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沈芳菲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什么？項寧死了？”

    眼前是管家凝重的表情，“是的夫人，已經(jīng)確認了。城少將她從河邊帶回來了，但是沒進顧家的門?！?/br>
    說罷，管家嘆了一口氣。

    憑著前幾天，沈芳菲那樣鬧騰，想來顧席城是怕沈芳菲打斷，所以索性不帶回來了吧？

    管家有些惋惜，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少夫人，是個很好的人。”

    沈芳菲沒有吭聲，從剛才管家告訴她之后，她就沉默了，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良久，她才抬起頭。

    “阿城怎么樣了？”

    管家一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到這個時候，沈芳菲還是最關(guān)心兒子。但是怎么說呢，這是人的本性，無可厚非的。

    “城少他還好，文珊在照顧著。聽說，已經(jīng)安排下去，明天就舉辦葬禮?！?/br>
    這倒是讓沈芳菲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顧席城一定會傷心欲絕。

    “叫幾個得力的傭人去葬禮那邊幫幫忙吧?！鄙蚍挤品愿赖?。

    管家點了點頭，“我原本也是想請示您的?！?/br>
    說完，她便自顧自的去忙去了。

    沈芳菲又坐了一會兒，突然整個人跨了下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從房間里出來，她就直接去了老夫人的房間。

    顧老夫人這會兒還在睡午覺，昏昏沉沉的。沈芳菲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

    “媽，項寧死了。”

    老夫人沒有出聲，但是合著的眼皮掀了掀，瞇了一條縫。仿佛睡醒了，也仿佛根本沒有醒來。

    沈芳菲的聲音里帶著一點哭腔，“媽，如果我那時候，不和她吵架，不把她趕走。她應(yīng)該就不會死了吧？”

    頓了一下，她又道。“我真的沒想讓她死，我只是不想她留在顧家，留在阿城的身邊。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奪走我的一切?？墒恰也幌霘⑺?，她還是因為我死了?！?/br>
    “媽，我是不是一個很壞的女人？我死了，還可以去天堂嗎？”

    面對著沈芳菲的哭訴，顧老夫人全程沒有一點反應(yīng)。沈芳菲說完，便趴在床邊，哭了起來。

    好一會兒，顧老夫人半瞇著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些，伸手撫了撫沈芳菲的頭發(fā)，沈芳菲欣喜的抬起頭。

    “媽，您醒了？”

    可下一秒，顧老夫人卻沖她做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沈芳菲的欣喜，瞬間垮塌下去。

    她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蒼老的手指帶著粗糲摩著她的手心。讓她整個人仿佛得到了依仗，她挺了挺脊背咬住牙根。

    “不，我沒錯。這都是她自己選的，如果當時她不來顧家，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fā)生?！?/br>
    ……

    門外，顧清揚推門進來?！澳棠獭！?/br>
    看見沈芳菲，他的話頓住了?！皨尅边@聲問候里，帶著猶豫。

    事已至此，沈芳菲也沒有再將他當做自己的兒子。所以，她并沒有理會他，別開頭擦了擦眼角，起身走了出去。

    顧清揚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才回頭看向老夫人，“奶奶，今天該去曬太陽了?！?/br>
    老夫人果然是顧清揚的感情很好，聞言便自顧自的坐了起來。

    顧清揚推來輪椅，將她放在車上推著下樓。自從張嫂走了之后，沈芳菲又安排了一個小姑娘現(xiàn)在負責(zé)照顧老夫人，叫做田密。

    她看著顧清揚，一臉的崇拜。

    “二少爺，您對老夫人真的太好了?！?/br>
    顧清揚微微一笑，斯文儒雅的笑容將涉世未深的田密羞的小鹿亂撞。

    “奶奶從小帶我長大，這是應(yīng)該的?！?/br>
    “二少爺真孝順?！碧锩芗t著臉。

    顧清揚笑了笑，“如果你是我，你也會怎么做的。”

    “二少爺怎么會這么說？”田密狐疑道。

    “因為……”顧清揚停頓了一下，伸手勾起田密的下巴?！拔倚r候就聽說過你，你也是一個很孝順的女孩子，不是嗎？”

    田密當即受寵若驚，“二少爺，你聽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