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叢楠沒有打斷他們，他等這些人的討論漸漸告一段落后，才接著道。

    “關(guān)于我為什么覺得會有末日，想必各位也清楚，這一次，我在洛塔蒂保生物實驗室里救出了幾個被用作人體實驗的孩童，從他們的身上都檢測到了含量不等的新型病毒。此病毒，專門的科研團隊正在研究中，現(xiàn)階段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病毒擁有極為可怖的傳染性，且具備和狂犬病類似的特征，但發(fā)病的速度比狂犬病更快，更重要的是……”

    許叢楠的聲音頓了一下：“它有極大的可能性，在殺死宿主的大腦后，迅速接管大腦神經(jīng)，使宿主變?yōu)樾惺遰ou。”

    “……”

    場面安靜了下來，過了幾秒后，在座一個領(lǐng)導(dǎo)，也就是王柏呈舉起了手。

    “這種新型病毒說到底也就是個病毒而已，控制傳染源，切斷傳播途徑，妥善隔離易感人群也并非不能控制。而且我聽你的說法來看，火種計劃應(yīng)該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計劃，而是一個全國性質(zhì)的計劃，我們不能僅僅憑借你那不切實際的推測，去讓全國人民負責(zé)?！?/br>
    “當(dāng)然，如果這只是個普通的新型病毒，依照以往我們對病毒與傳染病的控制，可能是有效果的?！痹S叢楠說到這，話鋒一變，“但是對于阿立卡國來說呢？”

    阿立卡國，一個放在全球都說得上話的，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國，幾乎每個國家、每個地區(qū)都有阿立卡國的生化實驗室。

    此話一出，很快有人聽出了許叢楠話中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阿立卡國可能會故意泄露傳播這種病毒，繼而影響全球?！?/br>
    “并非沒有這個可能，照阿立卡國近幾年的經(jīng)濟發(fā)展和社會矛盾來看，想要用病毒排除部分人，或者影響其他國家得到世界霸權(quán)來說，并非完全不可能?！焙芸煊腥颂岢隽速澩?。

    “說到底，你這個推測也就是建立在阿立卡國會主動傳播，以及病毒無法研制出疫苗的前提上?！蓖醢爻视值?，“你要如何保證病毒不會在你所說的‘末日’來臨前就制作出疫苗，或者你要如何保證阿立卡國絕對會故意傳播病毒？”

    話音落，會議室登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許叢楠提出的計劃并非空xue來風(fēng)，但是王柏呈的反駁也不是沒有道理。

    簡單來說就是，就算你許叢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要怎么證明自己說的這一連串的道理？

    許叢楠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次并不會得到一個多么好的結(jié)果，但是只要給他們種下懷疑的種子，種子總會生根發(fā)芽。

    “事實確實如此，我沒有明確的證據(jù)可以證明這一點?！痹S叢楠道。

    “看吧，我就說……”

    “但是?！痹S叢楠打斷了那人的話頭，“只要有這個可能性，我們就不能忽視。我們的背后是全國人民百姓，但凡有一點可能性，我們都應(yīng)該重視起來?！?/br>
    “可是你說到底也沒有確切證……”

    “好了，夠了。”坐在上首的領(lǐng)導(dǎo)總算開口了，他一出口，就打斷了所有人的對話。

    會議上安靜了下來，領(lǐng)導(dǎo)嘆出一口氣，眼神不怒自威，他轉(zhuǎn)頭看向許叢楠，聲音自帶一種沉穩(wěn)且不容置疑的味道。

    “許少將提出的可能并非沒有可能，但由于目前的證據(jù)和信息并不充分，很遺憾，你提出來的火種計劃我并不能承認?！鳖I(lǐng)導(dǎo)道。

    “……”

    許叢楠沉默了，他心下一涼，知道這件事多半要黃，不過結(jié)果倒還在他的可接受范圍內(nèi)。

    “但是?！鳖I(lǐng)導(dǎo)人話鋒一轉(zhuǎn)，“既然我們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那就去尋找證據(jù)，直到證據(jù)完全支撐得起做這件事，可以向全國人民有個交代。”

    許叢楠抬起了頭，不可置信的看向領(lǐng)導(dǎo)人。

    “許少將，這件事情，你做得到吧。”

    第87章 代價

    在這之后，又討論了將近幾個小時，會議才算正式結(jié)束，各個高層與領(lǐng)導(dǎo)相繼離開了會議室，很快會議室里就只剩下了許叢楠，霖明，和服范盛三人。

    許叢楠見人都要走光了，剛拍了拍輪椅，示意霖明也跟著走的時候，服范盛叫住了他。

    “許叢楠，你先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狈妒吡嗽S叢楠一眼，“你的身體，還堅持的住嗎？”

    “……”許叢楠一直在輕微顫抖的身體僵直了一下，轉(zhuǎn)頭朝著服范盛一笑，“當(dāng)然?！?/br>
    “長官，你已經(jīng)……”霖明剛想說些什么，許叢楠打斷了他的話頭。

    “說吧，別耽擱太久?！痹S叢楠輕聲道，“我的副官有些著急?！?/br>
    話都說完了，霖明只得閉了嘴，他的表情說不上有多么好，視線來回在許叢楠和服范盛之中徘徊，最后，他選擇瞪服范盛一眼。

    服范盛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卻也好脾氣的沒發(fā)火，他也沒有故意要拖延時間的意思，開門見山道。

    “關(guān)于你這次提出的火種計劃，雖然我之前聽你提起過一些，但沒想到你會直接擺到這場會議上來講?！狈妒⒁琅f在笑，眼神卻越發(fā)凌厲了起來，“許叢楠，你也知道這不是個小計劃，而是一個一旦實施，將會動用全國上下全部力量的計劃。你到底是有什么樣的自信來確定末日一定會降臨？”

    許叢楠抿了抿唇，他久久看著服范盛的臉，在這個尚未過分蒼老的未來庇護所領(lǐng)導(dǎo)人身上，看見了他八年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