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禁止釣魚執(zhí)法 第29節(jié)
江澤從不參加家族內(nèi)部的明爭暗斗, 對此只是一笑帶過, 沒有吭聲。 “應(yīng)該是二叔家要多個人了吧?”江劭庭望向一旁走神的男人。 陸初霽被江城喊過來坐在旁邊,他并不同意和江家的結(jié)親, 剛開始父親還愿意聽他說兩句,后面不知怎么了, 就好像這件事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全世界都默認(rèn)他是江城的女婿。 他討厭江月晚那種驕矜又脾氣大的女人。 “說來你和初霽應(yīng)該認(rèn)識?!苯强闯鰜砹岁懗蹯V不在狀態(tài),不滿地橫了一眼。 陸初霽察覺到這是給他補救的機會,連忙回答:“是, 我們前不久見過幾次?!?/br> “前不久?”江劭庭攢著眉,好似忘記了這回事, 半晌后才續(xù)上話, “是紫頌莊園碰到你和女朋友的那次?” 他彎了彎眸, 眼底笑意分明,像在討論今天天氣一樣悠閑愜意。 等了一會沒有人說話, 他禮貌朝面色鐵青的叔叔道別:“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不奉陪了?!?/br> 林?jǐn)⑵嵠嵏诤竺?,果然,論笑里藏刀這方面,沒有人比得上自家老板。 等到人走遠(yuǎn),江城陰著臉將水晶杯“哐當(dāng)”扣在桌上,半威脅道:“陸正濤向我保證的可不是這樣,你最好趕緊理清這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他看重陸家正是因為好掌控,陸正濤庸碌無為,卻在晚年生出想跟陸正澤爭一爭的想法,陸正澤可是江劭庭的左膀右臂。 婚事多少有點利益指向,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自己女兒未來的丈夫敢當(dāng)著他的面拈花惹草,傳出去他都覺得丟臉。 “別讓我提醒第二次?!?/br> 其他人若有若無的打量,令陸初霽感覺像個被呵斥的看家狗,低著腦袋應(yīng)了句:“好的,江叔。” —— 江聞笛在醫(yī)院住了好幾天,由于右腿打著石膏行動不便,期間一直是溫桐在照顧,眼瞅著這兩天有好轉(zhuǎn)的跡象,她下樓去買江聞笛念叨了一上午的芋泥千層。 結(jié)賬時掃到玻璃柜里的芒果蛋糕,不由自主想到了前幾天晚上和林秘書的聊天。 溫桐說請他吃甜點正是因為有次恰好在甜品店碰到,她當(dāng)時還覺得有點好笑,這樣一個一板一眼的人竟然愛吃芒果派。 也不知道后面他為什么不回復(fù)了。 提上袋子,溫桐買了盒炒飯回醫(yī)院。 “哎呀,媽,我都說了是因為下樓的時候光顧著著打游戲崴了一下,哪來的危險分子啊,這是在國內(nèi)!” 江聞笛的聲音她在最邊上那間病房都能聽得見,之前護(hù)士好幾次進(jìn)來委婉提醒醫(yī)院禁止喧嘩,溫桐進(jìn)房的時候她正四腳八叉平躺著。 “阿姨的電話?”她將甜點的外包裝拆開遞到對方手里。 江聞笛和父母的關(guān)系是她可望不可即的。 第一次看見室友和mama視頻的時候,溫桐就已經(jīng)知道有些東西她永遠(yuǎn)也不會擁有。 室友mama會關(guān)心她和同學(xué)的友誼,會擔(dān)心她吃不慣食堂,會害怕她想家。 江聞笛的父母也是這樣,即便她過得很好,他們也還是覺得她會有很多煩惱。 而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那個家對她而言是暴力,是流血,是棍棒落下來的疼痛,是得不到的金黃色面包,也是在工廠里疊一個包裝掙的五分錢。 “對呀,我媽不知道從哪看的新聞,說我們這邊最近有危險分子出沒,讓我在醫(yī)院呆著別出去?!苯劦岩ч_芋泥,眉梢跟著揚了起來,“我感覺她最近神神叨叨的?!?/br> 溫桐抽出兩張紙給她擦嘴,“阿姨也是關(guān)心你?!?/br> “嗯嗯,昨天我爺爺生日,據(jù)我媽說有很多好吃的,后悔死了?!彼曋豢谇?,打開手機展示消息里發(fā)過來的照片。 宴會廳金碧輝煌,墻壁兩面由落地大玻璃窗構(gòu)成,華麗無比,江聞笛盯著照片里的大餐直流口水,溫桐卻在其中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修長挺拔,穿得比平時更正式一些,疏離而矜貴,在人群中很好識別。 江聞笛見她一動不動,湊近問道:“看中哪樣菜了?到時候我讓廚師做一份空運過來。” “這個人怎么有點眼熟?”她拿起手機放大細(xì)節(jié),腦內(nèi)明明快要搜索到正確答案,在想說的瞬間卻溜之大吉。 “是江總。”溫桐貼心報出答案。 江聞笛恍然大悟,“對對對,你看我這腦子,這氣質(zhì)很明顯是大哥。” “剛才我媽還說生日宴上大哥被催婚來著,現(xiàn)在看來不回去也挺好的?!?/br> 溫桐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被人掐住了一般,緊得慌,“江總,應(yīng)該到了結(jié)婚的年紀(jì)?!?/br> 江聞笛用力搖頭,“到了也不代表要結(jié)婚,大哥雖然28了,但一直沒戀愛過,可能就沒有這方面的打算?!?/br> “他沒有戀愛過?!” 溫桐臉上寫滿了震驚,隨后意識到背后討論這種事情實在不太厚道,趕緊打住。 “我記憶中的確沒怎么聽說過?!苯劦巡槐苤M這個話題,旁若無人般接著說下去,“緋聞對象倒是有很多?!?/br> 這個倒沒什么好意外的,無論是長相還是家境,江劭庭都是佼佼者。 “主要還是因為大哥太忙了,成年后出國,回來就接管江家的事情,就算有喜歡的人說不定工作著工作著就忘記了?!?/br> 江聞笛用小叉子叉起一塊哈密瓜,忽地想起了什么,低聲感慨:“要說唯一有戲的也就是她了,可惜后來解除了婚約?!?/br> 溫桐忙著回群里的消息,沒聽到她的碎碎念。 【lin:親愛的桐,晚上有時間來趟設(shè)計部嗎?宣傳物料快做好了~】 后面跟著個小波浪,配上lin賤兮兮的語調(diào),她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于是冷漠打出兩個字母。 【ok】 設(shè)計部加班是家常便飯,反正她就住公司公寓,去審核下物料花不了多少時間。 陪江聞笛開了幾局游戲,差不多到點,溫桐動身回公司。 夜晚的商務(wù)區(qū)透出一股不太健康的味道,高聳入云的寫字樓像世界的另一端,靠近些能清楚看見落地窗內(nèi)忙碌的身影。 茫然、希望和幻想雜糅在一起,混成一縷欲望的氣息,從他們走過地面升向城市上空,最后積成一團(tuán)云,重新落在頭頂。 或晴或雨,都由那朵云決定。 溫桐走進(jìn)大廈電梯,按下13樓,即使快晚上9點,電梯里也還有上下跑的同事。 【lin:桐,我們等候多時了哦~】 電梯門“?!钡卮蜷_,她邊走出去邊回。 【稍等稍等,我馬上就到?!?/br> 悶頭走了一段,溫桐才逐漸留意到周圍環(huán)境不太對勁,13樓設(shè)計部的裝潢明快活潑,和她現(xiàn)在所處的樓層截然不同。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肯定是下錯樓層了。 掉頭往回走,路過轉(zhuǎn)角時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 “是,他們最近走得很近?!?/br> 好像是有人在打電話,溫桐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權(quán)衡半天決定退到里面,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聽墻角更不用活了。 “江劭庭貌似很在意她。” 江劭庭?溫桐一時頓住,直覺告訴她這肯定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正常情況下誰會在公司直呼頂頭上司大名? 她一溜煙回到原地,緊貼著墻壁。 “上次宋姝的事情是他親自出面的,恐怕已經(jīng)為他所用了。” “派人找過了,沒找到?!?/br> “嗯,后續(xù)有新的動向我再聯(lián)系你?!?/br> 那人掛了電話,地面上的影子往她這邊挪動了兩步,溫桐的心臟幾乎要蹦出來,連忙屏住呼吸緊盯著那團(tuán)黑影。 又移過來了幾步,她的大腦快要死機,潛意識里她能夠確定一旦被發(fā)現(xiàn)了會非常危險。 溫桐死死咬著牙,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 “我也看了那部劇,回家追兩集就睡覺?!?/br> “我也是這么想的,剛好今天更新?!?/br> 路過兩個抱著文件袋的女生,人影轉(zhuǎn)頭朝她們的方向走去。 溫桐怕他突然返回,藏了近5分鐘才敢出去,一露頭立刻沖進(jìn)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才吐出一口氣,像被抽干的氣球,癟了下去癱坐在地面。 聽到那個男人說話的時候,她便覺得耳熟,絕對在哪里聽過,等他提到宋姝,溫桐立馬想起了很久之前那兩個在小會議室議論江劭庭的男人。 他極大可能是其中一個。 他是誰?為什么要把江劭庭的事情匯報給電話那頭的人,以及宋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無數(shù)的疑問接踵而至,電梯快到樓層,溫桐強撐著酸軟的腿站起來。 “桐,你再不來我可要去報警了?!眑in揣著褲兜懶懶散散迎上來。 她現(xiàn)在沒心情嘮嗑,趕緊把話交待了:“l(fā)in,我今晚有急事,審核不了,明天再來找你?!?/br> “那你不是白跑一趟?” “沒事,我明天過來。” 心里所有的疑問都指向一個方向:江岸有人在監(jiān)視江劭庭。 溫桐一路跑回公寓,反鎖上門后心里的恐懼感方才消散一點,她鉆進(jìn)被窩解鎖手機。 上次江劭庭給她打過電話的,她仔細(xì)滑動通話記錄,在一串串?dāng)?shù)字里找到屬地為京港的號碼,忙不迭撥了過去。 “誰?”那頭的男人似乎是被吵醒的,聲線低啞,透著不耐煩。 “江總,是我?!?/br> 第30章 良心發(fā)現(xiàn) 弧形落地窗的房型, 睜眼就能看到城市上空璀璨絢爛的夜景,靜江河面倒映著調(diào)色板一般的霓虹,岸上燈紅酒綠,車流不息。 江劭庭圖省事, 很久不回京港的房子了, 一直都在酒店休息。 發(fā)絲還殘留一點熱量, 額前的碎發(fā)被睡得翹起個角,雙眸亮而干凈,比起平時的凌厲多了幾分剛睡醒的茫然。 他翻了個身, 松軟的被子從肩膀滑至腰際, 露出結(jié)實寬闊的后背。 “溫桐,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