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抱著手:“不信是吧,自己瞧瞧,你們不會看不出來吧?” 吉宇和何嘉對視一眼,蹲下身抽出被碎片壓住的畫,僅一眼,吉宇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假的,假的離譜。”他低聲對何嘉說。 吉宇打量著闖進(jìn)來的幾人,眉毛深深擰成結(jié)。 假到一眼就能識破的畫,怎么可能是從西林出手?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賣假畫,也絕不可能是如此低劣的贗品。 如此粗制濫造,吉宇幾乎是當(dāng)即就排除了源頭上的欺詐。如果是假的,當(dāng)時他們買進(jìn)的時候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更別說還流通出去。 何嘉看出吉宇神色有異,雖說不是內(nèi)行人,但好歹在西林待了這么些日子,買賣的流程他清楚,如今這形勢,恐怕不止假貨這么簡單。 “兩位,看出來沒有?”男人不耐煩地催促。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 何嘉:“報警吧?!?/br> “如果真是西林的問題,我們會賠償——” “cao,你他媽什么意思,我拿假畫訛?zāi)銈???/br> 男人一腳把地上的畫框踢飛,上前一步揪住何嘉衣領(lǐng): “別廢話,謝鑫昊呢,讓他給老子滾出來!”那人叫囂道。 “別動手動腳的!”吉宇沖上去把男人掀到一邊,眼神銳利地掃過一群來路不明的人。 “好,不說是吧?!?/br> “兄弟們,給老子砸!” 話音才剛落,剛才還杵在門口的幾人瞬間闖入進(jìn)來,罵罵咧咧地砸東西。 懸掛在低處的畫作噼里啪啦被砸了個稀碎,高的碰不到,但觸手可及的東西被一群人發(fā)了狠地肆意破壞。 一樓放的全是陶瓷和泥塑,除了美院學(xué)生的展出作品,還有不少謝鑫昊在校期間做的,其中包括初見時他手里拉的那個,何嘉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對方人多,兩人又要顧著店里更多東西,一時竟攔也攔不住。 “草/你/媽的!” 這群人砸東西的派頭活像一群土匪流氓,動作又狠又利落,很難不讓人懷疑前面的幾句言語沖突只是個幌子,而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砸了西林。 吉宇急紅了眼,掄起胳膊迎了上去。 另一邊—— 謝鴻慢條斯理泡了壺茶,是家里他慣常喝的那款,上次回家發(fā)現(xiàn)少了許多,他想都不想就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干的。 “爸,你到底找我來干嘛?” 謝鑫昊懶洋洋地看著他爸沏茶的動作,家里那口他碰一下都要被念叨半天,現(xiàn)下怎么如此大方了? “美得你,在家偷喝了我多少別以為我不知道?!?/br> 謝鴻一把拍掉兒子伸過來要接的手。 謝鑫昊翻了個白眼 ,“不說我走了啊?!?/br> “坐下?!?/br> “昨天晚宴上,姓劉的那個老家伙,還記得吧?” “他今天特意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是有意向給你投資,前提是我放棄郊區(qū)那塊地的競標(biāo),” “你怎么看?” 謝鑫昊不以為意,“什么我怎么看,你管他干嘛,我還用不著他投資?!?/br> 其實謝鴻并非不動搖,自家兒子難得正兒八經(jīng)干點什么,他也不想見他自個兒悶頭折騰。 再說了,要是謝鑫昊因此有了要繼承家業(yè)的想法兒,他高興還來不及。 “別那么果斷,你再好好考慮考慮?!?/br> “真不用?!?/br> 謝鑫昊擰起眉拒絕。 與此同時,被遺忘在座椅上的手機(jī)嗡嗡地響,震了好久,一直沒被接通。 “何嘉!!” 吉宇怒吼一聲。 領(lǐng)頭的男人指尖已經(jīng)挨到某個瓷器,何嘉突然一拳砸到男人臉上,把人砸得偏頭啐了一口,速度快到吉宇都沒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拳。 他一驚,當(dāng)即放棄和對面人的糾纏,拔腿就要往何嘉那邊跑。 “狗/娘/養(yǎng)的!” “小心!” 兩道怒吼同時響起,后面那聲來自何嘉。 在吉宇的身后,和他打斗的那個人手里掄了個瓷壺,照著人的腦袋就要往下砸。 何嘉反應(yīng)很快,沖過去一把推開了人,自己頭上卻挨了一下。 “何嘉?。 ?/br> 追過來的男人見狀又想往何嘉身上補(bǔ)一腳,被吉宇反應(yīng)迅速地一腳蹬開。 “你沒事吧?” 吉宇焦急地去扶起人,何嘉腦袋上汩汩地流血,光他手上就沾了一灘。 何嘉只覺得頭暈,掙扎著想站起來,被吉宇一把按住。 “和老子動手是吧?” 男人摸著左臉,舌頭舔過口腔內(nèi)壁,火辣辣的疼。他眼神兇狠,隨手拾了塊地上的碎瓷片向兩人靠近。 “草,大哥,警察來了?。 ?/br> 另一個男人沖上來,門外響起警笛聲,幾人拔腿就跑。 “媽的,哪個傻/缺報的警,今天算你們走運(yùn)!” 吉宇連忙扶起何嘉,神情慌亂地掏出手機(jī)給謝鑫昊打電話,卻次次都是無人接聽。 “草?!?/br> 他咒了一聲,緊接著按下120。 章博煜指尖停留在和何嘉的對話框上,一個小時前發(fā)出的消息遲遲沒有得到回復(fù),他猶豫著要不要給人打通電話。 九點多醫(yī)院里還燈火通明,他這兩天有點發(fā)熱,章博煜猜測是剛回國倒時差鬧的,偏偏章母不放心,非要他去醫(yī)院做檢查,說別是得了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