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5/11

    １４６  你不一起來嗎？

    整整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蘇南在這一周的時間里，因為沒有米小白在身邊晃蕩，過得是相當安靜。

    仿佛日子又回到了他搬家之前，正常的上班、加班、開會、繼續(xù)加班，然后回家睡覺，忙碌而又平淡。

    米小白周一剛放暑假，就拉上霜兒旅游去了，心血來潮說走就走。她告訴蘇南，她們要去一個東方大都市玩，那里有迪士尼樂園，有璀璨迷人的夜景，還有大白兔奶糖。

    蘇南對此嗤之以鼻，毫無興趣，只是對這兩個小丫頭自己出遠門旅游有點兒擔心。

    ……

    米小白周五提前回來了，據(jù)她說是逃回來的，再晚一步就回不來了。蘇南追問詳情，她說那里因為喪尸來襲封城了，只進不出。

    蘇南只感覺，米小白把自己當成了個大傻子騙。

    哪兒來的喪尸？純粹自己嚇唬自己玩！

    ……

    周日一大清早，蘇南遵守與米小白的約定，和邱潔二人一起，坐上了小楠姐的車。

    開車接上霜兒，一行五人出城后一路向西，朝著大山開去。

    蘇南縮在后排一角，這一路上耳朵里都是身邊米小白興奮的嘰嘰喳喳聲。霜兒的話很少，神情淡然，見了他也沒有笑臉，顯得格外陌生。

    蘇南感覺有些別扭，因為霜兒不再叫自己「大哥哥」，更不是叫「主人」，而是學起米小白管自己叫「蘇哥哥」。更讓他驚訝的是，霜兒連發(fā)型都變了，再加上她那副冷冷的表情，真像是徹底換了個人似的。

    他驚嘆于這個女孩改頭換面的能力，更是無比自責，因為這一切的變化很可能是由自己引起的。

    他一直都在琢磨，如果有機會和霜兒獨處，該怎么才能解釋清楚，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他把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總是擔心到時候面對她時，可能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邱潔倒是很快和霜兒熟絡(luò)起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霜兒meimei，你和小白是同班同學吧？」坐在前排副駕駛的邱潔偏著頭問，她一早就聽說，小白的作文里還寫了個meimei，是她最要好的閨蜜。今天初次見面，總覺得這個不善言辭的短發(fā)女孩有點兒眼熟。

    「嗯?！顾獌狐c頭，低聲回應(yīng)。

    「真好，小白把你當親meimei呢，你們同齡嗎？」邱潔追問。

    「是的呀，霜兒就比我小那么一丟丟。」小白用手比劃著搶答。

    「……」蘇南的心，猛地一沉！

    霜兒比小白還小嗎？?。。?/br>
    不是十五歲了嗎？她親口說的?。棵仔“走€沒到十四歲，她怎么會比米小白還??？

    蘇南瞪大眼睛，隔著米小白看向霜兒，見她也是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目光輕觸，她又飛快地躲閃開去，就像她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晚，她躲避自己眼神時一樣。

    蘇南只覺心里咯噔一下，他這才驚覺，一直以來的愿望，竟然是建立在一個謊言之上，那么荒唐可笑，那么不切實際。他突然覺得，心里有什么蠢蠢欲動的東西，正在漸漸平息，消散。

    一個多小時后，車開進了大山。青山綠谷，層巒迭嶂，翠竹成林，小溪流淌。好一片宜人風光。

    從米小白口中得知，此行目的地，名為「私宅溫泉」。

    蘇南腹誹，這名字聽起來好不吉利，自己怕是真的會「死在溫泉」吧。不僅會被無數(shù)陌生男人參觀身體，而且看這情形，自己可能沒有勇氣去接近霜兒了，就此兩人再無聯(lián)系，漸行漸遠。

    不過來到溫泉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一點是想錯了，因為陌生人，根本就不存在！

    所謂「私宅」，就是一幢幢獨棟日式房宅，每幢都帶有一個小庭院。

    此時日頭還不高，眾人走進四方院中，只見一叢翠竹，兩株幼樹，叁盞石燈，四座木橋，腳下一條鵝卵石和青石板鋪成的小道，蜿蜒著通向屋子，道路一邊是高低起伏的青青草地，上面臥著幾尊怪石；另一邊則是那一池溫泉活水，細沙鋪底，亂石為墻，還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煙霧中房舍朦朧，莊重寧靜，如詩如畫。

    整個庭院像是個放大的盆景，靜素雅致，霧氣昭昭，仿若仙境，又禪意十足。

    除了空氣中淡淡的硫磺味讓蘇南直皺鼻子之外，眼見的一切都很完美。

    「好漂亮??！」邱潔和小楠姐同時贊嘆。

    初來乍到的幾人，都是看得呆了。

    米小白興奮地拉起霜兒就往屋里跑，一路還蹦蹦跳跳，有說有笑。兩條百褶裙，在絲絲縷縷的白煙中輕舞飛揚，女孩們化身成林間仙子，身影縹緲，清脆的聲音在霧氣中回蕩。

    她的確有理由興奮，畢竟這是她贏來的獎勵。

    蘇南此時除了贊嘆，也感覺沒有拒絕米小白是個明智的決定。一來欣賞到了如此美景，二來這里就他們幾個人，豈不是更有機會接近霜兒解釋，再好問個明白，關(guān)于她的年齡。

    他此時開始有些慶幸，還好沒有對霜兒做出過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但是經(jīng)過那一池冒著煙的溫泉水時，他又有些不淡定了。

    難道就這么一個池子？

    這里就只有他一個男人，這該怎么個泡法？

    ……

    脫鞋進入屋內(nèi)，米小白拉著邱潔，身后跟著蘇南，拉開一扇移門來到一間屋子。

    地上鋪滿了榻榻米，窗前是整面的竹簾，墻上掛著一副素雅的字畫，整間屋子潔凈到夸張，唯一的家具是一張矮桌。

    「這間屋子是你們的，我們住對面那間。」小白說著拉開墻上壁櫥移門，從里面抱出雪白床褥，鋪在地上，手法純熟。

    「泡完溫泉，你們可以回房間睡覺哦?！剐“仔ξ卣f著，拉開其他壁櫥開始介紹，像是對這里熟門熟路一樣，「這里有浴袍，還有毛巾，哇……真周到，還有這個呢！」

    她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小盒避孕套。

    「這孩子……」邱潔笑了笑，接過小盒重新放好。

    「……」蘇南無語，瞇眼盯著米小白。

    這瘋丫頭到底要干什么？！

    ……

    「你去和她們一起泡吧，老夫等你們泡完了再去?！固K南很知趣，他已經(jīng)聽到米小白換好衣服，歡天喜地地和霜兒出去泡溫泉了。

    他不知道如果此時自己脫光衣服跑去和別的女性一起泡溫泉，邱潔會不會立馬翻臉。

    可是邱潔的話，卻讓他當場石化——

    「你不一起來嗎？」

    ＊＊＊　　　　＊＊＊　　　?。　　　。?/br>
    １４７  我真的不想聽

    「誒……？」邱潔的話，讓蘇南的眼珠子都瞪圓了。

    那意思很明確，她不僅不在乎自己和她們幾個女人一起泡溫泉，而且還對他在哪兒磨磨唧唧不肯換衣服表示奇怪。

    蘇南沒想到，邱潔會大方到了這個地步。

    「她們?nèi)绻唤橐猓乙膊粫橐?。」邱潔微笑著說，語氣相當誠懇，「你聽說過混浴吧？」

    「……」蘇南低下頭，沉默了。

    和別的男人一起洗澡都讓他感覺不舒服，遑論和一群女人？

    而且，她們會介意嗎？米小白這瘋丫頭自不用說，小楠姐好像也是不太在乎。如果是之前的霜兒，既主動又溫柔，兩人還裸身相見過，應(yīng)該也不會介意，但她現(xiàn)在可就難說了……

    但是，邱潔好像少算了一個人?。?/br>
    難道她就默認了老夫一定愿意嗎？

    「要不這樣吧，我先去問問她們，你在屋里先等一會?！骨駶崨]搭理已經(jīng)宕機的蘇南，自顧自說著，拿出浴袍在身前比劃。

    「免了吧，老夫不著急泡澡。」蘇南大手一揮。

    蘇南很清楚，如果自己去了，會看到些什么，以及他身體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

    米小白和霜兒都在，她們可是都有喚醒自己小兄弟的超能力?。?/br>
    獨自面對倒也罷了，可如果邱潔在身旁，被她眼睜睜瞧著自己旗桿高豎，那該有多尷尬，多難以解釋。

    邱潔只是笑了笑，并沒多說什么。她給蘇南泡了一壺茶，自己換上浴袍，拿著浴巾，拉開門出去了。

    蘇南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一只胳膊肘撐著實木小炕桌，聽著耳畔隱約傳來米小白和霜兒的聲音，思緒紛繁，一口接一口喝茶。

    他首先想到的還是霜兒的年紀。

    蘇南對霜兒惺惺念念，除了這女孩溫柔可愛，更是因為他已經(jīng)為了戰(zhàn)勝女巫而放棄了道德執(zhí)念，如果有機會，他愿意和霜兒實踐一下真實的zuoai。

    探究身體真相，尋找治病良方。

    他不能在米小白身上實驗，因為雖然道德底線破防了，法律底線還明晃晃地擺在那里。

    他其實也不止一次，對自己那一晚在頂點會所的堅持感到懊悔。

    當時霜兒自稱已經(jīng)十五歲了，可以做羞羞的事了，但又因為她看起來實在過于幼小，犯罪感太強烈，他過不了心里那道坎。

    現(xiàn)在得知了霜兒的真實年齡，一經(jīng)回想起來，還真是讓人有點兒后怕，背脊冷汗颼颼直冒。

    他轉(zhuǎn)念又一想，米小白已經(jīng)告訴過他，下周六帶他去參加霜兒生日派對。那就是說，下周六霜兒將年滿十四歲……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現(xiàn)在霜兒對他，可真是人如其名——冷若冰霜啊。

    他又想到了米小白，突然疑竇叢生。

    她只比霜兒大一丟丟……

    那么霜兒下周六生日，米小白呢？莫非……就是這幾天？

    就是說，米小白的年紀，也快到了？

    蘇南這才發(fā)現(xiàn)，相處這么久，自己竟然對米小白一點兒都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過生日。

    越想越心煩，蘇南猛地搖頭，為了讓腦袋里少一些粉色幻想，他想到了工作，想到了愛視訊系統(tǒng)的成功。

    這周的競標會上，云光科技的確出現(xiàn)了。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秦懷仁帶來的視訊系統(tǒng)，說白了就是一套優(yōu)化過的傳統(tǒng)云視頻，與蘇南的「愛視訊」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維度的東西。

    雖說他們的系統(tǒng)也有ai，但作用僅限于美顏優(yōu)化，不僅沒有動態(tài)渲染，而且對網(wǎng)絡(luò)傳輸?shù)囊蟛粶p反增，完全不符甲方需求。

    不僅蘇南他們看傻了，連甲方爸爸也都一臉懵逼，感覺秦懷仁他們就是來刷存在感的。

    蘇南事后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怕是冤枉老九了。

    但覆水難收，星期一他真的乖乖離職了，而周中蘇南就得到消息，老九去了云光科技，在秦懷仁手下做技術(shù)支持，蘇南還為此難受了好幾天。

    ……

    一壺茶喝完，蘇南感覺腹中憋脹，兩腿酸麻，起身去上廁所。

    剛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他就猛然間身子一頓，因為走廊里，霜兒穿著浴袍，正朝這邊走過來。

    獨處的機會，這么快就來了嗎？?。?！

    只見她嬌小的身子裹在浴袍里，粉色為底，印著朵朵櫻花；下擺不長，剛到遮到膝蓋；袖口寬大，走起路來十分飄逸；衣襟交迭出v字，露著雪白嫩rou和細小鎖骨；腰間系著寬寬的腰帶，束出她柔弱的身姿；一雙粉嫩小腳丫，頂著五個并攏的小rou球，嬌小而又靈動。

    而她卻神情淡然，目光堅定；一頭短發(fā)，讓娃娃臉上的那對眼睛顯得格外大，亮閃閃看著自己，腳步平穩(wěn)，慢慢靠近……

    蘇南定在原地，喉嚨發(fā)緊，臉上發(fā)燒，心跳越來越快。

    「你……」蘇南等女孩走近，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個字。

    「蘇哥哥，你怎么還沒換衣服？」霜兒問。

    此時的蘇南，還是穿著沙灘褲和大t恤，除了光著腳，和來時的打扮完全一樣。

    「我……」蘇南捏緊拳頭，被霜兒這一問，之前打爛的腹稿，此時卻是不知飛上了幾重天，完全不知所蹤，連習慣自稱的「老夫」都忘了。

    霜兒秀眉微蹙，「你怎么了？」，說話間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你，到底，幾歲了？」蘇南擠牙膏似的，費力拋出了這個疑問。

    「虛歲十五。」女孩顯然知道蘇南在問什么，悠然回答，臉不紅心不跳。

    蘇南眼睛瞪大了一圈，「虛……虛歲？」，他張口結(jié)舌，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難道現(xiàn)在的女孩都喜歡報虛歲了嗎？不是都愿意把自己往年輕里說嗎？

    「請你讓一下好嗎？」霜兒指了指衛(wèi)生間。

    蘇南一怔，緩過神來。

    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解釋自己的行為，立刻馬上。

    即便和霜兒不可能再發(fā)生什么，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對方心里，永遠是一個齷齪嫖客的形象。

    「哦！其實，那天，那天我，我其實——」

    「——蘇哥哥！」蘇南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被霜兒厲聲打斷了。

    蘇南登時愣住，看著微微垂下頭的霜兒，和她那截雪白的脖頸。

    「……我真的，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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