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伊萊恩大步跟了上去,她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雨傘移到了兩人的頭頂。她瞇起眼睛,心情不是很愉快,就連得知斯萊特林隊(duì)輸了都沒讓她像現(xiàn)在這樣不爽。 “跑什么?”她的聲調(diào)比平時高了一點(diǎn),藍(lán)眸審視著垂頭喪氣的少年,眼里沒有一絲笑意,“不就是輸了一場嗎?” 本來這是伊萊恩人生第一次決定好好地安慰別人一番,不是想找樂子,也不是滿嘴跑火車地哄他,僅僅只是出于好心,因?yàn)樗斫膺@位自尊心和自己有得一拼的好朋友此刻會有多難受。 結(jié)果他竟然看見她就跑???她是什么洪水猛獸嗎?。?? 糟糕的展開使得她的語氣一點(diǎn)也不溫柔,絲毫沒有體諒與安慰的意圖,魁地奇的輸贏在她嘴里好像不值一提,這讓德拉科的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他想甩開她的手,卻被她攥得抽不出來,狼狽的他只好冷冷地說:“你懂什么?” “……” 從過去的蛛絲馬跡中就能看出來,伊萊恩的脾氣和那張經(jīng)常掛在表面的溫順又可愛的面具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她是個相當(dāng)喜怒無常并且非常自我的人。 只要觸到她的逆鱗,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撕下那張面具,而她的逆鱗偏偏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 就好比現(xiàn)在,任性又自我的大小姐被德拉科冷硬的態(tài)度氣昏了頭,那雙似寶石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德拉科,仿佛有熊熊怒火在其中燃燒,下一秒就要燒死惹她不快的存在。 “是啊,我不懂?!彼恼Z調(diào)仍舊輕快,卻不像是優(yōu)雅搖晃銀鈴時發(fā)出的清脆聲音,而是在黑夜里躍動的一簇幽火,盡管它在燃燒,但只能帶來冷意,“你可以難過,可以生氣,可以不爽,這沒什么,下次贏回來就好了。但我不懂,你為什么會像喪家之犬一樣?” 以前她會用裹著糖衣的言語一步步地哄騙高高在上的馬爾福小少爺聽從她的意思,這種感覺就像安撫一頭還未長大就張牙舞爪的兇獸。 但撕開面具同時也意味著失去了本就少得可憐的耐心。 沒有被美化的真實(shí)想法如同寒光閃閃的利刃一般冰冷地刺入心臟,德拉科猛地抬起腦袋,藍(lán)灰色的眼睛里是和伊萊恩不相上下的憤怒與冷意:“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誰是喪家之犬?” 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讓周圍仿佛處于一個真空狀態(tài),所有經(jīng)過他們身邊的人統(tǒng)統(tǒng)繞了好大一個圈子,生怕把他們的爭吵所波及。 偏偏伊萊恩就是那種不懂什么是害怕的膽大包天的人。 “說的就是你。輸了一場比賽就能讓你抬不起頭,被說破真相倒會反擊了?為了維護(hù)你可憐的自尊心嗎?你要是能把這種覺悟放到比賽上,想必下一場再輸了就不會擺出剛剛那種難看的姿態(tài)了吧?” “總是一口一個馬爾福……馬爾福因?yàn)檩斄艘粓霾蛔銙忑X的學(xué)院魁地奇比賽,就像喪家之犬一樣看見我就落荒而逃——這是我聽過的巫師屆最好笑的冷笑話?!?/br> 隨著尖酸刻薄的話源源不斷地從她嘴里冒出來,伊萊恩沖動的大腦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盡管心中的不悅還沒有完全消失,但她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以后遇到別的事情,你難道要折騰得更加凄慘嗎?就算輸了也該抬著腦袋,我不想看到你一臉喪氣的樣子,這樣的表情和你一點(diǎn)都不配,無論是作為一個馬爾福,還是作為卡文迪許的朋友。” 伊萊恩神色平靜地注視著握緊拳頭的德拉科,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仿佛在忍耐著什么。 撐在兩人頭頂上的雨傘向后收了收,傘下僅剩她一人,怒火燒盡了所有的情緒,以至于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么冷淡:“想不明白就多淋淋雨吧,沒準(zhǔn)兒就清醒了?!?/br> 早知道就不來看他了,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和塞繆爾一起回去。 伊萊恩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松開了抓著德拉科的手,不在傘下的衣袖都被淋濕了。 在她松開的那一刻,德拉科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伊萊恩大驚失色,他難道要打她!? 快要把她的手腕捏斷的德拉科開口了,他的聲音甚至還在發(fā)抖:“下一次……” “什么?” 伊萊恩壓根兒沒聽懂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她腦子里的想法已經(jīng)跳躍到“我要學(xué)無杖魔法保護(hù)自己”的地步了。 “……下一次我會贏的。”德拉科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他眼眶紅紅的,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 伊萊恩呆了,但不是因?yàn)樗倪@句話。 ——不會吧?她把馬爾福家未來的家主罵哭了? 渾身散發(fā)著的的喪氣似乎真的被雨水無情地沖刷干凈了,如果不是德拉科倔強(qiáng)地仰著腦袋,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流下,那他看起來和平時那副飛揚(yáng)跋扈的模樣沒有任何區(qū)別: “等我親手把金色飛賊拿到你的眼前,你必須收回那句話?!?/br> 伊萊恩眨了眨眼:“哪句?” 德拉科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被她氣的,還是因?yàn)樗炜蕹鰜砹?,他半天才擠出一句:“……你說我像喪家之犬?!?/br> “可以?!彼斓卮饝?yīng)了。 德拉科這才松開了手,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cè),蒙上了一層水霧的灰眸直勾勾地盯著淺金發(fā)的少女,一句話也沒有說。 站在雨里的少年看起來糟透了,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刻凌亂得垂下幾根,淌著水的衣服不再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