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篡改遺囑。

    明冉覺得明安家干得出來。

    楚原沉聲問：“你想做什么？”

    “等一個時機，回明氏。”

    等到第二天，明冉向霍庭寒提出，她要去港城住一段時間，理由是換個地方換種心情進(jìn)行創(chuàng)作。

    現(xiàn)在時機還不到，她不能待在海城被明家安發(fā)現(xiàn)她回來了。

    沒想到霍庭寒卻說：“別去港城了，去y國吧?！?/br>
    “y國？”明冉?jīng)]想到他會提議這個，“為什么？”

    霍庭寒笑了下：“y國的冬天很美，我在那兒有一套房子，你可以去住。你去y國的費用，公司給你出。臨近

    過年時，那邊會有一個藝術(shù)家交流日，是私人聚會，我已經(jīng)拜托harren帶你去?！?/br>
    “公司是有新的宣傳企劃？”明冉回過神來。

    “聰明。”霍庭寒笑著贊美了一句。

    明冉思考了片刻，點頭同意：“既然是公司安排，我服從?！?/br>
    “好，那你這兩天收拾好行李，后天出發(fā)。”

    而又一個周六，楚原在公寓樓下再次沒有等到明冉。

    這次他沒有走，而是拜托物業(yè)替他刷了樓層，直接到了明冉公寓的門口。

    只是敲門卻遲遲無人回應(yīng)。

    熟悉的恐慌再度從他的心臟往四肢延伸。

    他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電話過去。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

    在接通的剎那，楚原幾乎是克制不住地喊出聲：“你在哪？！”

    “……嗯？楚原？”電話那頭明冉的聲音聽起來迷迷瞪瞪，有些含糊有些微啞，聽起來像是沒睡醒。

    楚原一顆吊著的心又漸漸落下。

    原來只是還沒醒。

    他聲音也不由放輕柔下來：“你還在睡？今天……不去看爺爺嗎？”

    “今天去不了，我在y國?！?/br>
    楚原眉頭緊皺：“你怎么突然去y國了？”

    第47章 異國他鄉(xiāng)

    “y國這邊有個藝術(shù)家交流日， 公司安排我過來參加。”明冉這會兒聽起來人清醒了不少，“正好我也想暫時避一避，所以就先過來了?！?/br>
    楚原立即問：“什么時候回來？”

    “還不清楚， 但會趕在三月初的專展前回來?！泵魅秸f完這句， 又輕聲道，“專展后， 是好時機?！?/br>
    楚原聽得渾身一震， 他立即明白了明冉的意思。

    他沒有繼續(xù)追問， 只說道：“知道了?！闭f完大概又覺得自己顯得有些冷漠，于是又加了句， “你安心在y國待著?！?/br>
    掛斷電話后，楚原看了眼日期。距離三月份也沒多久了，或許他也可以做些什么， 讓明冉想做的事更順利一些。

    y國2月的天氣，比海城更冷。

    臘月二十九這天， 多地發(fā)布了大雪預(yù)警，預(yù)計從晚上開始便陸續(xù)要下雪。

    明冉跟著harren參加了藝術(shù)家交流日。說是交流日， 其實就是幾個藝術(shù)家私下的聚會。這次比上次lt酒宴令人放松和愜意，藝術(shù)家們顯然也更愿意交談。

    明冉原本還有些忐忑， 但到現(xiàn)場后發(fā)現(xiàn)， 大家意外地平易近人，也沒有人因為她不夠有名氣而戴有色眼鏡看她。

    一整天下來， 明冉才明白霍庭寒為什么想要她參加這次聚會。不僅僅是可以認(rèn)識更多的圈內(nèi)大拿，最重要的是， 大家聊的內(nèi)容都能更激發(fā)她對這個行業(yè)的熱愛， 也讓她學(xué)習(xí)到了一些從來沒體會過的經(jīng)驗。

    分別時，harren邀請明冉去家里。

    “如果你愿意的話， 要不要去我家里住上幾日？霍說，明天就是你們?nèi)A國的除夕，在你們?nèi)A國這一天都是要和家人團(tuán)聚的。他最近抽不開身，沒辦法過來和你一起過節(jié)?！?/br>
    “謝謝你harren，但是不用了?！泵魅叫χ窬?，“我已經(jīng)很多年都不過年了，對我來說，它就是一個普通的日子。”

    見明冉堅持，harren也不再勸，只與她擁抱祝她新年快樂。

    明冉是搭乘harren的車回住所的。

    回去的路上，天空就已經(jīng)開始下雪。等到接近住所時，地面上都已經(jīng)積了薄薄一層，行人踩上去還能留下淺淺的腳印。

    明冉不由趴在窗邊，透過車窗看到如鵝毛般的雪大朵大朵地落下來。

    它輕飄飄地，蕩出自己的幅度，就像是一位優(yōu)雅的女士。

    住所就在前方不遠(yuǎn)處，明冉開口讓車停下。

    “前面路窄，我就在這兒下，你們也好在這里掉頭。”明冉說著打開了車門，又轉(zhuǎn)身與harren擁抱了一下，“新年快樂。”

    明冉下車后慢悠悠地往住所方向溜達(dá)，路邊行人都腳步匆匆，不少人將衣領(lǐng)豎起，脖子全都縮進(jìn)了衣服里。明冉卻像是感受不到冷似的，反而有心情欣賞這樣難得一見的雪景。

    在夜晚燈光的照耀下，雪感覺更漂亮了。

    等到了住所樓下，她看著路燈下的雪，忍不住伸手去接，嘴角也揚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待在y國，除了創(chuàng)作，她幾乎也將她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全都回想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容易令人心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新住的公寓很安靜，明冉感覺到自己的心境的的確確發(fā)生了變化。

    許多從前擰巴著的地方，好像也想通了不少。

    她想，要是她現(xiàn)在再見楚原，沒準(zhǔn)還真能當(dāng)個老朋友那樣。

    “明冉?！?/br>
    明冉只覺得手指像被雪刺了一下，心也跟著緊縮。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有些自嘲地笑：“剛剛還覺得自己釋然了呢?！本尤贿€出現(xiàn)幻聽了。

    竟然聽到了楚原的聲音。

    “明冉。”

    這次聲音更清晰了些。

    明冉覺得自己再幻聽?wèi)?yīng)該也不至于幻聽兩次吧？

    她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楚原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公寓的大門口。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羊絨大衣，肩頭已經(jīng)落滿了雪。

    明冉看著他，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夜色下，他比當(dāng)年的少年更加英姿挺拔，令人挪不開眼。

    明冉只聽見自己不斷加快地心跳聲。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在楚原大步走到自己跟前來之前，總算是讓心跳恢復(fù)了正常。她抬頭看著他，他也正低頭看她。

    “你怎么會在這里？”明冉驚訝。

    “過來出差?！背卮穑绊槺銇砜纯茨??！?/br>
    這么巧？

    隨即明冉又想到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楚原摸了摸鼻子，但在明冉地注視下，他還是說了實話。

    “一周前，你發(fā)了一條朋友圈，拍了陽臺外的風(fēng)景。我就搜了下圖片里的店鋪，然后根據(jù)照片角度分析了一下，應(yīng)該是這棟公寓?！?/br>
    楚原舔了下嘴唇，“其實我也只是過來碰碰運氣。”

    明冉先是震驚于楚原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隨后又有些不解：“你為什么不直接問我？”

    怕你不說。楚原沒吭聲，只沖她笑了笑，敷衍過去。

    明冉?jīng)]想到楚原這么聰明的一個人，居然也會有犯傻時候。

    見他凍得鼻子耳朵都紅了，她不由想起那年冬天，他穿著單薄的舊外套，也經(jīng)常被凍成這樣。

    明冉就不想追問了。

    她看著他，最后說道：“先進(jìn)去吧，外面太冷了?！?/br>
    霍庭寒在y國的這套公寓，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套內(nèi)面積不大。

    明冉搬進(jìn)來后，一間是她的主臥，一間她拿來做了畫室，還剩一間則是空著的。

    她去廚房給楚原倒了杯熱茶，楚原在沙發(fā)上坐下，打量著這套房子。

    他不由想起明冉在海城住的房子，第一套住在城中村，第二套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里。兩套房子都很小，與明冉以前居住的明宅相比，簡直算得上是“不堪入目”。

    楚原眉頭微微皺起來，他看著端著水杯過來的明冉，忍不住問：“住這樣的小房子里，你習(xí)慣嗎？”

    明冉輕笑了一下：“這還小啊？這不小了，比我在海城住的房子大很多?！?/br>
    她沒有察覺中楚原語氣里的異樣，只繼續(xù)道，“也比我在m國住的房子好多了。不過我海城的房子也比m國的好，至少是我獨立居住一整套?！?/br>
    “你在m國是跟別人一起擠著?。俊背碱^皺得更深。

    明冉點頭：“是啊。不過也不能說擠著住，是一人一個房間?！?/br>
    明冉?jīng)]說的是，就這樣的一個小房間，每個月也要支付昂貴的房租。畢竟她一個人實在是不敢去住便宜但治安不好的街區(qū)的房子。

    正說著，她的目光看到了窗外：“雪變大了。”

    話題被轉(zhuǎn)移，明冉也三兩步打開隔斷門去了陽臺。外面的雪此刻下得很急，就在他們進(jìn)公寓說話的這短短時間內(nèi)，地面上的雪居然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

    街道上的行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店鋪也都早早關(guān)了門。

    明冉想到這邊的交通，突然有些擔(dān)心問道：“你住哪？”

    楚原顯然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一時間竟有些措手不及。他張了張嘴，腦子里卻還沒想出答案。

    明冉忽然明白過來：“你今天剛到y(tǒng)國？你還沒訂酒店？”

    “我……”楚原開口說了一個字，最后放棄狡辯，點頭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