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新上任的火影是全村最忙沒有之一的人，所以，請客吃完了午飯，宇智波帶土就被專程過來找他的人催著回辦公室了。

    他自然不能推掉職責(zé)，但又為自己這么快就要丟下西里爾他們感到抱歉。

    “沒事沒事，你去吧。反正我們是來旅游的，落腳的旅店也找好了，晚上還能再聚。”

    忙成狗的火影大驚：“什么！原來你們是旅游，順便才來找我的??！”

    聽說長輩們還真是拿著旅游團(tuán)的身份證明進(jìn)的村子，他有那么一丟丟傷心，只有讓西里爾哥哥摸摸頭，才能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去工作。

    在他們面前，火影大人平時還能唬唬人的架子一掃而空，不免惹來過來叫他的那個忍者鄙視的目光。

    西里爾：“摸摸~”

    順手摸了，但火影大人似乎還想多賴一會兒再走，嚴(yán)重影響了旅游團(tuán)接下來的觀光計劃。

    所以，冷酷無情的泉奈叔叔掃了一眼似乎跟火影關(guān)系不錯的白毛忍者，視線重點落在他用護(hù)額擋著的左眼上：“要去工作就快點去。哦，想再聊一會兒也好，我們就聊聊你這個傻小子送出去的那只寫輪眼……”

    “！”

    “不了吧不了吧還是努力工作為木葉獻(xiàn)身重要?！庇钪遣◣辽裆笞?，當(dāng)即連連拒絕，并且扯了一把滿頭問號的白毛忍者：“卡卡西，我們趕緊撤！”

    唰唰，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撤退，直奔文件堆積如山的火影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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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還在耿耿于懷嗎？”

    西里爾笑著問他，指的是帶土慷慨地把寫輪眼送給外人那件事。

    想當(dāng)初，知道這事兒的祖宗輩宇智波險些被氣死，帶土飽受的磋磨就是因此而來。

    然而，事實上，宇智波泉奈瞥了笑瞇瞇的他一眼：“逗那小子玩的。他自己的眼睛，送了就送了，不關(guān)我的事。”

    這話等同于說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耿耿于懷了。

    “這樣啊。您的心態(tài)……嗯，轉(zhuǎn)變得比我想的還要快呢。”

    “快？”宇智波泉奈又瞥了他一眼，這次眼中略帶驚奇：“難道不是你搞的鬼？每天晚上都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在我的夢……”

    西里爾疑惑地回望：“您的什么？”

    見他是真的面露奇怪之色，宇智波泉奈怔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他，而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壓在心頭許久的困惑終于釋然，微凝的視線落在了一旁沒說話的魔術(shù)師身上。

    魔術(shù)師起初并沒有看向宇智波泉奈。

    白發(fā)男人托著腮，偏頭望著坐在身邊的人，眉眼柔和得能讓投出的目光融化，更不用說，他的唇邊還含著更輕柔的笑。

    其他人怎么看他，他都不可能留意，因為心里都被映在眼里的人填滿了。

    這份柔情，哪怕是再神經(jīng)粗的人，只要一見，也能醒悟出點什么。

    宇智波泉奈冷不防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楚，還不等他從好像哪里怪怪的龐大信息量中醒過神，魔術(shù)師就依依不舍地抽回了目光，看了過來。

    他們倆對視了一剎那。

    都不是笨蛋，眼神里蘊(yùn)藏的意思都懂了。宇智波泉奈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神色復(fù)雜地站起來，率先走出了拉面店。

    “你們別管我，我自己到處看看?！?/br>
    一句話，就讓本來想跟上去的西里爾停下了。

    顧客的身體恢復(fù)得不錯，最近似乎又有自己的想法，總喜歡單獨行動。

    在木葉村內(nèi)不會有什么事，他的實力也擺在那里，所以西里爾不擔(dān)心，任由他的身影沒入人群中，慢慢遠(yuǎn)去。

    “……”

    那么……

    如今就只剩下西里爾，還有后面才趕來的魔術(shù)師了。

    場面并沒有顯得太尷尬。

    “高文先生，您想回直接旅店，還是，我們也去四處走走？”

    先開口的是西里爾。在魔術(shù)師還在醞釀之時，他就笑著提議，卻是看不出心中所想。

    “……”魔術(shù)師不動聲色地把到了喉口的話音咽回去，反應(yīng)迅速地接道：“不是說……嗯，旅游觀光？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到處走走也不錯?！?/br>
    “好啊。”

    旅游觀光當(dāng)然只是一個托詞，不過，西里爾并沒有反對。

    他們兩人從拉面店出來，便隨意尋了一個方向，開始并肩在木葉村熱鬧的街頭漫步。

    木葉村是忍者大陸的第一忍村，在外非常出名，但受這個世界的發(fā)展水平影響，在異世界的人看來，其實并不算發(fā)達(dá)。

    不過，這個地方勝在氛圍好，也有特色。

    街上人很多，西里爾和魔術(shù)師一路都在被路人們打量。

    原因很簡單，無論是長相還是打扮，一金一白，他們都太顯眼（“mama！那個白頭發(fā)的大哥哥會開花！”），而且一看就不是忍者，更像是從不知什么地方跑來的外國人。

    當(dāng)然了，在諸多放在明面的好奇目光中，也有從暗處投來的隱晦視線。

    他們?nèi)藦淖哌M(jìn)村子開始就被人監(jiān)視著，發(fā)現(xiàn)了，但都不以為意，權(quán)當(dāng)做不知道，反正他們也沒打算做什么。

    如同尋常游客那樣慢悠悠地走著，西里爾似乎并不想弄出兩人相對無言的尷尬局面，主動尋找話題跟身旁之人聊天。

    魔術(shù)師始終很配合。

    應(yīng)該說，他很少會有不配合的時候。畢竟這個男人給人的通常印象就是親切，只要他想，和初見之人說上幾句話，就能迅速拉近距離，更別說跟喜歡的人說話。

    木葉村的風(fēng)景聊完了，就聊路邊看到的食物。

    食物聊完了，就聊在路上見到的人，話題總是不缺的。

    表面上看，這兩人的關(guān)系是挺不錯，還未冷過場?？墒?，如若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金發(fā)青年和同行之人始終保持著一點距離。

    “高文先生……”

    “嗯？”

    魔術(shù)師沒想到，再起的話題，竟是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正為心中莫名生出的不安感到不解，側(cè)目望去，就見金發(fā)青年也轉(zhuǎn)眼看了過來。

    “我以為――”

    話音在舌尖微頓，西里爾才勾了勾嘴角，輕聲道：“我之前說的話有不妥之處，讓您生氣了，所以您昨天才會離開?！?/br>
    “十分抱歉，請不要放在心上，我并沒有……”

    魔術(shù)師：“……”

    沒錯，昨天――是一件不算爭執(zhí)、但氣氛的確有些微怪異的事情發(fā)生。

    那時他們剛決定要來木葉村探望帶土，宇智波泉奈早早地睡了，木屋外熊熊燃燒的篝火旁，就只有不急著睡覺的西里爾和“高文”兩人。

    是怎么繞到這個話題上來的，不重要，總而言之，他們就是說到這里來了。

    關(guān)于，西里爾店主有沒有喜歡的人……這個話題。

    很像某人終于按捺不住問了出來――事實可能就是這樣吧。

    被問到的時候，西里爾沉默了一陣。

    “不久之前，剛和相處幾年的女友分開。”他十分干脆地回答了，殊不知這一句話就讓意圖不純的魔術(shù)師冷不防心顫。

    “原因？呵呵……”

    這一笑，魔術(shù)師的心臟又加速了跳動，仿若被無形的字音捏緊。對于非人類的夢魘來說，這絕對是相當(dāng)新奇的體驗。

    “我想，我應(yīng)當(dāng)是真的很喜歡她。”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宛如述說的是最尋常不過的往事，可正因為如此，才顯現(xiàn)出平靜話語下不平的潮涌。

    “我喜歡她，喜歡她的活潑，她對我的關(guān)心，還有我們之間不用多說就能感知到的默契。更感謝她愿意加入我平淡無趣的生活，讓我看到孤獨所不能帶來的美好色彩。如果可以，我想盡我所能，維護(hù)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br>
    西里爾對魔術(shù)師娓娓道來，可他又在說到這里之時，仿若自嘲般地輕輕一笑。

    從碧色的眸子里浮起了一絲暗沉的悲傷，讓魔術(shù)師的心臟又是一痛。

    有一剎他誤以為自己被看透了，西里爾其實早就知道――這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只能勉強(qiáng)收拾心緒，繼續(xù)往下聽。

    “即使難以釋懷，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認(rèn)真，無法得到同等的對待?！?/br>
    ――就是這句話。

    西里爾并沒有說得太清楚，甚至十分含糊，可聽到另一個人耳里，卻如沉重巨石猛地撞在了心口。

    這也是魔術(shù)師從未得到過的感受。

    疼痛散去，涌出的就是麻木后更無法壓制的不安。

    他尋找過來，起初可能是因為一時慌張，而后下意識地偽裝身份，隱瞞真相，又難以給出可以說通的理由。

    如今會有此般心情，魔術(shù)師沒能料到，千里眼自然不會提醒他。

    因此――他做了一件在事后看來相當(dāng)傻的事。

    編出一個敷衍的理由，魔術(shù)師匆匆從前?戀人的身邊逃離。

    等他在阿瓦隆的花海中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地徘徊了半天，終于又鼓起勇氣故作無事地回來，舊事又被重提。

    “我……”

    魔術(shù)師本想說――沒有，昨天我們不就是很正常地在交流嗎，只不過不小心談起了有些悲傷的話題。

    對，就是這樣，他是可以蒙混過去的，掛著笑意的面上絕不會露出破綻。

    結(jié)果。

    他又犯傻了。

    是的，沒錯，曾為亞瑟王的智囊、在幕后cao縱了一切……不對，應(yīng)該說是感情經(jīng)歷豐富、曾和無數(shù)美麗女性口頭調(diào)過情的花之魔術(shù)師，居然在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犯了傻。

    被戀人清澈的雙眼注視著，魔術(shù)師張口，如裹蜜糖的花言巧語說不出。

    他心慌，又沒來由地緊張。

    所以，到最后，脫口而出的便成了：“我坦白，其實，昨天離開那一陣，是我給自己留出的準(zhǔn)備時間。”

    “現(xiàn)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請讓我用最真誠的態(tài)度，向閣下傾吐心意?！?/br>
    魔術(shù)師的語氣也在這一刻改變了。

    在最為喧鬧的地方，表面自信，實則緊張、慌亂地半跪下來，向面露驚詫的金發(fā)青年伸出手：

    “我懇請，比花兒還要純潔的您，能……成為我的愛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