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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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教主!” 三位護(hù)法神態(tài)各異,但勸阻之意倒是很明顯。 姬珊瑚抬手止住,道:“教內(nèi)走火入魔的弟子、終生殘廢的弟子,我那些為了登仙而神智全無的師叔、師伯,還有直到今日還向這位‘師匠’跪拜,稱太上供奉的人……他們可以一直蒙昧、一直信任下去。但我不能。” 江世安凝視著她的眼睛,道:“想要清醒可能會很痛苦?!?/br> 姬珊瑚道:“這種痛苦,我早就恭候多時?!?/br> 第48章 出乎意料的是,心癡居然也要同往。 這件事與大悲寺毫無干系,且頗多危險,江世安本想拒絕,然而季春笛卻說:“小和尚學(xué)的心海神通不知道有玄悲住持幾分火候,這也是罕見的奇技,不輸于方寸觀的心法,你真不帶著他?說不定他的用處比我還大?!?/br> 姬珊瑚為了圣壇的穩(wěn)定,讓隨行的三位護(hù)法全部返回。此次行動隱秘,她改變裝束,將內(nèi)功氣息收斂得低調(diào)不顯,換了一身適合行動的暗紅勁裝,用兩指把玩一枚紅衣教用來占卜的銅幣:“你心里打著的主意——不會是帶著心癡和尚,好讓玄悲大師暗中襄助吧?” 她似笑非笑地點(diǎn)破。季春笛不僅不尷尬,還頗為理直氣壯:“正是如此。” “那你還是收回自己的算盤?!奔汉鞯溃八麄冎v究苦海之中所受磨難,皆是本身應(yīng)完納的劫數(shù)。假使心癡天才夭折,被人殺了,玄悲也不會為此走出大悲寺。他與中原名門早有約定,畢生不能踏入關(guān)內(nèi)一步。否則你以為這非黑即白的世道,怎么會有這樣的中立傳承?” 啪。 她指間的銅幣轉(zhuǎn)動不休,在話音落定的時候,銅幣也相應(yīng)地落下,被她攥在掌中。 “……江世安?!奔敬旱褑枺澳阏f呢?” 江世安正低頭,將一塊蒙眼的綢帶系在雪白長發(fā)之間。薛簡溫順不動,氣息柔和地交纏在一起,蒙眼的綢帶是深色的,倒沒有別的作用,只是晚秋初冬時節(jié),盛行北風(fēng),吹久了會流淚。 薛簡的眼睛不好,曾經(jīng)受損,他在大悲寺留住的幾日,已經(jīng)有兩三次因為寒風(fēng)吹拂而流淚了。 “我說。”江世安打上結(jié),端詳了片刻,沒回頭,“小和尚干嘛非要跟著去呢,他連我們要去做什么都不知道?!?/br> 心癡連忙道:“我知道施主是去做善事的?!?/br> 江世安哼笑一聲:“我差點(diǎn)沒殺了你?!?/br> 心癡說:“苦?;厣?,更顯佛性。當(dāng)日都沒有動手,如今豈不是更安全?有風(fēng)雪劍同行,小僧正該去歷練歷練?!?/br> 他居然覺得跟在天下第一劍客的身邊十分可靠。 江世安道:“可靠嗎——” 心癡回應(yīng)之前,是薛簡微笑著低聲開口:“很可靠啊?!?/br> 他的聲音低微柔和,冰涼的掌心輕輕攏著江世安的右手。江世安的體溫已經(jīng)基本與常人相同,他靜靜地扣著劍客修長的指節(jié),指骨與指骨親昵地貼合、緩緩摩擦,光是彼此牽手的觸碰,便已纏.綿得勝過耳語與撫摸。 江世安湊過去:“你同意?” 薛簡說:“心海神通頗為玄奧。如果說天下武學(xué)盡可見識鉆研,唯獨(dú)此術(shù)極難入門。我想哪怕要面臨久經(jīng)江湖的敵人,也未必防著這一手?!?/br> 江世安點(diǎn)頭答應(yīng):“那好。” 兩人交談話語雖輕,但周圍都是高手,只要凝神都能聽清。季春笛聞言用折扇戳了姬珊瑚一下,搭話道:“你看看,這倆人難道還能是什么正經(jīng)關(guān)系么?若在中原武林眾人面前,豈不把他們的下巴都驚掉了,你為何不驚訝?” “我早就知道了?!鄙洗我娒鏁r,兩人含糊的關(guān)系就非常值得探究。姬珊瑚聯(lián)系前后消息,不難猜出。她瞥了季春笛一眼,二指夾住對方的折扇,從扇子的間隙里捏死一只微小蠱蟲,面上帶笑,聲音卻發(fā)冷:“再往我身上蹭這些小蟲子,我就掰斷你的手?!?/br> 季春笛臉上沒有一點(diǎn)兒被發(fā)現(xiàn)的愧疚,她連連道歉,打著哈哈把折扇收回來,剛一動,扇子被風(fēng)吹成粉末,落下一地。 她的臉?biāo)蚕⒁唤?,又恢?fù)如常,從行囊里抽出一把新的折扇,啪嗒展開,上面寫著“天下第一”四個字,表情舒緩了不少。 也不知道這種破扇子她有多少。 仰仗教主大人的財力,從大悲寺入關(guān),穿城過鎮(zhèn),一路順暢,車馬飲食全部都是上上乘,絲毫感覺不到勞累。 晚秋,最后一聲蟬鳴在落葉間消逝。 進(jìn)入太平山周邊后,薛簡指了一條很偏僻的路。 他目不能視,聽力減弱,甚至方向感都時而錯亂,但卻還能依靠建筑物和山水間細(xì)微的差異辨別出位置。江世安只要形容一下周圍的景象,薛簡就能從腦海中勾勒出一條九成安全的路線圖。 太平山其實并不是這樣的。它像迷宮一樣設(shè)置著風(fēng)水局、機(jī)關(guān)陷阱。只不過那些障礙在薛簡面前,宛若無物罷了。 行至北側(cè)的山腰,秋日的寒冷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潮濕而悶熱的氣候。地下的泉眼跟潺潺的小溪交匯著,在山石上流淌,泥土變得很松軟、濕潤。 江世安見到了薛簡曾說過的,紅色的泥土。 泥土中確實含有礦物,礦石被風(fēng)雨吹打的粉末滲入土中,但將泥土捻開,里面混著一股濃烈的酒香,這種香氣掩蓋著一縷不易察覺的、凝涸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