父母的念頭。但想到他們無論出于何種目的,在出生時就將自己拋棄,或許并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打擾到他們正常平和的生活。 再加上她自顧不暇,于是就此作罷。 “我來頌音的時間最早,這幾個孩子幾乎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楚槐升又說,露出身為年長者的慈愛神色:“他們有時候會開玩笑喚我一聲哥哥,但我的實際年齡,大概能當你們的父親?!?/br> “如果工作上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找我詢問。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br> “前輩人生閱歷豐富,調(diào)律更是翹楚,能跟前輩討教一二,是我的榮幸?!?/br> 溫禧說。 “不敢當。對于人生,我已是失敗者。唯有一句話可以送給你們,好好珍惜當下?!?/br> 他與溫禧和時祺作別,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意有所指。 夜來故事多,這一宿更深露重,便又不知有多少往昔被勾回心頭,幽幽縈繞。 - “我知道槐升哥有一位故友,他因為對方耿耿于懷,一直都記掛在心頭,卻沒想到那個人可能與你相關(guān)?!?/br> 等楚槐升走后,沉默讓風的形狀都清晰,過了半刻,時祺方才開口打破。 她太專注聽楚槐升說故事,不知時祺何時已結(jié)好帳,神出鬼沒地站在身后。 用餐結(jié)束聞鶴在出門時,又將時祺一把攔住,神秘兮兮地說有話要講,這才給了溫禧被楚槐升借一步說話的空隙。 后來宋朝歌見她果斷應(yīng)下自己的考核,反而松了戒心,將她當作可敬的對手,對溫禧有幾分刮目相看。 夜晚寒涼,連風都失了溫度。溫禧本想說自己可以回家,但想起在辦公室里時祺語重心長說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