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沄年和景樆淑接連翻來覆去問了很多問題，確定了口供無誤，接受了真的遇到了不怎么聰明的叛徒。

    不過算了，臨時(shí)找的人，又能知道多少事呢？

    “我還是覺得……不想有人知道我長什么樣呢?！钡詻V年靠著椅子小聲說話。

    胥柟立刻就接話：“我保證不會(huì)說的！”

    翟沄年似笑非笑，故作猶豫：“嗯……我還是覺得……不可信呢？你說呢，副組長？”

    景樆淑笑笑，沒有揭穿翟沄年，配合著嚇唬人：“其實(shí)，唯一不會(huì)說出去的，有兩種人──”

    “不，你說了我交代就沒事的?！瘪銝辜毖哿?，激動(dòng)得試圖站起來理論，全然忘了還被拷著。

    “哦？我說了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好像沒有？”

    胥柟更著急了。

    翟沄年總算打算放過無助的新人，而christian也等了一會(huì)兒了。翟沄年出門對christian說：“先帶他吃點(diǎn)東西，然后呢……我不希望他記得關(guān)于錦安黨的任何事?！?/br>
    “知道了?！?/br>
    說完，christian就進(jìn)去了，而景樆淑正好拿著食盒出來。

    翟沄年和景樆淑看著對方，無一例外，都有一股透過對方看另一個(gè)人的意思。

    翟沄年只是愣了一瞬，就回過神來：“景副組長，這場景……不適合懷念故人吧？”

    景樆淑低笑一聲：“是啊?！?/br>
    “哎，上一次處理這種事還是清夜，差點(diǎn)以為這種能當(dāng)臥底、叛徒的都是專業(yè)且高智商的了……”翟沄年隨口起了話題。

    “你是希望用我的語氣回答，還是您那位故人的樣子？”

    翟沄年并沒有選：“你知道她是什么樣子？”

    “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到‘故人’這一步啊。”景樆淑并不猶疑。

    “……算了，別講?！?/br>
    “切…”景樆淑輕笑，還是說，“不是人人都像你們六組這樣的，翟大組長……”

    翟沄年沒有去休息時(shí)呆的那棟樓，而是去了辦公的地方。

    景樆淑跟著，翟沄年并沒有說什么，算是默許她跟著了。

    翟沄年直接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放下筆記轉(zhuǎn)頭就差點(diǎn)碰到景樆淑，翟沄年下意識退了半步，景樆淑卻并不避讓，直接湊近，掃了一眼辦公桌，手便扶在了邊沿?？淳皹皇鐫u漸逼近，翟沄年面無表情后仰。

    始終保持了一定距離──雖然……距離還是越來越近。

    兩個(gè)人始終盯著對方的眼眸，鼻尖相碰……距離突然變遠(yuǎn)──翟沄年推開些景樆淑，自己也后靠一點(diǎn)。

    翟沄年故意保持著距離，嗓音卻帶著點(diǎn)勾火的意味：“景副組長，越界了?！?/br>
    景樆淑哼笑一聲，突然靠近，并且捏住了翟沄年的下巴。在一片沉默之中，指腹蹭過下唇的觸感就格外明顯──對于雙方而言都是如此。

    時(shí)間似乎被拉長著，翟沄年慢慢地閉了閉眼。似乎是過了很久了，景樆淑才盯著翟沄年冷漠的、錯(cuò)開視線的眼睛說：“先過界的人……不算是我吧？”

    翟沄年一臉并不在乎的笑意，稍稍別開了臉，景樆淑的手卻一動(dòng)不動(dòng)，瞬間的電流順著指間滑過，翟沄年輕聲說：“是我啊。可我是組長。”說完，翟沄年就滿眼“那又怎樣”地看著景樆淑。

    景樆淑并不回答，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后，毫無預(yù)兆地偏頭低了下去……

    11.鈺綰

    沒有了手指的阻隔，卻也仍然一觸即分如蜻蜓點(diǎn)水。

    “當(dāng)然，你是組長，可我是副組長。”景樆淑直起身來，平靜地說。

    翟沄年不多計(jì)較，說了句“到時(shí)間了”就離開辦公室去找六組的人。

    景樆淑盯著翟沄年離開，總歸是有些不是滋味。

    換成是別人，你也會(huì)這樣嗎？還是……像我，就行呢？

    一時(shí)間，景樆淑也不知道是該少誒開心點(diǎn)還是該難受了。

    同樣，一個(gè)人走在路上的翟沄年也不怎么開心。終于，在走到木槿花樹下時(shí)，翟沄年停下來了。

    到底──就是你吧？到底是沒認(rèn)出來還是裝呢？可……你的意思，是因?yàn)槲蚁癜。?，就可以了嗎?/br>
    斜，闌……

    其實(shí)，翟沄年確認(rèn)的理由沒有景樆淑那么充分，沒有細(xì)節(jié)，沒有下意識習(xí)慣……靠的也只是直覺，景樆淑并不好琢磨的態(tài)度，耳后一顆并不明顯的痣，僅此而已了。

    至于什么時(shí)候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那就是初見的時(shí)候了，樓上遙遙一望，覺得很像，那便像了。

    翟沄年沒有去找christian，而是叫了另外的人：“放他回去，然后還是盯著，你們自己商量和那兩個(gè)人換。人，一定要活著。”

    ──這里的“活著”，內(nèi)涵就多了：說的是胥柟，是胥柟的奶奶，也是六組的人。

    翟沄年繼續(xù)安排：“對胥柟進(jìn)行了催眠的消息都捂好了，晏清黨一定有行動(dòng)，這就不要求活與否了。之后再讓他們知道胥柟失憶了，并且把他們祖孫秘密送一個(gè)安全的地方?！?/br>
    “知道了，”“明白了組長誒?！?/br>
    事情交代下去就沒有翟沄年什么事了。

    又是清早，翟沄年和景樆淑卻同時(shí)出現(xiàn)在閣樓門前。

    沒有交流，一起推門進(jìn)去。

    樓硯南一看，喜上眉梢，毫不掩飾：“難得啊，看你們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