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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弦溺在線閱讀 - 第152章

第152章

    得到溫禧的首肯,他一腳踩下剎車,一個行云流水的掉頭之后,黑色邁巴赫瞬間拐了一個彎。

    “小滿,你留在車上,我去就好?!?/br>
    林市昌沒有想到他們?nèi)ザ鴱头?,但整個表情依然無可挑剔。他看起來大汗淋漓,才從一場困局中脫身:

    “時先生,你們再次回來,是還有什么其他手續(xù)需要我配合嗎?”

    時祺冷靜從容。

    “抱歉,林先生,打擾了,”他說:“剛剛落了一支筆,我女朋友送我的,很珍貴?!?/br>
    “哦,”林市昌的表情立刻舒緩下來:“你稍等片刻,我回去替你找?!?/br>
    “不麻煩林先生,我記得我把筆放在哪里,我親自進去吧。”

    遲疑片刻,林市昌還是對他敞開了大門。

    時祺仔細地在沙發(fā)上搜尋,最后在軟墊的夾縫中,不著痕跡地找到那只筆收入口袋,蓋著白布的鋼琴有種詭異的瘆人感,安靜地佇立在旁邊。

    “沒有,”

    時祺剛一回來,溫禧就連忙問他詢問的結(jié)果如何:“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沒有結(jié)果,只是想試探一下,”時祺的嗓音又懶散下來,雙手抱臂:“但每次試探都不一定會成功?!?/br>
    然后話鋒一轉(zhuǎn),“說了幾句話,從他的微表情上觀察出很明顯的慌亂,”

    “有些人不善于控制自己的表情,所以察言觀色很重要?!?/br>
    他放在沙發(fā)上的是一只錄音筆,他沒有告訴溫禧。

    “你剛剛跟他說什么了?”

    “說我忘了東西,找不到,就是放在別處了?!?/br>
    “你剛剛離開的時候就想到了?”

    所以特意把一支鋼筆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她沒說完的潛臺詞是這樣的。

    “嗯?!?/br>
    “這樣我就更不理解了,”溫禧眼神里的困惑更重:“他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地騙我們,我們就是兩個陌生人。何況還是他主動打電話聯(lián)系我的?!?/br>
    若非如此,她對他們的家庭根本一無所知。

    “可能他并沒有想騙我們,只是他一直都習慣在謊言中了。”

    他說這話時代入感太強,好像他也是如此。

    “但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安,”溫禧說:“好想把事情的原委都整理清楚?!?/br>
    時祺看見她低落的情緒,說:“既然你懷疑,我可以找人把這件事查清楚,要一份兩個人的公開資料,對我來說還不是什么困難的事?!?/br>
    “走吧,我們?nèi)ザ碉L,同理心太強,自己可能會很辛苦的?!?/br>
    他用愛憐的眼神看溫禧。

    “就是很奇怪,為什么她既喜歡鋼琴,現(xiàn)在又這么反感見到鋼琴?”時祺開車,溫禧的頭腦風暴還未停歇,口中念念有詞。

    她說完這句話,又好像意識到什么似的。

    “這個跟當初的你很像。”

    第74章 秘密交換

    “像嗎?”

    時祺開口反問, 話里卻被聽見幾分明顯的自嘲,

    被溫禧一語道破,他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原來他們的處境極為相似。

    他對唐金并不了解, 在過往的記憶中也搜尋不出任何一張相似的面孔,但卻能自然而然地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為什么呢?

    最愛變?yōu)樽詈? 值得一份脫胎換骨的經(jīng)歷。

    溫禧忽而發(fā)現(xiàn),身側(cè)時祺的眼光變得沉郁,像墜入河里破舊的漁網(wǎng), 將生命力逐漸從縫隙中漏去。

    他靜默的時間更長, 狀態(tài)也不對勁。

    溫禧心念好奇, 關注起那些時祺從不曾言說過的陳年舊事。那些他諱莫如深的秘密,好像在此刻終于被她刨開一道狹窄的縫隙。

    世人見他的光鮮亮麗,她的喜歡并不像撫摸裸露在外的花朵那般輕浮淺薄, 而想松土刨根,深入無人之境, 哪怕窺見一顆千瘡百孔的黑暗之心。

    “你是因為什么?”

    她忽而好奇起時祺是因為什么, 于是脫口而出。

    器物是死的, 最大的可能性只是因為人。

    那究竟是誰呢?

    時祺從未提起,她也并不往深處細究, 將所有的私人空間都體貼地留給他。

    “說來話長?!?/br>
    他落在方向盤上的長指無規(guī)律地敲打,顯得心煩意亂。

    她對弦外之音極聰慧的,一般來說,大家用說來話長這句話來當擋箭牌的時候, 一般就是不想再繼續(xù)談論這件事了。

    適可而止。

    “時祺, 是不是唐小姐的情況讓你想起什么過去的事了?”

    溫禧嗓音清澈,咬字向來好聽, 這次鍥而不舍的追問卻將時祺的心跳催動得越來越快。

    “國際知名鋼琴家,南江警方的線人,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等車停穩(wěn),她湊在時祺的跟前,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半開玩笑地問。

    她靠得極近,鴉羽般的長睫輕快地扇動。時祺漆黑的眼暗淡下去,好像蒙塵的黑曜石。

    被她無心之言,卻說中他最害怕的心事。

    “怎么了,心情不好嗎?”

    溫禧觀察出他的端倪。

    “等我們吃好午飯,跟你一起說。”

    時祺的內(nèi)心掙扎,卻沒有持續(xù)很久。他已經(jīng)在斟酌合理的措辭,與她在一起時早就發(fā)好了誓,無論她問什么,自己便全盤托出。

    她不問,他便自欺欺人地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