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開口問祂，“把她從綁匪手里拯救出來的時候，她有沒有問你要聯(lián)系方式？”

    第89章

    “當然沒有?！?/br>
    戚逐芳下意識否認, 隨即解釋道：“只是感情糾紛?！?/br>
    事情根本不是拉斐爾想的那樣，自然也不會有什么綁匪或者歹徒。

    祂直接把柯芷汀的遭遇在墻壁上倍速播放了一遍，包括男友的反應(yīng)部分。

    隨著畫面推進, 拉斐爾原本舒展著的眉頭漸漸又皺了起來：“很顯然，她的男友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br>
    柯芷汀的身影消失后, 墻壁上的畫面戛然而止。

    戚逐芳沒有放出后面的片段。

    祂沒有附和拉斐爾的話，卻也沒有開口反駁。

    拉斐爾擰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光明明暗暗。

    片刻之后，他才緩緩開口, 聲音里面夾雜著嘆息, “但這確實會是人類會做出來的事。”

    “可能是出于得意或者炫耀，可能是出于某種隱秘的帶有報復(fù)感的快樂, 可能出于任何微不足道的原因?！?/br>
    “在感情上，我們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同類的傷害?！?/br>
    戚逐芳不理解。

    祂也沒有任何想要深入這個話題的念頭，但拉斐爾還在繼續(xù)往下說。

    “這會是個非常復(fù)雜的討論……戚是怎么想的呢？”

    “我已經(jīng)評價過了。”

    戚逐芳看向他, “至于人類的感情糾葛, 和我沒有關(guān)系。”

    拉斐爾微微愣了下神, 隨即看向窗戶的方向。

    月亮已經(jīng)升得很高了，隱約可以聽見秋蟲的鳴叫, 以及風(fēng)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萬物之間皆有聯(lián)系。

    想要了解人類，認識人類, 就要接受人的一切，不僅僅是好的部分, 或者平庸的部分。

    不僅僅是簡單的人際關(guān)系，還有人和人之間復(fù)雜的糾葛。

    他能感覺到戚逐芳在這方面的態(tài)度是割裂的。

    “你看起來有話想說。”

    青年看著他，態(tài)度甚至可以用溫和來形容, “你可以開口，我早就允許過了?！?/br>
    拉斐爾只是笑了笑，嗯了一聲。

    他確實有很多話想要說，可在戚逐芳面前沒有辦法很好地開口。

    這不是簡單通過故事或者比喻，三言兩語就可以講清楚的事——尤其是在對方明顯不感興趣的情況下。

    畢竟連人和人之間都存在著巨大的隔閡啊。

    人造人這樣想，卻沒有任何氣餒的念頭。

    “外面的月色很好。”他突然提起其他的話題，“我們可以出去走一會兒嗎？”

    戚逐芳不會拒絕這種簡單的請求。

    祂簡單打了個響指，和拉斐爾直接到了樓下。

    拉斐爾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只不過從柔軟的床榻坐回了輪椅上。

    “我沒有那么脆弱。”他有些好笑地強調(diào)，“只是三樓而已?！?/br>
    戚逐芳已經(jīng)推著他出了宿舍樓，守門人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從未注意到這兩道人影走過。

    “現(xiàn)在可以說了?！逼葜鸱纪浦痪o不慢地走在校園小道上。

    晚風(fēng)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吹得人愈發(fā)清醒。

    拉斐爾側(cè)過頭，半仰著臉，從這個角度看，他可以看到正推著自己的青年優(yōu)美的下頜線，無瑕的側(cè)臉，以及纖長的睫毛。

    睫毛并不顫動，因為并沒有什么能干擾它主人的心緒。

    月光讓祂的輪廓稍微柔和了一些，但依舊是冷的。

    “關(guān)于那位小姐的男友?！?/br>
    拉斐爾停頓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沒有想好怎么繼續(xù)往下說。

    明明不是什么苦惱的，難以啟齒的事情。

    “世上還有很多很多像他那樣糟糕的人?！?/br>
    拉斐爾艱難地組織著語言，“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存在，有數(shù)不清的問題，但又夠不上惡人的門檻?！?/br>
    “特別是在感情方面，很多甚至擁有地位和威望的人，也會做出那樣行為，產(chǎn)生有甚至更過分的糾紛?！?/br>
    抿著嘴，他選擇硬著頭皮往下說。

    “……你厭惡他們嗎？”

    人造人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戚逐芳覺得他不必突然如此謹慎，坦然答道：“我對他們漠不關(guān)心?！?/br>
    幫那個人類，也只是隨手為之而已。

    “……這樣啊?！?/br>
    拉斐爾說不清自己是失落還是慶幸更多，“確實是戚的風(fēng)格。”

    “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

    戚逐芳停下來，語氣淡淡：“我知道人類質(zhì)量參差不齊，不會因為個體的特征而去推罪全體?！?/br>
    單純的一個善人或一個惡人，都不足以讓祂對人類總體的印象改觀。

    “很高興你能這樣想?！崩碃枱o奈地沖著祂笑。

    沒有感覺，意味祂不會因為人類是不完美的生物而歸罪人類——正如青年自己所說。

    但他真正希望的，還是青年會對這種行為產(chǎn)生厭惡感，不僅僅是因為那個人曾在言語上冒犯過祂。

    雖然其他人會有被波及的風(fēng)險，這也是一種共情。

    ……或許太cao之過急了。拉斐爾想。

    “你想要健康的身體嗎？”

    戚逐芳想起自己之前考慮過的事，“我可以給你健康的身體，讓你擁有充沛的體力，可以自由行走在任何土地上?！?/br>
    拉斐爾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