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人家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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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你先聽我說?!?/br> “你覺得我對你哪個弟弟meimei都比你好,但是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你弟妹們又做了什么。 小南咱們先不說了。 文婷,人還沒我腿高的時候就知道我腰疼,幫著掃地,幫著照顧下面的弟妹,那個時候你見天就想著出去玩。 小敏,離家這么多年,寄回來的信,比你搬出去后回來看我和你爸的次數(shù)都多。 還有你小妹,別看她三天兩頭往回跑,但哪一次是空手來?你媳婦生孩子坐月子,紅糖也是你小妹拎回來的。 你弟,成績是沒你好,但他知道陪老爺子打太極,下棋,知道給侄子侄女買零嘴。 再說你,你進(jìn)廠的時候,不僅是你爺爺托了關(guān)系,我和你爸為了給你弄個名額,全身上下就剩五塊錢。 你小弟想吃塊兒糖我都沒舍得給他買,又哭又鬧還被你爸揍了一頓。 鄰居問起來,我們只能說是你弟不懂事,總不能告訴別人,家里為了給你找工作沒錢了,連顆糖都不舍得給孩子買。 你結(jié)婚,你爸給你那塊手表是你奶奶的遺物,你爸珍惜得不得了,最后還是給了你。 結(jié)果你倒好,轉(zhuǎn)手就被你大舅哥要了去。 你爸知道后,整宿都沒睡好,還攔著不讓我要回來,只說給了你就是你的了,他管不著。 但是我們給你弟妹的東西,你看他們有誰送過人? 還有奶粉,那是你爺爺找童老爺子弄回來的,你也給別人。 我們不是說小氣,只是孩子,你在糟蹋別人的心意??!” 或許是情緒激動,鐘母有些喘,鐘父邊給她順氣邊接過話頭: “文東啊,我們是你爹媽,不管怎么樣,也不能真的不管你,只要你有事兒,我和你媽什么都能做。 可是,我們也有心,也知道好賴,也會難受。 尤其是你說你媽那晚,幾十年不掉一滴淚的人哭了半宿啊! 文東,我和你媽都不年輕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不在了。 我們不在了,你看看誰還能說不怪你就不怪你?” 前面字字誅心,都不及鐘父最后一句讓人心顫: “孩子啊,以后你這半夜心里不舒坦了,還能去哪兒,喊誰一聲‘媽’啊?” 第119章 大哥 有一句老話叫“響鼓不用重錘”,但這句話在大多數(shù)父母這兒是行不通的。 他們總想著,孩子經(jīng)歷少,處事不夠圓滑,所以老琢磨著多做點(diǎn)兒什么,好讓孩子能過得舒坦些。 畢竟在父母的心里,用力捶打鼓面的時候,只要有一聲重響,那就是值了。 可是沒人知道,那重響是第一聲,還是最后一聲。 就像是鐘母,無數(shù)次想著,算了,不管這個兒子了。 但夜深人靜時候的輾轉(zhuǎn)反側(cè),總會想起這孩子小時候抱著自己叫“mama”的場景,也就一次又一次心軟。 道理誰都懂,但是那一聲“mama”總是會擾人心緒。 這聲“mama”是幸福,更是枷鎖。 鐘母不知道今晚上這番話大兒子聽進(jìn)去了多少,以后又會改多少。 她只是在大兒子走后良久對著閉眼假寐的老伴兒道:“再信他一次吧?!?/br> 鐘父在黑暗中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聽你的?!?/br> 這一晚三人的談話內(nèi)容沒有其他人知道,但鐘文東的到來是瞞不住的。 其他人怎么想暫且不說,反正抓心撓肝了一晚上的北小弟早飯都沒吃,就背著書包就跑去堵他三姐。 于是賀實(shí)一人坐在餐桌上啃餅子,一旁那倆人縮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啥。 眼看著上班時間就要到了,賀實(shí)不得不打斷明顯興奮起來的兩人:“你們姐弟倆,要不邊吃飯邊說?再磨嘰下去就真要遲到了?!?/br> 北小弟揮揮手:“沒事兒姐夫,你不用管我,我遲到一會兒沒什么!” 還挺理直氣壯! 賀實(shí)可不慣著他,上前一手一個把人都按在了餐桌上:“趕緊吃,吃完我送你上學(xué)?!?/br> 鐘文姝聞言,抬起頭瞪大眼睛看向賀實(shí),那臉上分明寫著:“那我呢?” “乖,你一會兒自己去。”然后怕他媳婦鬧脾氣,把一個雞蛋剝好放在她碗里,繼續(xù)道,“我怕要還不盯著點(diǎn)兒,這小子半路跑其他地方玩去了。” 前段時間他們巡邏的時候,就看見不少小青年蹲在馬路牙子上抽煙。 也沒鬧事,但看著鬧心。 賀實(shí)還專門看了,沒他家小舅子才放心。 不過現(xiàn)在顯然是放心早了,他小舅子這個態(tài)度,賀實(shí)總覺得這孩子早晚也是馬路牙子上的一員。 為了把危險扼殺在萌芽里,他愿意提前感受送孩子上學(xué)是什么感覺。 北小弟是很抗拒的:“不用姐夫,我自己能去上學(xué)!” 雖然有個當(dāng)公安的姐夫挺有面子的,但是被公安送著上學(xué)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但很可惜,他三姐也懷疑他會逃學(xué),選擇全力支持姐夫。 于是,秉承著少數(shù)從多數(shù)的原則,北小弟坐上了穿著制服的三姐夫的自行車后座。 至于會不會引起什么轟動,已經(jīng)不在鐘文姝的考慮范圍了,她站柜臺的時候還在琢磨北小弟的話。 鐘文東昨晚去找了爸媽,那肯定是昨晚他們姐弟倆走了以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回去,那估計是聊了不少。 早上北小弟特意看了,爸媽的臉色都挺好的,而且今早上家里竟然做了雞蛋餅。 結(jié)合上面的這些消息,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了。 至于王蘭,那是別人家的孩子,有私心也正常。 想明白了這些,鐘文姝一下班又搭著關(guān)月的自行車樂顛顛回了鵓鴿胡同。 “你昨天不是剛回去過,前天也回去了,今天還去?。俊?/br> 關(guān)月也是服氣了,就沒見過回娘家這么勤的小媳婦。 “我弟這不是馬上要中考了,我回去看看,怕他糊弄我媽?!?/br> 鐘文姝晃了晃腿,照北小弟的說法,這樣能給騎車的人省力。 “能考上嗎?” “不知道啊,就看到時候他考的咋樣了?!?/br> 兩個人聊著,很快就到了分叉路,鐘文姝跳下車和關(guān)月?lián)]揮手,就跑進(jìn)了胡同。 三人組今天不在,正好省了打招呼的工夫,鐘文姝小跑進(jìn)了院子,就看見了在和鐘文婷說話的鐘文東。 呦呵,看來真是像她和北小弟猜的那樣,鐘文東是真明白了。 反正鐘文姝的原則就是,mama永遠(yuǎn)都是對的,只要mama原諒了鐘文東,那他們就還是相親相愛的好兄妹。 見此場景,鐘文姝笑著跑到倆人面前,先是和鐘文婷肚子里的孩子打了招呼,認(rèn)真介紹自己是小姨。 然后才轉(zhuǎn)頭看向鐘文東,笑瞇瞇喊人:“大哥!” 鐘文東簡直受寵若驚,看著小妹竟然一時沒有回應(yīng)。 鐘文姝也不急,就這么笑瞇瞇看著他。 “大哥?!辩娢逆门隽伺鲧娢臇|的胳膊。 回神的鐘文東笑了,像小時候那樣揉了揉小妹的頭發(fā),道: “好久沒聽姝姝這么叫我了?!?/br> 鐘文姝剛傲嬌“哼”了一聲,就聽大姐笑著開口: “怎么沒有?大哥你忘了,就小姑回來那會兒,姝姝受了傷,你送她去醫(yī)院的路上,這小丫頭叫你的時候不是情真意切的?怕是前面十幾年都沒那么親切吧?” 鐘文姝“哼”不下去了,小臉頓時一垮,眼睛里全是幽怨。 這回?fù)Q成是鐘文東樂了:“我還真忘了,那次確實(shí)叫得親?!?/br> “鐘文東!” “錯了錯了,等小北回來,我揍他一頓給你出氣好不好?” 鐘文姝想起了那次鉆心的痛,點(diǎn)點(diǎn)頭,兄妹倆愉快達(dá)成協(xié)議。 兩人誰也沒說對錯,他們二人之間也無關(guān)對錯,一切都在不言中。 這邊是相親相愛了,那邊剛剛一腳邁進(jìn)后院的北小弟果斷轉(zhuǎn)頭就走。 他要去童爺爺家待會兒,等他三哥回來再回家! 這里面都是什么人啊!為什么誰都要揍他!合著你們兄妹倆鬧別扭拿我出氣對吧? 看看自己的胳膊和腿,想想大哥常年干體力活養(yǎng)出來的腱子rou... 嗯,他打不過。 當(dāng)然以上都是借口,北小弟也知道大哥不可能真的揍他。 他只是想到了書包里那張二十來分的試卷... 他媽是真的能揍他! 算了,還是在童爺爺家躲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