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哈哈，總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悠仁活過來了哦?！蔽鍡l悟壓低聲音，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這還是個秘密，可千萬別泄露出去哦?！?/br>
    蔻蔻支起身子，幾乎要氣笑：“虧我還在這里替你傷感，五條，你這個人——真是糟糕透了！”

    “嘛，我也確實是被氣到了?！蹦腥溯p笑，“表面答應(yīng)得好好的，卻在我出差的時候背地里搞小動作……如果不是運氣，搞不好惠和野薔薇也會搭進去。這樣我還不稍微任性一下，怎么讓他們知道『五條悟』也是有脾氣的?！?/br>
    “……你這已經(jīng)不是稍微任性的程度了……”

    五條悟勾著唇角：“不過——七海居然會找你幫忙，他果然很敏銳啊?！?/br>
    蔻蔻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信心，也可能是走投無路了吧……居然認(rèn)為我能制止你的任性。”

    “能的哦。”五條悟說，“蔻蔻，你說的話，我會聽的?！?/br>
    “……”蔻蔻怔然，“我倒不知道，自己對你還有這樣的影響力?！?/br>
    “是你太遲鈍了吧，在這方面。”五條悟嗓音低柔，“我最近一直有在好好地討好你啊，沒感覺嗎？”

    像旅游打卡一樣，這段時間他每出差一個地方就會往她家里和公司寄當(dāng)?shù)氐奶鹌罚瑫r不時還會有一些體貼的小禮物，已經(jīng)成功收買了助理和秘書團隊。頂層所有人都知道了社長有個不露面的土豪追求者。

    蔻蔻沒法解釋兩人的關(guān)系，每次都是用笑掩飾過去。

    現(xiàn)在當(dāng)面聽五條悟這樣說，她忍不住問：“因為我是金主？”

    “不止啦?！?/br>
    蔻蔻的心驟停了一瞬，可五條悟卻像睡美人一樣，不再開口了。

    要問嗎？

    她要開口追問嗎？

    這就是女生，對方稍微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她就會發(fā)散思維，腦補不止。不問，還能湊合下去。問出來，答案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但她不甘心，對著身旁又在戳手機搞工作的男人說：“下個月鈴木財閥的海洋樂園開業(yè)邀請了我，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去吧?！?/br>
    其實這個問題是很微妙的。

    兩人私下里關(guān)系無論再怎么親密，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分分明明的兩條線。不進入對方的私人領(lǐng)域，是跑友的默契，更是職業(yè)cao守。

    蔻蔻問出口的時候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五條悟說：“好啊。”

    她覺得世界靜置了一瞬。

    就聽他又說：“再怎么樣我也不可能拒絕金主的邀請嘛，你說是不是？”

    她斂下眸光。

    是啊。

    金主而已。

    *

    待到了那一天，蔻蔻在海洋樂園門口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那個男人。

    意外嗎？

    他沒來。

    不，該說，意料之中。

    鈴木醫(yī)生領(lǐng)著一個小女孩走過來，“你的朋友還沒到嗎？”

    他領(lǐng)養(yǎng)了白森地震中蔻蔻在學(xué)校里發(fā)現(xiàn)的那個被險些被咒靈勒死的無家可歸女孩子。被一個三觀極正的人收養(yǎng)，小姑娘明顯過得不錯，目光不再像記憶中那般死氣沉沉。

    蔻蔻垂著目光，盯著剛剛收到的郵件。

    『我今天臨時有任務(wù)，不能陪你去海洋樂園了?；仡^我請金主大人喝珍珠奶茶賠罪哦?！?/br>
    臨時。

    真是最有力的解釋呢。無論他是真的有事，還是回過神后發(fā)覺答應(yīng)她一起出來玩欠妥，都能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更何況，他還著重使用了“金主”這個詞。

    蔻蔻鎖上手機裝進手包，轉(zhuǎn)身朝入口走去，語氣中帶著玩笑意味：“他不來了。哈哈，還真是白瞎了我這一身新裙子呢?！?/br>
    小女孩說：“新衣服是穿給自己開心的，不用在乎別人有沒有看到?！?/br>
    鈴木笑：“你看，她都比你明白。”

    蔻蔻戳了戳小東西的額頭：“你這也太明白了，跟去年判若兩人啊?？磥硎氢從踞t(yī)生把你養(yǎng)得太好了?！?/br>
    “還是得感謝當(dāng)初你救了她一命?！?/br>
    三人結(jié)伴，去了帶有旋轉(zhuǎn)木馬的鯨魚展覽館，幾人坐在不同的海洋動物上，隨著緩慢的旋轉(zhuǎn)速度欣賞著四周環(huán)形玻璃壁后游動的鯨魚。

    “蔻蔻小姐，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扁從菊f，“還在生你那個朋友的氣？”

    她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嘆道：“最近我家里公司里都是一攤爛事，頭疼?！?/br>
    “有所耳聞。大家族都這樣。所有人都在算計，怎么做都錯，無論是好心還是壞心，總會辦壞事?！扁從菊{(diào)笑著，“強者不好當(dāng)吧？”

    蔻蔻笑而不語。

    “其實，我之前聽這孩子說過，你在學(xué)校地下室里對她說過的那些話。變強也會受傷，傷口只能自己捂著。蔻蔻，你覺得累嗎？”

    “累能怎么樣，還不是要一個人挺著?！?/br>
    “為什么呢？從生理上來講，累了就休息，才是正確的生活方式。”醫(yī)生開口就是老養(yǎng)生人了，“你再強也只是血rou之軀，偶爾示弱依靠一下別人不是什么壞事。你看你jiejie，靠著別人不也是快快樂樂地過了一生。”

    蔻蔻忽然開口問：“在男人眼里，是不是都覺得我jiejie才是女性該有的樣子，我這種的，只能叫失格?！?/br>
    鈴木詫異：“怎么會，各花入各眼吧。誰規(guī)定女性還要有標(biāo)準(zhǔn)模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