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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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人這才回了神來,好歹也是當(dāng)了十來年國公府主母的人,也不是什么蠢笨之輩,見宋喻生如此說,她也明白過來了,兩人只是長得像罷了。既然她兒子都說她不是,那必然不是了。 她敏銳地抓到了宋喻生話里頭的重點(diǎn),抬聲問道:“救命恩人?你這是遭了什么禍???!一點(diǎn)音訊都沒有,母親都以為......都以為你是遭遇不測了啊!你這孩子,出了天大的事情,總也要給家里來信才是??!” 宋喻生怎么敢給家里傳信,萬一就落到了別人的手上呢。他素來謹(jǐn)慎,不會做出這些有風(fēng)險的事情來。 宋大夫人一說這事,便又想要掉眼淚,若不是二房三房的人還在,這會已經(jīng)扯著宋喻生開始哭了。 宋喻生淡淡道:“母親何故擔(dān)心,當(dāng)初確實(shí)是受了不小的傷,但我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莫要傷心了。” 他安慰著自己母親的時候,語氣十分平淡,平淡得就像是在例行公事,就連神色都沒有一絲松動。 宋禮情在一邊癟了癟嘴,一開始見哥哥對那個救命恩人如此上心,還以為他改了呢。 宋大夫人早就習(xí)慣了宋喻生如此,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論是誰,都不會叫他放在心上。她也沒想什么,人回來了就行,別的也不奢求了。眼看天色愈來愈黑,她也不再在門口多說,拉著人就進(jìn)了門。 溫楚總覺著渾身不大自在,他們母子相聚自己要跟上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緩得差不多了,也沒方才坐馬車的時候那樣難受了,一舒服,腦袋里頭的歪心思就又多了,開始想七想八。 宋喻生已經(jīng)走出了幾步,沒有聽到身后跟來的腳步聲,他回了頭,蹙眉道:“愣著做什么,跟上?!?/br> 不是讓她跟好了自己嗎?為什么總是不聽話。人一下馬車,舒服了,就開始又想動歪腦筋了。 宋大夫人聽到宋喻生又一次提起了溫楚,這才正眼看向了那個穿著破爛的女子。 她笑著對溫楚說道:“對對,既然你是我們祈安的救命恩人,那自然是我宋家的座上賓,來,一起進(jìn)來吧,好孩子?!?/br> 宋大夫人雖然不知道溫楚是什么來歷,但宋喻生待她這樣,她自然也會給她兩分臉面。 溫楚見宋大夫人這樣和善,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好法子,宋喻生總不能不聽他母親的話吧?自古以來,皆重孝道,更何況是像宋家這樣的大族,宋喻生這樣的世族第一公子更當(dāng)如此吧。 既宋大夫人在場的話,若是讓宋大夫人開口放了她呢? “那個,夫人啊,我也不圖什么,既然世子到家了,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吧。你們好好團(tuán)聚就是了,我就不跟著摻和了?!?/br> 宋大夫人聽到溫楚這樣說也沒多想,她也不想同她這樣的人多做客套,便道:“啊,既然這樣,你等著先,我讓人給你拿筆錢做報酬,再走吧?!?/br> 溫楚哪里還敢要錢,她忙擺手,“不,不用錢的,世子已經(jīng)報答過了。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br> 說罷,拔腿就想離開此處。 然而,剛一轉(zhuǎn)身,春風(fēng)和冬月就雙雙將人擋住。二人一左一右,將去路遮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溫楚轉(zhuǎn)身,想換條路走,卻見宋喻生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的眼眸若一汪深潭,滿臉都是山雨欲來。 宋喻生冷冷地彎起唇角,輕聲說道:“溫楚,你想死嗎?” 語氣沒有絲毫起浮,平淡的腔調(diào)似乎在訴說著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但,溫楚卻從他的眼中清楚看到了殺意。 果然,人最忌諱的就是靈光一動,溫楚這是還沒能吃夠上次的虧。 溫楚最后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跟在了宋喻生的身后,旁邊眾人方才也都沒聽見宋喻生同她說了什么話,只見她之后一路都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就跟個鵪鶉似的。 一行人跨過了垂花門,就進(jìn)入了大房的住處,一路走來,進(jìn)入內(nèi)院,正面幾間上房皆是畫棟飛甍,再往里頭走去,穿過兩邊抄手回廊,進(jìn)入承德堂內(nèi)。幾人步入堂屋之中,抬頭便是懸掛著一副赤金九龍大匾,上頭題著“承德堂”三個鎏金大字。牌匾之下,墻正中,掛著一副中堂字畫,墻兩側(cè)為儒家修身格言,皆為先皇親自提筆所著。 此間,每一處無不在訴說宋家的輝煌顯赫。 二房三房的那兩位夫人見到了宋喻生之后,也還是不肯離去,一路跟著人來到了承德堂。 宋大夫人想要扯著宋喻生坐到主座那處,結(jié)果她還沒開口,就見宋喻生往底下坐去了,她沒了辦法,轉(zhuǎn)頭招呼著溫楚也坐下了。 像是溫楚這樣的人,即便她是宋喻生的救命恩人,宋大夫人也不會將其放在眼里,若不是她看宋喻生對溫楚有幾分不同之處,她早就拿一筆錢打發(fā)人走了。 溫楚坐在宋喻生的旁邊,因著方才宋喻生那話,這會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她想,若不是因?yàn)橹車心敲炊嗟娜?,他說不準(zhǔn)真的會殺了她。 宋喻生這人,怎么和傳言不大一樣啊。 從前在家里頭的時候溫楚還沒有發(fā)現(xiàn),可如今,她卻覺得越發(fā)不對勁,這光風(fēng)霽月的公子,怎么動不動就說要?dú)⑷税。?/br> 她罪不至死啊! 那邊宋大夫人拉著宋喻生問來問去,無非就是問他這些時日去了哪里,當(dāng)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諸如此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