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她們坐定，刺銘也坐了過來，就在她身邊，還和她選了一模一樣的菜。

    唐靈的手臂貼著他衣袖上的金屬扣，目光落在他骨骼明顯的手背上，青筋與紋理，他身上的味道，都隨著距離的空間的并合與她交疊在一塊。

    唐靈心里砰砰地跳。

    隊(duì)員在旁邊閑聊，尹姐和刺銘在寒暄講話，只有她，心里發(fā)慌，生怕自己和他會露出什么蛛絲馬跡。

    事實(shí)也果不其然。

    刺銘一手捏著筷子，沒專心在飯上，有一下沒一下，吃得很閑散。

    尹姐吃到一半說她要去接個電話，從包里搜出手機(jī)，起身便走了。

    留下的，是唐靈，刺銘，和三個聽不懂他倆說話的人。

    “…”

    刺銘撐著腦袋，看著她，沒顧忌起來，閑閑地說，“你剛節(jié)目，表現(xiàn)不錯。”

    唐靈：“…”

    表現(xiàn)不錯，看似是在評價(jià)她在一整場錄制中的表現(xiàn)。但唐靈心里知道，刺銘是在單指那一個點(diǎn)。

    他只在意，那個問題。

    唐靈解釋，“那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公司規(guī)定過的?！?/br>
    刺銘：“那事實(shí)呢？”

    唐靈偷瞄兩眼成員后，發(fā)現(xiàn)她們的注意力不在這邊，眼睛瞥向他。

    反正那三個“親故”也聽不懂，唐靈索性直截了當(dāng)說，“你覺得，我會讓我不喜歡的人，給我口嗎？…”

    話糙理不糙，言外之意，就是喜歡的意思了。這也算是久別重逢后，唐靈初次和他正兒八經(jīng)的表白。

    原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她還是喜歡他。

    刺銘啞然停住了一秒鐘，反應(yīng)明白，噗嗤一聲便笑出來，仰靠著沙發(fā)背，手指按在兩邊額角停都停不下。

    yuki看到冷面總裁竟然露出大笑，立馬湊過來好奇地看著唐靈，用刺銘聽不懂的韓語問，“歐尼，你們在聊什么？他怎么笑這么開心？”

    唐靈對著yuki圓溜溜的小狗眼，這姑娘才是真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青澀少女。

    唐靈怕教壞忙內(nèi)小朋友，她微笑道，“…沒什么，我們剛在聊一種運(yùn)動。”

    yuki：“什么運(yùn)動？很好玩嗎？歐尼，我也想試試?！?/br>
    唐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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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c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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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后。

    尹姐回來了，她們也都吃完了飯。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都已經(jīng)結(jié)束，她們沒有理由再滯留在北城電視臺不走。

    臨到相互道別之時，刺銘很貼心地送了她們一截路。

    領(lǐng)導(dǎo)專用的電梯內(nèi)。

    慧敏和恩愛在低頭玩手機(jī)。尹姐低著頭一邊編輯短信，一邊和yuki小聲地在講一些雜事。

    空間內(nèi)，安靜得只能聽到她們說話的內(nèi)容。

    左側(cè)是廣告牌，右邊有一面大鏡子。唐靈和刺銘并肩站著，她目不斜視地看著電梯門間的豎縫和貼在其上的電梯使用申明。

    偶爾，轉(zhuǎn)開眼睛，瞥他一下。

    他也接收到，低下頭，摸出手機(jī)，在屏幕上敲了幾下，再把手機(jī)放回兜里面。

    唐靈米色的小斜挎包里頭隨之傳來一聲振動。她眉眼一跳，連忙打開包，拿出手機(jī)。

    一條他發(fā)的消息飄在他們幾年沒有互動的聊天頁面上。

    cool：這就走了？

    唐靈彎唇：對啊，不走留在電視臺過夜？

    cool：也不是不行。

    唐靈：…

    cool：約個時間。

    唐靈知道他是在說，下次碰面的時間，她微一思索，打字回：估計(jì)明天，或者后天，我們還要和工作人員聚個餐，然后我再帶團(tuán)員出去逛一逛，后天應(yīng)該有空。

    刺銘想到方才尹姐和他說過的話，要讓她們避避風(fēng)頭，宅在酒店別出去。

    兩邊的口徑不一致，那些話果然是用來糊他的假話。做為經(jīng)紀(jì)人，她的保護(hù)意識也算很到位了。

    cool：行，到時候提前call我，我騰時間。

    唐靈眼睛瞇成彎，打字回：大忙人啊～

    cool：哥這身衣服不是白穿的。

    唐靈：還哥，你今天又沒穿西裝。不過…我覺得你穿這樣好看些。穿那種衣服，我有距離感。

    刺銘眉毛一揚(yáng)，回：距離感？

    唐靈：就是高高在上，老子很有錢很高冷，你們這群小渣渣不配跟我講話，那種feel…

    刺銘悶著嗓子哼笑一聲，從喉里冒出來的音像貝斯，低迷厚啞。

    唐靈看到尹姐扭過頭來，懷疑的眼神掃看到他們，仿佛在問，你們又在干什么，話也沒講就能笑起來？

    唐靈頭皮一麻，趕緊低下眼，正好他發(fā)來的新消息映入眼內(nèi)。

    cool：我再多伺候你幾次，就沒距離感了。

    前后夾擊。

    唐靈一下像被鞭炮燒到手，燙得當(dāng)即把手機(jī)關(guān)掉，揣回包里。

    她斜斜地挖他一眼，假裝嗓子不舒服般咳了幾聲，順勢再轉(zhuǎn)回眼，自然地用韓語和尹姐交流起來，“我們明天去吃烤rou怎么樣？”

    “我剛才在搜美食店，看到幾家還不錯?！?/br>
    尹姐安靜片刻，“看他們（工作人員）的意愿吧，我回去在群里問一問?！?/br>
    慧敏也湊進(jìn)來，“我想吃麻辣香鍋，剛在食堂吃的，超級贊?！?/br>
    yuki的手從慧敏身后環(huán)住她的脖子，小臉貼到慧敏的耳朵，親昵地提議，“可是那個有點(diǎn)辣…我還是覺得烤rou好。”

    ……

    話題很快被轉(zhuǎn)到別的地方。唐靈看著尹姐挽得精致優(yōu)雅的發(fā)髻，暗暗地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

    等坐上面包車。唐靈和yuki半癱在最后一排歇息充電。

    她再一次拿出手機(jī)，這下便可以沒有顧忌地和他聊聊天。

    她剛打開wx頁面，置頂處就是他發(fā)來的消息，右上角綴著鮮亮的小紅點(diǎn)。

    唐靈還沒點(diǎn)開，已然感覺喜悅。多少年，沒看見他的微信給她發(fā)信息。

    cool：你…很怕經(jīng)紀(jì)人？

    唐靈癟嘴，撥動鍵盤回答道：開玩笑，我剛?cè)ス揪褪撬龓?，比以前的年級主任李老頭還可怕。

    cool：我記得，你不怎么怕那老頭的。

    唐靈：嗯…

    cool：有點(diǎn)變了，你。

    唐靈：為前途彎了個腰，正常。

    cool：想不想到我們公司來？待遇一流，經(jīng)紀(jì)人隨你選。

    唐靈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回答：去不了。我要是一個人出道，還能考慮，但我們是一個團(tuán)，我走了，她們怎么辦。

    刺銘早就預(yù)料到她會如此回答，可心里還是被這斬釘截鐵的拒絕擰了一把。

    他發(fā)了一個笑的表情包，接著便講：我隨便說說，別當(dāng)真。

    車子開出停車場，行駛在北城的高架橋上。從這里往遠(yuǎn)處眺望，巨大的商業(yè)廣場，流光溢彩的廣告牌，流淌在人群之中安逸里透著躁動的空氣。

    唐靈打開車窗，接著把帽沿往下壓，壓到能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尖削雪白的下頜。

    司機(jī)和尹姐在討論明日的聚餐。

    她目光渙散，像發(fā)呆一般出神了好一會，才按著手機(jī)屏跟刺銘說：

    ——喂，我們怎么辦？

    ——我們好像重逢的早了點(diǎn)，要是再晚幾年，說不定，我合約到期，該拿的獎，該上的舞臺都上得差不多了，我就能解約回國，去你的公司。不過，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話說，現(xiàn)在你也沒親口承認(rèn)還喜歡我吧。

    那頭是秒回。

    cool：喜歡，喜歡你。

    唐靈心里瞬間被這句話戳出一個洞，幾十斤的蜜糖溶在一起nongnong地灌了進(jìn)去。

    她笑了，笑得很甜蜜，就像是苦盡甘來后，找回的一個禮物。

    笑過后，大風(fēng)猛烈地刮進(jìn)來，冰涼干燥，她翹起的嘴角便一點(diǎn)點(diǎn)變成平直，弧度比剛才問他，他們該怎么辦時，更添幾分失落與無奈。

    唐靈發(fā)：…所以，怎么辦？

    刺銘：在跟你老板談個東西，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的。

    唐靈眉頭一皺，問他道：我老板？