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伸手接過，又深深一欠，和人告別。

    小區(qū)外，司機打開車門，姜宜坐上車，將買來的葡萄放到一邊，問：“爸爸今天回來嗎？”

    司機搖頭，示意不知道。

    姜宜嗯了聲，又似在自言自語，“反正mama回不來了?！?/br>
    回到姜家，車剛剛停緩，保姆阿姨就從玄關(guān)快步迎來，“一一?！?/br>
    “阿姨?！苯艘恍Γ瑔?，“爸爸回來嗎？”

    李阿姨：“就是說這個，姜總派人給你送了蛋糕，一一，你……”

    姜宜步子一頓，繼而理解的點頭，并隨手把手里的葡萄交給李阿姨，笑著說：“把蛋糕給大家分了吧?！?/br>
    李阿姨：“一一，不吹蠟燭許愿嗎？”

    姜宜仿若未聞，快步進(jìn)屋上樓，她回到房間，摘下身后背包，甩在起居室的沙發(fā)上，一頭扎進(jìn)沙發(fā)軟墊上。

    半晌，房門被敲響。

    姜宜偏頭，起身整理好衣擺和頭發(fā)，“請進(jìn)?！?/br>
    李阿姨端著托盤走進(jìn)來，一碗洗干凈的葡萄，和一塊切好的蛋糕，“一一，晚飯做了你愛吃的，休息一會，下來吃飯好么？”

    姜宜笑著點頭。

    房門緊上，叩出輕響，姜宜斂去笑意，她摘掉頭發(fā)發(fā)夾，放到茶幾上，目光注意到那盤葡萄。

    不由的，她想起梅拾。

    她走到水果攤，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梅拾，女孩半倚靠在藤椅上，一身汗涔涔的，正專注看著手里的那本書。

    她的指尖濕潤，是觸及玻璃碗時沾上的水漬，姜宜不知道女孩在看什么，叫了兩遍店家也沒引起女孩注意。

    梅拾定定看著書，動作緩慢拾起一粒葡萄，塞進(jìn)嘴里，也不急著咬破，反而像是撥弄一件塞到嘴里的玩具。

    掃過齒面和舌苔，以粉色的舌尖逗弄，反復(fù)潤濕。

    她在看什么？想什么？竟然會露出這種令人玩味的表情。

    姜宜叫住梅拾，女孩打翻了書和碗，她拾階而下，撿起最令她好奇的書，她飛快一瞥，不及看清就被搶了回去。

    但絕對不是什么滿分作文素材。

    女孩的謊言拙劣而生硬，姜宜一眼就看穿了。

    她的臉真紅，紅撲撲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曬的。雙眼晶亮圓潤，像眼前粒粒飽滿的紫皮葡萄——長得那么乖，應(yīng)該是個omega。

    姜宜猜測，并拈起碗里一顆葡萄喂進(jìn)嘴里，她學(xué)著梅拾的動作，將整顆葡萄在狹窄的口腔里從左至右的傳遞——她只覺得口腔里被撐得厲害。

    她不小心咬破了。

    入嘴第一口是澀的，第二口唇舌齒牙擠壓果rou，才是飽滿的甜，第三口，靠近核的位置泛酸。

    刺激得舌根的位置發(fā)酸，生出許多唾液，姜宜伸手按住脖頸靠舌根的位置，她用力的吞咽。

    竟然隨便咬了兩口，就連皮囫圇吞了下去。

    第4章 過去

    早晨。

    別墅。

    姜宜坐在床邊，李阿姨微微躬身，替她調(diào)整脖頸前的黑色帶子，熟練的打了個蝴蝶結(jié)。

    “今天下午有老師來上課，法語和音樂。”姜宜兩手撐在身邊，朝后微仰著脖子，小聲朝李阿姨說。

    李阿姨不作聲的笑著：“是啊，所以咱們得早點出門，趁上午把事辦了?！?/br>
    蝴蝶結(jié)打好，李阿姨起身。

    姜宜偏過頭，看著窗外泄氣一哎。

    李阿姨沒忍住笑出聲，她走到茶幾邊，收走姜宜昨天用過的餐盤，“你把葡萄吃完了？”

    姜宜：“唔?！?/br>
    “甜吧，那咱們?nèi)チ酸t(yī)院回來阿姨再給你洗一盤？”李阿姨說笑著哄著姜宜。

    姜宜沒出聲，支著身體，懶懶看向窗外，黑發(fā)從她肩頭如絲滑落，垂在控制，泛著光澤。

    “走吧?！?/br>
    門外，司機欠身拉開車門。

    姜宜坐上車，手里拿著一本書，趁去醫(yī)院的路上背會單詞，李阿姨坐在一邊，替姜宜整理過往的病歷單據(jù)。

    “你從平陽回來，也不知道這些檢查是不是還要重新做一邊，不如干脆買張票，還是回平陽看好了。”李阿姨在一旁絮叨。

    姜宜柔聲背著單詞，沒應(yīng)聲。

    車到了市醫(yī)院，姜宜和李阿姨先后下車，兩人走進(jìn)門診大廳，按照標(biāo)識找到未分化區(qū)門診。

    現(xiàn)場多是十二到十五左右的小孩子。

    這剛好是大部分alpha和omega分化的年齡，姜宜昨天剛滿十八歲，一米六八的身高站在一眾稚嫩的孩童之間，被投注而來許多好奇目光。

    掛了號，問診結(jié)束，拿著醫(yī)生開的單據(jù)去各個科室做檢查，姜宜回頭朝李阿姨說：“阿姨，你找個地方坐著吧，我可以自己去。”

    李阿姨：“那怎么行！”

    “就這樣，”姜宜笑著，一指旁邊的等候區(qū)，“您放心吧，我沒問題?！?/br>
    李阿姨猜測是姜宜不好意思在一群明顯比她小的病患之間，還被一個大人貼身跟著，便在休息區(qū)坐下休息。

    姜宜是從小在平陽市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孩子，和親生父母聚少離多，雖然看起來禮貌孝順，卻是個心思沉重的孩子。

    李阿姨嘆氣，想起昨天是姜宜生日，父母一個人都沒回來，那么大的房子，就姜宜一個人。

    姜宜低著頭，排隊的隊伍蜿蜒，前面還有近十個等著叫號的人，她看著顯示屏，將一只藍(lán)牙耳機塞進(jìn)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