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律師打斷了凌巳的話，“凌先生，如果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以拒絕回答?！?/br>
    紀敏沒有反駁律師的話，而是努力勸說凌巳，“凌巳，事情總會被查清楚，我希望你好好考慮，要不要與我們合作?！?/br>
    凌巳看了眼角落，“我看到那些人身體發(fā)生了變化，他們的頭頂長出了一張嘴，那些嘴互相撕咬，最后只剩下...一個頭頂長嘴的人?！?/br>
    這話一出，陳安和紀敏的臉色都是一沉，他們顯然并不相信凌巳的這套說辭。

    陳安嚴肅道：“這里是治安局，不是你講故事的地方?！?/br>
    凌巳早已料到其他人的反應，他們不會信，況且，凌巳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車廂里看到的，到底是幻覺，還是摻雜了某些現(xiàn)實的幻想。

    他只是如實將自己看到的“事實”說了出來。

    紀敏注意到凌巳總是看向角落，便問道：“你在看什么？”

    凌巳一愣，“柳子葉在那里?！彼麤]有說柳子葉說了什么。

    聽到陌生的名字，紀敏看了陳安一眼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凌巳的眼眸很清澈，表情也很無辜，他給人的觀感的確不像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這令陳安一時無法分辨，這個凌巳到底是真坦蕩，還是心思深沉。

    很快，紀敏走了進來，她將一份檔案遞給了陳安，陳安接過就立即翻看了起來。

    兩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律師適時說道：“請問你們還需要扣留凌先生多久？”

    陳安又掃了眼凌巳，“我們還要......”他突然停下來話語，律師知道，在他的耳機里有人正說話。

    “我們會將凌巳送入精神病院。”

    凌巳猛地抬頭，審訊室的燈光將他的眼眸照得泛起了光點，紀敏不知為何，起了些惻隱之心，“希望你盡快康復，如果你想起什么新的線索，可以聯(lián)系我們。”

    陳安和紀敏先后走了出去，律師意味深長地看向凌巳，“凌先生，我先去處理一下之后的手續(xù)，祝您盡快康復出院?！?/br>
    審訊室里只剩下凌巳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有相關人員將凌巳帶走了，一路上，凌巳乖順極了。

    他被送到了豐安精神病院。

    凌巳對這個地方并不陌生，他也并不害怕去那里，只是，他沒有想過，他會再次進入那個地方。

    凌巳的主治醫(yī)生是個四十多歲，頗有能力的資深醫(yī)生，凌巳曾經(jīng)的主治醫(yī)生據(jù)說在凌巳出院沒多久就離職了。

    雖然，凌巳被治安官認為疑似與某起命案有關，但他情緒穩(wěn)定，沒有傷人傾向，除了偶爾的幻覺。

    醫(yī)生在經(jīng)過一系列觀察和診斷后，并不認為凌巳是危險性高的患者。

    凌巳因此得以相對自由地在病患區(qū)行動，他不喜歡跟其他病人接觸，常常一個人待在病房里。

    護士時不時地巡視病房，往往只看到凌巳坐在椅子上，抬頭望著外面的天空。

    凌巳這么配合，一個重要的原因，也是他希望幻覺就此消失。

    他坐在椅子上，溫暖的陽光透過鐵絲網(wǎng)，在他的病號服上留下了格子狀的陰影。

    他的意識漸漸抽離，仿佛陷入了夢境。

    他感覺到身體一沉，他轉動著腦袋觀察起四周，還未等他看出這是什么地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蒙特，列車快要發(fā)車了，快去準備吧。”

    那人說完就離開了。

    凌巳低下頭，看到了掛在胸前的牌子，他拎起牌子，就看到上面寫著他的身份信息。

    【姓名：蒙特

    部門：運輸部

    職務：運輸安全員】

    凌巳一下就接受了，他在夢里變成了蒙特。

    這個蒙特是運輸安全員，剛剛那個人應該是蒙特的同事，蒙特應該即將跟隨列車出發(fā)，完成他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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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444號列車

    凌巳按照墻上的指示，邁步走向了休息室。

    他抬頭確認了休息室大門上的標牌后，伸手打開了門。

    他放眼望去，里面空無一人，他的視線滑過一個個置物柜，略過一個個名字后，他終于找到了“蒙特”的柜子。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串鑰匙，選出了一把鑰匙，嘗試打開柜子的門。

    “咔噠。”

    門被他打開了。

    柜子里面放著制服和其他一些物品，凌巳沒有多觀察，將制服換上了，這身制服很挺括合身，而且很干凈。

    他將門關上了，按照墻上的指示走向了列車站臺。

    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么人，就算有看到閃過的人影，等他再次看過去時，對方早已消失不見。

    他順利走到了站臺。

    有一列稍顯老舊的火車正停留在軌道上，火車外皮有不少脫落的部位，整個火車以紅色為主色調，兼以黑色的條紋為搭配，上面還寫有數(shù)字“444”。

    凌巳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這么古老的火車，他沒有乘坐過，只在交通工具發(fā)展史中見過。

    火車的門并沒有全部打開，只有第一節(jié)車廂的門打開著。

    “滴---。”蜂鳴聲響起，有個人從那扇打開的門里探出了腦袋。

    “蒙特，趕緊上來！”

    凌巳小跑著跳上了列車，那個沖著他喊叫的人穿著的制服，和他的一模一樣，他掃了眼對方掛在脖子上的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