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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撿了白切黑世子后在線閱讀 - 第148章

第148章

    就是連早朝都給自己廢了,還論去配合他們走這些儀式?

    他能在誕辰露個面,群臣們都應(yīng)該感激涕零了。

    黃健聽到陳度編排靈惠帝的壞話,只是淡淡提醒道:“文昌,他終究是皇帝,別這樣說他了。”

    陳度字文昌。

    陳度聽到他這話,不免從喉嚨中發(fā)出了一聲冷嗤,“黃情為,也就是你還替著他說話了,他能做這樣的皇帝,怎就還不能說了?你想要堵我的嘴,你何不如去堵了天下人的嘴!”

    雖然東廠、錦衣衛(wèi)沒一個聽靈惠帝的,但他若是讓他們?nèi)プ侥切┙郎喔?,說他壞話的人,倒也還是指揮得動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罷了。

    若說做皇帝做到了靈惠帝這份上的,也算是無用到了極點(diǎn),往上頭去數(shù)數(shù)有哪一任皇帝會任由天下臣民這般辱罵他,他也真真算是頭一個了。

    黃健聽了這話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幼帝當(dāng)年如此殫精竭慮怎也不見得人夸他一聲?逼他到了此等地步,還想要怎么辦,還能怎么辦?!?/br>
    陳度爭執(zhí)道:“他有何好殫精竭慮的?這其中的功勞又同他有何干系,你怎么不說是當(dāng)年宋首輔辛苦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何不說是他辛辛苦苦教養(yǎng)了皇上?”

    “若他真心教他,皇上會是如今這樣!上上下下,滿口仁義禮智,道德捆綁,他用他的那些東西,將皇上教成了一個只能跪著,沒有膝蓋骨的皇上是不是!”

    黃健聲聲質(zhì)問,唾沫飛濺,他從沒有哪一日像是今日這樣失態(tài),失態(tài)到了全然不顧儀態(tài)。他亦有他的錐心之痛,而他的痛就是當(dāng)年的皇帝和太傅。

    若當(dāng)年的靈惠帝能強(qiáng)硬一些,能果敢一些,會不會......會不會太傅根本就不會死。

    黃健站在太傅的身后,太傅舉著新政的劍,意圖去和何黨打一仗,可是到了最后,他們輸?shù)靡粩⊥康?,徹徹底底?/br>
    為何?黃健也想了很久,他們?yōu)楹螘?,分明?dāng)初就是連皇帝都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他想了許久許久,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帝王,或許早就已經(jīng)被他們馴化,即便心中有所圖謀,亦有自己的雄心抱負(fù),他也曾為太傅口中的新政而激情澎湃??桑莻€九歲就登基的皇帝,他的一生,在登基那一刻起,似乎便是注定好了。

    他想走出那一步,走出反抗的一步,他好不容易邁了出去,去和太傅共圖新政,可是最后,太傅之死,新政流產(chǎn),將他又重新拉了回去。

    黃健和陳度,兩人所經(jīng)之事不同,黃健跟著太傅,太傅憐惜皇帝,那么黃健必也會于靈惠帝有一二分之情,可是陳度呢?陳度只知道,皇帝是一個昏庸的皇帝,是一個無能的皇帝,是一個有亡國之氣的皇帝。

    黃健輕輕地吁出了一口氣,聲音都帶了一份不自覺的哀傷,他道:“文昌,我不是在為他開脫什么,可他成了如今這樣,你去看看他過去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啊,他幼年之時勤勉努力,一直到二十歲都始終如一,十一年的苦日子都過去了,你說他是突然變成了如今這樣嗎?未必吧?!?/br>
    陳度還想再去爭執(zhí)些什么,但門外有人來找,一個傳話的人進(jìn)門,對著黃健說道:“黃郎中,有人來找。”

    黃健很快就平復(fù)了心緒,幾息過后,他問道:“是誰?”

    “是工部尚書何大人。”

    第五十章

    何洪已經(jīng)等在了禮部的會客廳里頭, 他一個工部的尚書來了這里,難免會驚動了禮部的那些人,但或許是他刻意而為之,此處也沒別人, 獨(dú)他一人等著。

    黃健不知何洪為何會來尋他, 他與他并無甚交集, 他來尋他,恐怕是那日在馬球場的事情傳到了他的耳中......

    祁家舉辦的馬球賽,發(fā)生的事情卻傳到了他的耳中, 他的耳目竟到了這樣的地步。

    如此,那天黃健說的話, 何洪定然也就知道了。

    何洪向來睚眥必報, 錙銖必較, 既如此, 怎不干脆讓人殺了他算了, 又何苦來見他一面?他與他之間,又有什么好說。

    即便黃健這些年來做慣了面子活, 但何洪這人, 他打心眼里嫌惡,自從踏入了會客廳之后,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不易察覺的抗拒。黃健看著他, 分明已經(jīng)在竭力遏制自己對他的憎惡, 可臉上的神情始終算不得多好。

    何洪是工部尚書, 正二品的大官。

    黃健向他行了個禮。

    何洪見他來了, 也沒起身, 仍舊坐在椅上,后又看他行禮, 陰陽怪氣笑了兩聲,說道:“黃大人大禮,何某豈敢去受。”

    他這番言行,讓黃健更加斷定,那日馬球場的事情,何洪就是知道。既然知道了,黃健也懶得再去同他做這些面子功夫了,他直起了身,面上是說不出來的冷,黃健道:“尚書大人既不愿受下我的禮,那我也就不多禮了。大人有話不妨直說,總之你我也沒什么好待在一處?!?/br>
    何黃二人年歲相仿,都是年過四旬。一人金尊玉貴,緋紅官服上繡著的錦雞象征著身份的尊貴,面色也頗有幾分意氣;而另一人,身上穿著的官服洗得都有些發(fā)白,臉上也溝溝壑壑,看著哪里像是四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